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玲生完孩子躺在床上，她娘家親媽過來看她。
母女兩正在說話，劉母對她說，“小燕那孩子也不知道咋回事，昨天回家就跟丟了魂似的，躲在屋裏飯都沒吃，也不知道發生了啥事？”
“嗬，媽你回去可得好好收拾那死丫頭一頓，要不是她推我一把，我至於早產嗎？”說起劉小燕這個侄女，劉小玲就恨得牙癢癢。
要不是她，自己至於那麼艱難嗎？
想到昨晚自己差點一屍兩命，劉小玲就想活撕了那死丫頭。
“啥？咋回事，啥叫小燕害你早產？不是霍家那丫頭推了你嗎？”劉母接到消息就趕緊來看閨女，知道閨女早產是被個丫頭給推了，但她不知道這裏麵還有自家孫女的事。
劉小玲就把昨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末了咬牙切齒地說，“要不是那死丫頭，我怎麼會受這麼大的罪？”
“那死丫頭我說她怎麼嚇成那樣，你好好坐月子，我幫你收拾她。”劉母捂著胸口，震驚得跟什麼似的。
劉小玲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媽你回去跟那死丫頭說，讓她嘴巴給我閉緊了，要是敢往外頭說一個字，我饒不了她。”劉小玲又說。
劉母連連點頭，她巴不得這樣。
女兒和外孫她心疼，可孫女也是親的，現在有外人背鍋，出錢給女兒和外孫養身體她當然願意。
母女兩說著，劉母又問她，“你確定當時沒別人看到？可別把事情鬧大，有人出來作證說你害個孩子，那你以後還怎麼出門見人？”
“你放心，那個點大家不是下地幹活就是在家，沒人看到。”劉小玲肯定地說。
見她這麼肯定，劉母就放心了。
母女兩還商量著，霍家賠錢後要去買些啥好東西？
劉母說，“你這身子可得好好補補，回頭我跟你婆婆說，多給你燉幾隻老母雞好好給你補一補。”
“媽你再讓他們弄點奶粉票，孩子瘦得跟什麼似的，喝奶粉有營養。”劉小玲說。
劉母點頭，說還得要點布票工業票，還得買幾罐麥乳精。
她們正掰著手指頭算要多少東西的時候，大隊長帶著婦聯的同誌來家裏了。
來見劉小玲的人隻有大隊長和婦聯的同誌，無論是張家人還是霍青岩等人都沒跟進來。
“大隊長，他們是誰？”劉小玲看到大隊長就問。
“這幾位是婦聯的同誌，這是李主任。”大隊長簡單地給他們介紹了一下。
劉小玲和劉母趕緊跟李主任打招呼。
李主任朝她們點頭頷首，然後說，“我們接到群眾舉報，說你昨天是被人推摔倒在地上，差點一屍兩命。這件事性質極其惡劣，我們婦聯的同誌專門來了解情況，你能把昨天發生的事詳細跟我們說一遍嗎？”
“可以可以。”劉小玲趕緊點頭，把昨天的事刪刪減減稍加潤色後說給李主任等人聽。
說完之後，劉小玲一邊掉眼淚一邊說，“我是真沒想到，那孩子小小年紀竟然這麼狠心。是，我跟許家兄妹和霍青岩是有點過節，可我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啊！他們怎麼能讓一個孩子來對我做這種事？昨晚我在鬼門關前走一遭，差點命都沒了。”
劉母趕緊安慰她，“別哭，月子裏哭對身體不好。”
說完，又對李主任等人說，“我閨女實在是太可憐了，還有我那可憐的小外孫，被她害慘了。”
邊說劉母邊讓他們看包在小棉被裏那個貓崽子似的一點點大的孩子。
李主任看了一眼確實很小，看著就很弱，也心生同情。
“你確定是霍家的孩子推的你，是嗎？”李主任問。
“是她，我認識她，不會有錯。”劉小玲很肯定地說。
李主任又說，“可那小姑娘說她沒推你，推你的是個叫劉小燕的小姑娘。”
“她撒謊。”劉小玲接著又說，“小燕是我親侄女，怎麼可能推我？她跟我侄女是同學，兩個人前兩天還打架，她撒謊騙人。”
劉母也說，“對，肯定是這樣。我家小燕又乖又膽小，跟她姑感情最好了，怎麼可能推她？肯定是霍家那孩子怕被追究責任，故意說是小燕推的。”
李主任聽她們說完，才點頭，“你們說的，我們都記住了。”
然後，她讓人去把許靜書他們喊進來。
許靜書和霍青岩一人一邊牽著起阮阮進屋，原本就不大的屋子頓時站滿了人。
看著床邊站著的霍青岩等人，劉小玲眼底閃過一抹痛快。
隨即，指著阮阮對李主任說，“李主任，就是她推我的。”
“是你推的她嗎？”李主任問阮阮。
阮阮搖頭，“我沒有，是劉小燕推她。”
李主任就說，“現在你們雙方各執一詞，肯定有一個人說謊了。撒謊的人現在承認，我們還能從輕處罰，要是被揪出來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肯定是她說謊，小小年紀不學好。”劉小玲仗著沒人知道當時的情況，咬死了非說是阮阮推她。
阮阮也說不是自己，說是劉小玲說謊。
兩人各執一詞，誰都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
然後，就見外麵傳來許大哥的聲音，“想知道誰在說謊，問她。”
許大哥拎小雞仔似的拎進屋一個跟阮阮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劉母和劉小玲看清被許大哥拎過來的人都變了臉色。
“小燕。”劉母撲過去就要把劉小燕搶回來。
許大哥把人往身後一放，藏起來，看都沒看劉母一眼，對李主任說，“李主任，她就是劉小燕。”
李主任點頭，說了聲：“辛苦了。”
然後，就看向劉小燕問她，“昨天是不是你推了她？”
“沒有，我沒推她，我不是故意的，血，好多血……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劉小燕就是七八歲的孩子，在路上就被許大哥嚇唬了一遍，現在見到自家奶奶和姑姑，又被親姑姑用那種眼神看，她直接就嚇哭了。
劉小燕邊哭邊說不是自己幹的，但言語間又把什麼都說完了。
“你這死孩子胡說八道什麼？擔心你姑姑和小弟弟就好好說，哭啥哭？”劉母趕緊補救，說了劉小燕幾句，又趕緊對李主任解釋，“這孩子從小就有這毛病，一著急就哭，一哭就說胡話。她肯定是聽到別人說她姑姑生小弟弟太凶險流好多血，被嚇到了就亂說話。”
劉母的解釋落到李主任耳朵裏，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可劉母不覺得，她還在一個勁地努力的找借口。
“你相信報應嗎？”許靜書突然問躺在床上瞪著劉小燕的劉小玲。
劉小玲被她這麼一問，心咯噔一沉，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