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連鍾老都查不到?
許靜書和霍青岩對視一眼,就知道事情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嚴重。
“老師,您覺得會是什麼人想要明堂的器官?”有人想要霍明堂的器官?
許靜書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霍明堂那個神秘的親爹。
除了他的原因,她想不到第二種可能。
顯然,她想到的,霍青岩也想到了。
“要毀掉一個人的方法有很多,如果隻是有仇想要報複,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大可以直接安排一些意外,讓他斷手斷腳或是受到其他傷害,這些都不難。”鍾老說得很認真,許靜書幾人卻後背發涼冷汗直冒。
尤其是霍青岩,看向侄子的眼神中滿是擔憂。
鍾老又說,“你們也不用太擔心,對方之所以這麼大費周章地搞這麼一出,必然是有所忌憚。雖然我們目前不知道對方忌憚的因素是什麼?但既然我們已經有所察覺,以後提高警惕,對方一時半會兒也不敢輕舉妄動。”
“就怕對方見計劃失敗,察覺到我們發現了他們的計劃,對方狗急跳牆。”這才是霍青岩真正擔心的。
卻見鍾老搖頭,“不至於。”
“老爺子何出此言?”霍青岩問。
“老師的意思是,對方之所以這麼大費周章就是因為有所忌憚,而這次捐腎的事,隻要查一查就會知道全程都是孟家那邊自作自受。不會有人懷疑到我們身上,對於計劃的失敗,對方多半也隻會歸咎於宋慧母女太能作死,明堂運氣又太好。”鍾老看了許靜書一眼,她就開口替老師說道。
老師有事,弟子代勞。
師徒間這點默契他們還是有的。
“多謝老爺子出手幫忙。”霍青岩當即明白鍾老出手了,連忙給鍾老道謝。
想害明堂的人是衝誰來的,他心裏大概有線索了。
“謝就免了,以後好好對這丫頭。她為你們家的事可沒少操心,別辜負她就行。”說白了,鍾老願意幫襯霍家叔侄,歸根究底也是因為許靜書的緣故。
否則,他哪裏會這麼不嫌麻煩地去找老朋友幫忙?
他們老兩口現在就想護著心思純善的小弟子,讓她幸福健康。
“老爺子放心,我絕不會辜負她。”愛她,是刻入骨髓的,已然成了本能。
從那個黃昏,她牽著渾身狼狽的阮阮喊住他,他抬頭看到她那一眼起。
她的身影就在他心裏紮了根。
他讀書少,但卻很喜歡書裏麵的一句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他對她就是這樣。
當時的他,對感情也很懵懂,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滋味?
就是想對她好,想寵她,愛她,想把世上最好的東西全都給她,想看她綻放出無憂無慮的笑容。
“回頭丫頭你跟我去見幾個老朋友,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能留給你的東西也不多。”鍾老不傻,他活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不知道,霍青岩這小子有事情瞞著自己沒說。
他瞞了自己什麼,鍾老不在意。
而他之所以這個時候說出這番話,也是帶著幾分警告和敲打的意味。
像是在告訴霍青岩:我不管你有什麼秘密,也不管你日後會如何?我的弟子我就是死了也有本事能護得住她一二。
“老師……”許靜書不知道老師為什麼突然又提起這件事?
他們先前已經達成共識,等過一兩年她稍稍有些成績,能給老師長臉的時候再跟他去見他那些老朋友。
轉念一想,她就明白老師的良苦用心。
老師的老朋友可不僅僅是朋友那麼簡單。
他老人家一輩子救人無數,那些所謂老友多數都受過他的恩惠,就連那個位置的領導都曾被他救過命。
老師帶她去見那些朋友,就等於是告訴所有人:她,許靜書,是老師認定的傳人。
他老人家這是在敲打霍青岩,往後若是想欺負她,先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
親媽想把她扒皮吸血,老師和師娘卻把她當做親女,處處為她考慮,甚至還擔心他們百年後她會被欺負連那麼久之後的後路都給她想好了。
這份心意,叫許靜書忍不住紅了眼眶。
“老師,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看我哭鼻子。”悄悄抹去眼淚,她不滿地衝老師嚷嚷。
“那你倒是哭給我看,年紀大了,就愛看點熱熱鬧鬧的場麵,沒準哪天閉上眼就醒不過來想聽也聽不到了。”鍾老說得好像讓她哭是件多喜慶的事似的,氣得許靜書腮幫子鼓鼓不想跟他說話。
“呸呸呸,老師長命百歲,我們還等著老師和師娘以後幫我們教導孩子呢!我這暴脾氣,孩子不聽話我肯定會打孩子,到時候還得您和師娘唱白臉幫忙呢!”聽鍾老這麼說,許靜書立馬插科打諢一副我要賴你們一輩子的架勢。
“你還真想賴我們一輩子啊?”鍾老笑罵道,看她的眼神卻很慈祥和藹。
許靜書理直氣壯地說,“古人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是您和師娘的小閨女,不賴上你們賴誰去?”
“一肚子歪理。”鍾老說她歪理多,卻也沒否認她剛才說的話。
逗了會兒小徒弟,鍾老才看向霍家叔侄說,“我年紀大了,不知道還能護你們多久。這次是老朋友幫忙才能查到這些東西,下次未必有這樣的運氣。你們懂我的意思嗎?”
這番話,是警告也是提醒。
旁人再強,終究是旁人。
終究是要自己變強才有用。
“我知道,老爺子您放心,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霍青岩眼底閃過一道寒光。
一直以來他都有很多的顧慮,行事謹慎戰戰兢兢,唯恐因自己而影響到其他人的命運。
可這次明堂的事,以及鍾老的敲打和提醒,卻如同當頭棒喝,將他敲醒。
他的顧慮有時候會成為束縛他的枷鎖,也會變成別人手中傷害他在乎人的利刃。
枷鎖也好,利刃也罷,都必須掌控在自己手裏。
“你有分寸就好。”鍾老點頭。
然後讓許靜書和霍明堂出去,唯獨把霍青岩留了下來。
被趕出去的許靜書看看霍明堂問,“你猜,他們會不會關上門說我壞話?”
“小嬸嬸,我想去做件壞事。”霍明堂跟沒看到許靜書眼裏的慫恿似的,狠厲的眼眸中帶著濃濃的恨意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