“怎麼樣？還要多久？”空無一人的路上，站著許靜書和蹲在那邊修車的霍明堂。
距離鎮上還有三分之一的路程，自行車壞了。
鏈條掉了，霍明堂倒騰半天都沒弄好。
“不行。”霍明堂站起身搖頭說。
“修不好就算了，反正也不遠了我們走著過去吧！”許靜書說。
嬸侄兩人就朝鎮上走過去。
走了大概半小時左右，馬上到鎮上。
霍明堂指著不遠處修自行車的攤子說，“嬸嬸你先走，我把車放過去來追你。”
“好。”許靜書點頭答應，兩人就分開了。
霍明堂把自行車放在修車那兒，再去找許靜書的時候，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他沒多想，隻以為她走得快，就加快腳步去追。
可他追了好遠，還是沒看到人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
那邊過來就一條路，沒理由看不到人啊。
他跟附近人打聽，也沒人看到他嬸嬸來過。
難道出事了？
霍明堂頓時急了，後背冷汗直冒。
他剛要去找人，就聽到有人在背後喊他，“小夥子，小夥子你等等……”
“老爺爺你找我有事嗎？”霍明堂轉身就看到一個頭發胡子都白了的老爺子拄著拐杖踉踉蹌蹌地朝他走過來。
“吃了吃了，小姑娘長得可真俊。”老爺子衝他笑嗬嗬地說。
霍明堂這會兒沒心思跟個陌生老頭胡扯，就問，“老爺爺你要沒事我就先走了，我這邊有急事。”
說完，抬腳就走。
剛走了一步就被人給拽回來，那力氣，差點把他給拽摔倒。
“小姑娘性子這麼急，小心以後找不到好婆家。我有個小孫子跟你長得一樣俊，回頭你們見見……”老爺子一口一個小姑娘地喊霍明堂，還要給他介紹自己的孫子。
霍明堂急得上火，又不敢推開這樣一個老人家，萬一他摔倒出事怎麼辦？
“我真有急事，老爺爺你放我走行不行？”霍明堂急得想咬人的心都有了。
“雞蛋跟鴨蛋哪個好吃？都好吃，雞蛋香，鴨蛋個大……”老爺子嘀嘀咕咕跟唐僧念經似的說了一串，霍明堂準備把老頭強行推開的時候，老頭突然拿出個紙條給他說，“剛才有個年輕人叫我給你這個，你瞅瞅寫的啥，我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也看不清……”
給他的？
霍明堂帶著疑惑打開，下一秒臉色驟變。
紙上用木炭寫了幾個字，“要人，信來換。”
紙裏麵還包著一顆扣子。
霍明堂認識那顆扣子，是許靜書衣服上的。
嬸嬸果然出事了。
霍明堂趕緊問老頭，“這是誰給你的？那人在哪給你的？”
“啥，你要請我吃燉雞？不用不用，大過年的家裏有吃的。”老頭耳背，壓根聽不清霍明堂說話。
霍明堂雞同鴨講的問半天，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他腦子轉得飛快，想到了同樣在鎮上的叔叔。
想到叔叔，他眼睛一亮拔腿就跑。
老頭在他跑沒影後，才搖頭自言自語地說：“我話還沒說完咋就跑了？不找那丫頭了？”
*
許靜書去了哪裏？
其實，她並未走遠。
跟霍明堂分開後，她聽到有嬰孩的啼哭聲。
聽聲音就在附近。
大冬天怎麼會有嬰孩？
許靜書順著聲音就找過去。
可她萬萬沒想到，發出啼哭聲的竟然不是她以為的嬰孩。
而是一隻被繩子綁住的野貓。
母貓發情時候發出的叫聲，跟小孩的啼哭聲很像。
許靜書一時間沒往那方麵想，才會上當。
有人故意用野貓的叫聲把她引過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許靜書就覺得後背冒冷汗，一股惡意從身後襲來。
身體的本能驅使下她毫不猶豫蹲下身體，就聽到一陣破空聲從頭頂上方傳來。
她抬頭，就看到一個臉上帶著傷疤的男人手裏拿著一根比她胳臂還粗的棍子朝她再次揮過來。
“啊！”她下意識轉過身護住頭，那一棍落到她後背上。
她忍著劇痛，踉蹌著站起來想逃跑。
怎料，霍東凱早就料到她逃，她前腳剛邁出去，他就衝她喊，“那個叫韓曉婉的姑娘在我手上。”
韓曉婉被霍東凱抓了？
許靜書遲疑了一下。
就這一下，被霍東凱逮到機會把她給扣住了。
許靜書想掙紮，就感覺脖子上多了個冷冷的東西。
“扭，你繼續扭，老子好久沒碰女人了，剛好還能嚐嚐堂弟的女人睡起來是什麼滋味？”霍東凱的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甚至還有點迫不及待。
作為一個結過婚的女人，許靜書太清楚一個男人這個時候是禁不起任何刺激。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她很快冷靜下來，不再掙紮。
“你倒是聰明。”霍東凱把許靜書帶到那個廢棄的油坊。
但沒讓她見韓曉婉。
“霍東凱，我們做個交易，如何？”許靜書被丟到空蕩狹窄髒亂差的小破屋裏，卻不慌亂，而是非常冷靜地問霍東凱要不要做交易？
“交易？就你？”霍東凱嗤笑，眼神裏滿是輕蔑。
被他用那種輕蔑譏諷的眼神看著，許靜書也沒生氣，依舊冷靜。
“鍾老的關門弟子，聶家二老對我心懷愧疚幾乎是有求必應，我覺得自己的籌碼很充足。”許靜書看向霍東凱不急不緩地說。
再跟霍東凱對視的時候，她還笑了，“倒是你，霍東凱，一個名義上已經死亡，戶口注銷，隻能用假身份在見不得光的地方苟延殘喘的活著。跟你做交易，我簡直是在做慈善。”
“你想死就直說。”霍東凱最恨別人拿他的死人身份說事。
她不光說了，還一副看不起他的模樣。
霍東凱心裏躥出一股暴躁，想殺人。
“殺了我，然後呢？你不會天真的認為，我死了，聶家會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吧？我大伯聶愛國同誌是什麼身份？我親爺爺聶老將軍又是什麼身份？我那些叔伯嬸嬸姑姑姑父表哥表姐，哪個是好惹的？”
許靜書輕笑著搖頭，璀璨明亮的星眸看著霍東凱問，“殺我容易，後果你想好了嗎？
“你威脅我？”霍東凱眯眼打量她。
許靜書搖頭，“不是威脅，是陳述事實。”
霍東凱盯著許靜書的眼睛跟她對視好一會兒。
就在許靜書以為自己說服他的時候，霍東凱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