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正和走過去往病床邊的凳子上一坐，問許靜書，“剛秀軍哥跟我說雨靈給你下毒，這是真的嗎？”
“你不知道真假就敢在外麵說那些話？”
這下，輪到許靜書震驚地看他。
聶正和理所當然地回答她，“那你是我親堂妹，幫你那不是應該的。”
“……你不怕我騙你，利用你做壞事？”這麼傻乎乎，就不怕被人把底褲都騙走？
“你當我傻啊！”聶正和翻個白眼，指著自己的鼻子說，“真大你的眼看清楚，我，聶正和，聶家二少，火眼金睛，誰敢騙我？”
許靜書：“……打擾了。”
“別扯那些有的沒的，你先跟我說說，雨靈給你下毒這事，到底怎麼回事？”別看他剛才那麼勇敢，一個人懟全家，其實他後背都濕透了。
開玩笑，他家裏那些長輩，誰是省油的燈？
現在想想還雙腿發軟。
太刺激了！
“這你得問她。”許靜書也搞不明白聶雨靈的腦回路是怎麼轉的？
當著聶家這麼多人的麵，給她下毒？
但凡有點腦子，都不至於做出這麼腦殘的事。
這都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簡直是自爆。
“……她小時候還挺正常，也不知道這兩年怎麼回事，腦子越來越不好使。”聶正和心情也挺複雜。
小時候那麼乖那麼聽話的堂妹，長大就腦殘了，他找誰說理去？
“人要作死，神仙也攔不住。”許靜書覺得聶雨靈就是日子過得太好，閑得慌。
要讓她下鄉跟他們村的知青一樣，為了糧食每天下地幹活，啥都要自己動手，她不信聶雨靈還能折騰得起來。
聶正和歎氣，他現在就希望家裏人能狠下心把聶雨靈的性子給掰回來。
別等她真的犯下無可挽回的錯誤後，才追悔莫及。
“大哥，你在想什麼？”見自家大哥一直沉默沒說話，許靜書就問。
沉默的許大哥這才說，“小妹，要不這個親，還是算了。”
許靜書還沒說話，聶正和先不幹了。
“什麼叫算了？秀軍哥，你可是我親哥，你真舍得丟下你親弟弟我？”聶正和急眼了，這是他爺爺奶奶找了一輩子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親人，不認親了可不行。
許大哥看向他，“你叫我一聲哥，我就認你這個弟弟。但聶家，我怕了。”
聶正和見許大哥是不是開玩笑，著急地說，“別，哥你千萬別有這種想法。咱們嚇唬嚇唬他們，讓他們別再縱容聶雨靈那死丫頭就行，不認親這話你可別再說了。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小心給他們氣出個好歹來。”
許大哥沉默，看向許靜書。
許靜書認真思考起來，“正和哥，其實想想我們之前的決定確實有點衝動。你幫忙告訴爺爺奶奶，我們有時間會去看他們二老，認親就算了。”
“聶家有人不想我們回去，我們也不回去礙人眼。”末了，許靜書又說。
聶正和急了，“誰不想讓你們回去了？聶雨靈那臭丫頭不懂事，你別搭理她，回頭她會挨收拾。”
“正和哥，有些事其實不用說得太明白，大家心裏都知道。我覺得我大哥說得挺對的，你幫忙跟爺爺奶奶說一聲，還是算了。”
“這個忙我不幫，你們自己去說。”聶正和才不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他又不傻。
*
霍青岩來到醫院，看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許靜書，臉色忽地沉下來。
“生氣了？”許靜書坐起來伸手去抓他手。
被霍青岩躲開，他陰沉著臉眼底蘊藏著怒火看她。
許靜書又去抓他的手，見他又要躲開，先一步威脅他，“你敢躲開，以後都不要碰我了。”
一句話，成功讓霍青岩不躲了。
她成功抓住霍青岩的手，想讓他坐下來說話。
霍青岩還在生氣，她故意假裝咳嗽，“咳咳……”
“先喝水，還難受嗎？你等會兒，我去喊醫生。”見她一臉痛苦地咳嗽，霍青岩也顧不上生氣，趕緊喂她喝水，給她順氣，擔憂地要去喊醫生。
許靜書拉著他的手不肯鬆開，撒嬌道，“不要醫生，就要你哄哄我。”
“你不難受了？”她一撒嬌他氣就消了一大半。
在她麵前，他就是個耙耳朵。
沒脾氣的小泥人。
“你生氣我就難受，這兒可疼了。”許靜書扁嘴，指著自己胸口說。
見她這副撒嬌的可愛模樣，他什麼氣都沒了。
但他不能這麼輕易原諒。
免得她下回又這樣。
她最會得寸進尺。
“你還會疼？你知道我聽說你中毒的消息後，有多擔心嗎？我來的路上差點被車給撞了……”其實是差點跟個自行車碰上，他故意不說明白，讓她誤以為是汽車。
果然，她上當了。
沒等他說完，許靜書就打斷他，語氣焦急地問，“那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看醫生了嗎？”
見她一臉擔憂，還上手要來掀自己衣服，檢查身上有沒有受傷，霍青岩就徹底心軟了。
“我沒事，但你下回能不能別這麼嚇唬我？姑奶奶，小祖宗，我心髒病都差點被你嚇出來了，白頭發都冒出來好幾根。”他蹲在病床邊，語氣也軟了下來。
確定他沒受傷，他也不生氣了，許靜書就開始作，“呀，果然好多白頭發。我的剃刀呢？快，把我的剃刀拿來。以後你就改名叫霍亮，腦袋當燈泡用，亮亮堂堂的。”
邊說，她還真伸手去扒拉他頭發。
霍青岩趕緊捉住她那雙不安分的小爪子。
摁住她那雙不安分的小爪子後，才問她，“別胡鬧，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去聶家吃飯認親嗎？怎麼就中毒還進醫院了？”
許靜書就把聶雨靈鬧了幾出說了。
霍青岩聽完，瞪她一眼，“知道她沒安好心，你還喝她給你盛的湯？你什麼時候變這麼缺心眼了？”
“你才缺心眼，你再罵信不信我生氣？”許靜書瞪他。
霍青岩：……
她以身犯險把自己折騰進醫院，還有理了？
“我是故意的。”仿佛看穿他的想法，許靜書說。
他就知道。
霍青岩哼了一聲，看著她。
意思，你繼續。
他在心裏暗暗想，要是她不說出個一二三來，看他回頭怎麼收拾她。
可許靜書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瞬間變得嚴肅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