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現在這是什麼情況?這次的事,你功勞最大,怎麼上麵一點表示都沒有?”林清宇事後才知道整件事情的經過,出了一身冷汗。
緊跟著,就開始擔心起她來。
許靜書倒是很冷靜,“該是我的跑不掉,等著唄。”
“你倒是沉得住氣。”林清宇有時候都佩服她,太穩了,好像天塌下來她都不慌。
許靜書搖頭說,“不是我沉得住氣,我隻是知道著急沒有用。”
“這次多虧了你,不然廠子真得出事。”林清宇細查之後才發現,周三海不僅在賬上動手腳,就連廠子裏準備采買的機器,都有他的影子,讓人仔細檢查就發現那些機器全都是即將報廢又翻新出來的殘次品。
那種東西拿出來用,很容易出意外。
“沒有我的提醒以你的謹慎細心也會很快發現問題。”這點她很確定。
“還是要感謝你。”林清宇道。
許靜書無奈搖頭,“你我這樣商業互吹感覺好虛偽。”
“什麼叫商業互吹?”林清宇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不恥下問。
“字麵上的意思,很難理解嗎啊?”許靜書笑得有幾分促狹。
林清宇這才回過神來,看她的眼神帶著無奈。
兩人又聊了會兒關於編織廠相關事宜,經此一事,他們五星編織廠也算是在上麵人跟前露了個臉。
伴隨著關而來的是更多麻煩事。
林清宇作為廠長更是不能有絲毫鬆懈。
許靜書幫著出了很多主意,兩人越商量越覺得可行,他連忙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記起來。
好不容易將人送走,許靜書才剛捧起書,自家大門再次被敲響。
又是誰?
她過去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外的袁隊。
“袁隊怎麼來了?快,屋裏坐。”許靜書將人往屋裏請。
袁隊卻拒絕了,“有人想見你。”
“哦,等我幾分鍾我換件衣服。”許靜書絲毫不覺得意外,回屋一趟,就跟他走了。
待到了地方,見到人,袁隊給許靜書介紹,“這位是宮主任。”
“宮主任你好。”許靜書不卑不亢地跟對麵的男人問好。
宮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皮膚黝黑國字臉的男人,微微頷首後看向袁隊。
後者立馬會意地離開。
此處就隻剩下許靜書和宮主任兩人。
“許靜書同誌,父親許建國,四年前為救人身亡,母親王蘭英……”宮主任先把許家的事念了一遍,包括她跟霍青岩假裝夫妻將霍國強接回來,之後又是如何進入畜牧站,認識鍾老爺子老夫妻還得到鍾老爺子青睞成了他的弟子。
隨著宮主任的話,許靜書的神情也從震驚到防備最後變得麻木。
許久後,他終於說完,問她,“我說得可對?”
“都對。”許靜書點頭,神情卻與平常沒兩樣。
“我以為你會辯解幾句。”宮主任暗指他故意說錯的幾處說。
許靜書卻笑了,“宮主任也說了是辯解。”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設計謀害國家幹部,你知不知道那是犯罪?”宮主任突然變臉,怒聲質問她。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沒逼他殺人,也沒逼他貪贓枉法。真要計較,就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宮主任真要追責,就該去更改我國的法律,讓殺人者,侵害國家利益者無罪。”許靜書神情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卻驚世駭俗。
宮主任都被她的大膽言論給震撼到,“你還真是什麼都敢說。”
“大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她這麼說,心裏卻悄悄鬆一口氣。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以為宮主任是來問罪的。
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果然,宮主任在聽到她說自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後,竟笑出聲來,“果然跟他說的一樣,膽大心細又聰明。”
“那你猜猜我這次找你來是因為什麼?”宮主任問她。
“是想問水庫的事嗎?”許靜書試探著問。
其實她更想問宮主任口中那個“他”是誰?
宮主任點頭,“我聽齊同誌說了,多虧你及時發現問題,將事情反映到他那裏,否則一旦水庫建成,後續出事將有數以萬計的老百姓無家可歸甚至因此喪命。”
許靜書心說,格局小了。
上輩子水庫是幾年後一場暴雨出事,當時死傷嚴重,慘不忍睹,大批官員受到牽連落馬。
其中最慘的就是老百姓,死傷無數,家毀人亡。
都上了全國新聞。
她也是那次無意中聽到有人說起快要竣工的水庫,才突然想起這件事。
上輩子新聞上有公布,導致水庫泄洪造成災難的罪人名單,其中就有周X海兄弟。
她後知後覺地想起這件事,稍稍打聽就確定了。
當然,她不能這麼告訴宮主任。
她把之前用來忽悠齊紅軍那套又搬出來,不過故事更細節化。
說完,宮主任也信了。
感歎道,“多虧了你。”
“我隻是做了一個人會做的事。”許靜書平靜回答。
宮主任聽懂她話裏的意思,“有些東西就不配做人,為一己之私枉顧國家和人民的性命,簡直禽獸不如。”
“宮主任,我這算不算立功?”許靜書沒接他的話,忽然問了他這個問題。
“大功一件,你想要什麼?”宮主任道。
心想,她會要什麼呢?錢,票,還是一份穩當的工作?隻要不是很過分他都可以代表國家答應她。
許靜書卻說,“我什麼都不要,那是我應該做的。”
說完之後她又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宮主任,有個事能不能請你幫忙?你也知道當初我對象的父親確實是隻剩最後一口氣才被我們接回來,經過家人的悉心照顧後他身體逐漸好轉,這隻能說他命不該絕。當初我們接人的時候手續都是辦過的,因為某些原因現在找不到文件,宮主任能不能幫忙讓霍叔不要被送回農場?拜托拜托。”
“可以。你還有其他要求嗎?”宮主任調查過她的事,自然是知道霍國強是因為什麼被接回來。
事實上,當初放人被接走也有上麵人的授意。
不過這些就不用告訴她了。
“沒了。”許靜書搖頭,老實說。
宮主任盯著她看許久,確定她說的是真心話才搖頭。
“這東西,或許是你想要的。”宮主任將一封信給她。
許靜書接過信問,“這是什麼?”
“回去再看。”宮主任的話把許靜書拆信的小動作給摁回去。
臨走前,宮主任狀似無意地對她說,“聽說你弟弟是個小天才讀書很厲害,你跟他學習,多讀點書將來說不定就有用。”
許靜書知道,宮主任這是在提醒自己國家快要恢複高考的事。
她帶著幾分疑惑不解地跟他道謝後離開。
等人走後,宮主任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筆記本,在她名字前麵打個叉,後麵標注:不是重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