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許靜書準備做飯,剛拿起菜刀就聽到許小弟在她身後大喊,“住手!放下那把刀,讓我來。”
然後就感覺身後一陣風刮過,手裏菜刀被人搶走。
“你吼什麼?嚇死個人。”許靜書真是差點被他嚇死,自己嗓門多大心裏沒點數?
“說多少回了,這種危險的是放著我們來,你沒長耳朵還是怎麼著?”許小弟邊說還邊瞪她。
許靜書嘴角抽搐,自打她出院,家裏這兩個男同誌就把她當成易碎的瓷娃娃似的護著,什麼都不讓她做,就怕她一個不小心出事。
“說多少次,我好了我好了,你怎麼就不信呢?”許靜書當場就要蹦躂給他看。
還沒蹦躂起來就被攔住。
許小弟雙手合十求她,“我求你了,行嗎?你回屋看書,你去睡覺,不然你去擺弄你那些小玩意兒。做飯這種粗活讓我來就行,我皮糙肉厚就想幹活,求您老人家給我個機會表現行嗎?”
“……不必,真的不必。”她真的哭笑不得。
最後,她還是成功留在廚房,得到了個燒火的位置。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做飯,許小弟突然說,“姐,你知道田老師家的事嗎?”
“我怎麼會知道?”許靜書覺得他這個問題有點白癡。
“田老師挺慘,之前他一直不答應相親,好不容易鬆口又遇上那個神經病。我聽說田老師都有心理陰影了,好像還打算不結婚了,把他家裏人給嚇得不行,最近天天給他安排相親,田老師嚇得躲在學校都不敢回去。”
許靜書無奈搖頭,“因噎廢食可還行,不過這種事也正常。你別去田老師麵前說些有的沒的,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別碎嘴子去揭人家傷疤。”
“你當我傻啊,我就跟你說說,跟別人我才不說這些。”許小弟翻了個白眼,跟看傻子似的看她。
“嗬嗬。”許靜書冷笑兩聲外加一個白眼送給他。
許小弟話鋒一轉,問她,“你跟霍青岩現在是什麼個情況?現在整個生產大隊的人都知道你們兩個在處對象,霍家那邊咋沒動靜?”
“你想要霍家有什麼動靜?”許靜書覺得好笑問他。
“起碼要找個媒人上門提親,現在這樣算什麼?你不知道外麵的人把話說得多難聽。”本來他就不太喜歡霍青岩給他當姐夫,現在霍家這個態度,他就更不爽了。
許靜書好笑地說,“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小心不長個。”
“你當我三歲小孩啊,別想糊弄我。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霍家那邊不同意你們在一塊?霍青岩到底行不行?自己家人都搞不定,這麼沒用的男人你要來做什麼?”許小弟撇嘴不滿地說。
“背後說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秀城小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霍青岩聽到這番話後,忍不住開口說。
許小弟炒菜的動作一僵。
背後說人壞話就算了,還被當事人抓個正著。
這特麼就尷尬了。
“啊,我忘記拔蔥了,姐你幫我看著點鍋裏的菜我去拔點蔥。”話還沒落音,許小弟嗖的一下跑了。
留下坐灶門口小板凳上的許靜書和霍青岩大眼瞪小眼。
“我沒用?我不行?”霍青岩走到許靜書跟前,蹲下靠近她開口問。
“男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呢?”她說完語氣一變,帶著幾分促狹地問他,“就算是不行也不能說出來,噓,低調。”
霍青岩:“媳婦兒,你在玩火。”
“對的呢,我最喜歡玩火了。你看這火,我燒得多好多旺,炒出來的菜都香噴噴。”在他撲過來要做點什麼的時候,許靜書忽地站起來一把將人推開說,“啊,菜快要糊了。”
被推到地上摔了個屁蹲的霍青岩:……你還能再皮一點嗎?
“你就皮吧!”霍青岩拍拍褲子上的灰站起來,無奈地說。
許靜書手上鍋鏟翻炒菜,嘴上很無辜,“哪有?我多可憐,談個對象還不被對象家人接納,誰有我慘?”
“媳婦兒,對不起。”談到這個,霍青岩立馬滿心愧疚跟她道歉。
“不是,我就順嘴這麼一說,你至於嗎?來,笑一個。”見他一臉愧疚地看著自己,就換成許靜書哄他了。
霍青岩從後麵抱住她的腰,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可憐兮兮地說,“媳婦兒,你可千萬不能不要我,我隻有你了。”
“那得看你聽不聽話了。”許靜書故意沉思了幾秒鍾才說。
“我聽話。”霍青岩說。
許靜書哼哼說,“那得看你具體表現,嘴上說說可不作數。”
“媳婦兒……”霍青岩剛身體力行來跟她表達自己一番,就被外麵一陣哭喊聲打斷。
伴隨著哭喊聲的,還有砰砰砰的拍門聲。
隱約的,好像還聽到有人喊三兄妹的名字。
許靜書把菜裝盤出鍋,又往鍋裏添了一瓢水才出去。
許大哥和許小弟已經去了門口。
而此時,許家大門口,王蘭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邊哭邊說對不起他們兄妹幾個。
“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們,我就想來看看你們,知道你們過得好我就是死也能閉上眼了。”王蘭英邊哭著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先是對許大哥說,“秀軍,媽還想看著你結婚生孩子,媽想抱孫子,現在看來是等不到那一天了。秀城,你要好好讀書以後出人頭地過好日子。我對不起小書對不起你們兄妹,有下輩子的話我一定好好補償你們。”
“你想幹什麼?”她左一句死,右一句下輩子,用途太明顯了,許大哥都看得出來。
王蘭英一邊哭一邊說,“李家把我趕出來了,娘家也不讓我回去,你們兄妹又恨死我了,日子過成這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嗚嗚嗚,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你來我家門口尋死?”許小弟滿臉嫌惡,對她的尋死覓活,絲毫不為所動。
“死之前,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們。幫我照顧秋月一段時間,最多兩個月,她幹媽就會來把她接走。這是我唯一的心願,算我求你們了。”王蘭英竟然還要給許家兄弟下跪,幸好他們動作快躲開了。
不然,親媽給親兒子下跪,這事傳出去許家兄弟的名聲也不用要了。
“王姨你別這樣,嗚嗚嗚……”李秋月也哭得眼睛鼻子紅彤彤,模樣可憐極了。
“求你們給秋月一口飯吃,我賤命一條死了就死了,秋月沒做過對不起你們的事,她是個好孩子,你們好好對她。”說完,就往一旁牆上撞過去。
多虧許大哥眼疾手快把人攔下,他咬牙切齒地瞪著她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對不住你們我想死……”王蘭英話還沒說完,就被許大哥冷聲打斷,“再說一句廢話,就給我滾。”
王蘭英被他這模樣嚇到,脫口而出,“我們沒地方去想在家裏住一段時間。”
“不可能。”
“做夢。”
許家兄弟異口同聲地說。
而與此同時,又傳來另一個聲音,“可以。”
他們紛紛朝說話的許靜書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