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挑糞敢重活累活的人依舊是王蘭英,不過她學聰明了,不敢再錯過飯點怕又餓肚子。
當晚,因為王蘭英一聲糞臭味李秋月惡心得睡不著,讓王蘭英去洗澡王蘭英累得眼皮都睜不開不願意去,她就一腳把王蘭英踹下床,兩人大晚上吵了一架。
許靜書和許大哥在屋裏嗑瓜子聽隔壁的大戲。
“調皮。”看她聽得津津有味,許大哥無奈又縱容地搖頭。
“好戲還在後頭呢!”許靜書嘿嘿壞笑。
許大哥搖頭,自家小妹他能怎麼辦?當然是寵著啊。
第二天,第三天,王蘭英每天累得跟狗一樣,吃的卻越來越少越來越差,第三天晚飯竟然隻有一碗麵稀飯和半個拉嗓子的粗糧饅頭,王蘭英氣得差點掀了桌子。
“我每天那麼辛苦地下地幹活,你就給我吃這個?許靜書,你有沒有良心?”王蘭英指著桌上的麵稀飯和半個粗糧饅頭大聲質問許靜書。
許靜書一臉無奈地聳了聳肩,“你們兩個人都好好幹活才能抵別人一個人的工分,她還每天躲懶,打的豬草還沒二叔家秀慶多。明天還這樣,饅頭也沒了。”
說完她起身就走,留下那對“好母女”大眼瞪小眼。
不出意外,當晚,兩人又吵了一架。
王蘭英這幾天幹最髒最累的活,還吃不飽睡不好,整個人肉眼可見的速度憔悴了不少。
出去跟人說閑話都經常晃神,腦子裏想的都是吃肉。
“蘭英你那繼女可不是個好的,你替她去挑糞,又累又髒她還嫌棄你跟人說你臭得要死還不洗澡惡心的她夜裏都睡不好。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跟李秋月一起打豬草的婦人就說起她來。
“太不是東西了,蘭英你可別指望她給你養老,指定靠不住。”另一個婦人也說。
“要我說蘭英你還不如再嫁一個,最好家裏孩子比較小的,從小養到大肯定跟你親。”就有人給王蘭英出主意。
改嫁?
王蘭英有點心動。
她就不是那種長情的人,不然也不至於許建國才沒三個月就火急火燎地改嫁。
接下來,李秋月就發現王蘭英每天出去的時間越來越多。
她身上那股子惡心的臭味也沒了,聽說是大隊長給她換了份活兒。
短短幾天的功夫,王蘭英氣色肉眼可見地好起來。
李秋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又碰不到王蘭英就找到許靜書旁敲側擊。
許靜書也沒讓她失望,被她一套話就告訴她,“剛好,你也準備下過兩天就跟她搬出去。”
“為什麼要搬出去?”李秋月說著又演起來,“難道我做得還不夠好嗎?靜書,你答應過讓我們留在許家等我幹媽來接我的。”
“這兒就我們兩,你演給誰看?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麼聊齋。”許靜書聳肩輕嗤道。
接著又說,“你能住進我家是她以死相逼,我們不想擔上個逼死親媽的名頭才讓你們住進來。現在她要改嫁了,你這個拖油瓶當然也要搬走。”
“改嫁?”李秋月滿臉震驚。
“你不知道嗎?看來你們這對好母女感情也不是那麼好嘛。”許靜書笑得一臉幸災樂禍。
李秋月不相信地說,“不可能,你騙我。”
“哦,就當我騙你吧!”許靜書說完就打了個哈欠讓她出去別打擾她休息。
王蘭英回來,李秋月就質問她是不是要改嫁了?
起初王蘭英還否認,被她戳穿後就索性承認了。
這回,兩人直接動起手來。
吃飯的時候許靜書就看到這對母女臉上脖子上都是抓痕,看得她差點一口稀飯噴出來。
嘖嘖,果然留下她們是個正確的選擇。
瞧,給她家增添了多少快樂。
今天星期五,許小弟放學就回來了。
霍青岩也來了,還帶來兩瓶酒。
許大哥就過去把許爺爺和許二叔喊來家裏吃飯,幾個大男人喝點兒。
喝到晚上,許爺爺和許二叔還好,許大哥和霍青岩都醉了。
許靜書讓許小弟把人送回霍家,走之前霍青岩還不忘記打著酒嗝跟她說,“我嗝,我明天要去隔壁市一趟,嗝,兩三天就回來,嗝……你有啥想要的我都給你弄回來,嗝……媳婦兒我……”
“再亂喊揍你信不信?”許小弟揚了揚拳頭威脅要揍他。
霍青岩嘿嘿傻笑,然後被許小弟扶著踉踉蹌蹌的往外走。
許靜書讓王蘭英去廚房燒熱水,自己則是去屋裏拿東西準備煮點醒酒湯給大哥喝。
她剛轉身進屋,李秋月就嗖的一下跑出去。
“團結就是力量,嘿……”
“力量是鐵,力量是鋼。”
“打倒小日本,揚我中華神威!”
……
許小弟一臉的生無可戀,腦子裏無數次升起打暈這個酒瘋子的念頭。
老天爺,為什麼沒人跟他說,這家夥喝多了會發酒瘋?
一會兒扯著嗓子唱歌,一會兒大喊。
好幾次走得好好的就要往溝裏跑,還有次看到路邊有個坑就嚷嚷說到家了要往坑裏躺。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拉起來。
他從來不知道,從他家到霍家這條路竟然如此漫長難熬。
早知道就讓他姐來送他了,撒酒瘋的男人太可怕了。
“秀城小弟。”就在許小弟快要崩潰的時候,李秋月追了上來。
“你來幹什麼?”許小弟立馬防備地看向她。
李秋月揚了揚手裏的東西說,“他東西落下了,我給送過來。”
“東西送到,你可以走了。”許小弟把東西拿過來,揮揮手讓她走。
“我幫你把人送回去,等下我們一塊回去好了。”說完,李秋月也不管許小弟是什麼表情,就去扶喝醉的霍青岩。
“別碰我。”霍青岩甩開李秋月的手不讓她碰自己。
李秋月被甩開也不放棄,哄小孩似的說,“青岩哥你別亂跑,會摔倒的,我扶著你。”
“滾開!”霍青岩推開她,大聲嚷嚷,“呔,哪來的山精妖怪,吃俺一腳!”
說完,抬腳就朝李秋月踹過去。
他喝多了站都站不穩,這一腳踹了個寂寞。
“別白費心思了,喝醉了都不讓你碰還不明白嗎?趕緊走,別惹小爺發脾氣。”喝醉了也知道守住清白,加一分。
“我是想幫你。”李秋月攥緊拳頭心裏恨得咬牙切齒,嘴上卻可憐又委屈。
他們說話這會兒,霍青岩搖搖晃晃走遠了,見他又走偏了許小弟趕緊小跑過去想把人拽回來。
誰知,有人比他更快朝霍青岩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