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媽要你捐腎？”霍家，霍父憤怒地拍桌子。
霍母趕緊把藥拿過來讓他吃藥，邊問孫子，“明堂你別怕，你爺爺不是衝你生氣。”
“嗯。”霍明堂點頭，眼底帶著擔憂。
剛被接回家時，他不相信任何人。
即便是他血緣上的親人也一樣。
可這些天的相處，讓他感受到了爺爺奶奶叔叔和那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小姑姑對自己的真心。
所以，他選擇把那些事告訴他們。
“明堂，你繼續說。”霍父吃了藥氣色好多了，霍青岩才說。
霍明堂就說，“我媽改嫁後，生了個兒子現在五歲。她繼子查出尿毒症，要換腎，剛好我的腎跟他配得上，她想讓我捐出一個腎給她繼子。”
十三歲的少年，說起被親媽逼著捐腎的事，卻是一副輕描淡寫好像再說跟自己無關的話題般。
霍父霍母都很心疼，心裏暗罵孩子媽不是東西。
虎毒還不食子，她連畜生都不如。
“所以你才離家出走？”霍青岩眼底閃過一道凶光，忍住胸腔內燃燒的怒火問他。
霍明堂點頭，“我不離開那個家，就要被他們強行送上手術台捐腎了。”
“你媽怎麼可以這麼做？”霍母也是母親，當初那麼難她都沒放棄自己的孩子，也無法想象當初瞧著還不錯的大兒媳婦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
“奶你別生氣，不值得。”霍明堂安慰霍母道。
霍父抓著霍明堂的手，老淚縱橫，愧疚地說，“都是我，是我連累了你……”
“不怪你，跟你沒關係。”霍明堂搖頭。
“是我的錯，要不是被我連累你爸出事，你們兄妹也不會受這個罪，都是我的錯。”霍父捂著胸口悔恨交加，對大孫子充滿了愧疚。
聽他提到父親這個詞，霍明堂沉默了。
霍青岩知道他心裏有怨，也沒指望能立馬解開他的心結。
剛才他爸的話提醒了他一件事。
“你剛才說的人裏麵沒提到嬌嬌，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霍明嬌是霍青岩的侄女，霍明堂的親妹妹。
霍家父母也趕緊看向他，眼神中滿是迫切。
短暫沉默後，霍明堂才說，“她沒事。”
說完，他自己似乎也察覺到了這個說法不夠清楚明朗，就又說，“她很好，那個家的人都很喜歡她，你們不用擔心她過得不好。”
說到這霍明堂幾乎都能想到接下來會聽到些什麼了。
應該就是那些：“她比你小都能跟大家相處得很好，為什麼你不行？”
或是，“你怎麼這麼沒用？妹妹都比你聰明。你要跟妹妹學習，跟大家好好相處。”
這些話，他媽一直都在說。
可他等來等去，都沒等來預料中的指責。
“她知道你要離開那個家嗎？”等了半天，霍明堂隻等來了來自親叔叔這句話。
他點頭，眼底閃過一抹譏諷。
霍青岩皺眉，“她把你要離開的事告訴了那個家的其他人？”
“嗯。”霍明堂再次點頭。
“你把事情仔細說一遍。”霍青岩沉著臉說。
霍明堂眼底閃過詫異，然後說，“她跟那個家的人相處得很好，認為我隻有一個腎也能活。我不肯捐腎，她罵我自私還跟我大吵一架。甚至……以死來威脅我。”
“我離開那個家之前，問過她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她把我要走的事告訴他們，我被打一頓關起來。本來是打算等他身體好點，就讓我去做移植手術，我提前跑出來了。”
“沒有身份證也沒有錢，我還差點被人騙去挖礦，後來就被叔叔發現，認出我把我接回來了。”
被親媽和親妹妹以死相逼讓他捐腎，還差點被強行送上手術台。
逃跑後，又遇上人販子，差點被賣去挖礦。
這種事就是發生在一個成年人身上，都讓人接受不了的事，卻被霍明堂這個才十三歲的少年用平淡至極的口吻說出來。
如此跌宕起伏的經過，從他嘴裏說出來，就變成平淡無味白開水了。
“畜生，她就是個畜生。”霍父捂著胸口心疼又愧疚。
霍母氣得渾身發抖，指名道姓地罵曾經的大兒媳婦惡毒。
“爺爺奶奶你們別難過了，我現在還好的。”霍明堂知道二老對他是真心疼愛，他對二老也是真心尊重，擔心他們出事趕忙安慰。
“我可憐的明堂，你命怎麼這麼苦啊？”霍母抱著大孫子就哭起來。
霍父沒嚎啕大哭但也老淚縱橫，就連霍青岩都氣紅了眼。
他們一直以為，孫子孫女跟著兒媳婦離開後過得很好。
沒想到，那個狠心的女人竟然讓她親兒子給人捐腎。
孫女也是個狠心的，竟然為了個外人那麼對她親哥哥。
想到這，他們對霍明堂又多了幾分愧疚和心疼。
“以後你的親人隻有我們。”霍青岩拍著霍明堂的肩膀對他說。
霍明堂眼眶有點濕潤，懂了叔叔這句話的意思。
“好。”他聲音有點哽咽地回答。
至於那對狠心的母女，他們誰都沒再提。
顯然是怕提到她們讓他難受。
他們的心思霍明堂知道，但他早就不在意了。
等霍母的情緒平複下來後，霍明堂就正色地對霍青岩說，“我告訴你們這些，不是想讓你們心疼我，也不是想讓你們傷心難過。我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霍青岩問他。
“爺爺，當初我媽離婚帶著我和妹妹走的時候，家裏是不是給了她一些東西？”霍明堂看向霍父問。
霍父點頭，當初家裏那樣的情況，大兒媳婦要離婚他們完全能理解。
她一個女人家帶著兩個孩子確實不容易，他就悄悄給了她一些東西，想讓他們母子三個日子能好過些。
“小嬸嬸考上首都的大學，叔叔是不是要跟她一起去首都？叔叔肯定會把爺爺奶奶一起接去首都，對不對？”霍明堂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看的霍青岩。
“對。首都醫療條件好，他們去首都治病也更方便。”霍青岩點頭回答。
聞言，霍明堂點頭，繼續說，“有次我聽到她跟那個男人說，霍家好東西不少，可惜當初太傻沒多弄點帶走。”
“你們去首都，要是碰上，她不會放過你們。還有孟嬌嬌，她跟那個女人一模一樣，嬌縱自私，不把你們扒皮吸血決不罷休。”
說完，他又解釋一句，“孟嬌嬌是霍明嬌現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