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城乖孫孫,我們不理這些人,走,跟姥姥回家。”王姥姥覺得這些人腦子都有毛病,就想快點帶著外孫離開。
她手還沒拉到“外孫”就被他動作靈敏地躲開了,“哈哈哈,你認錯人了,我不是老大,哈哈哈……”
啥?又搞錯了?
這時,許小弟走出來說,“我是許秀城。”
“不可能。”王姥姥一口否認。
然後指著他身上的衣裳和腳上的新鞋說,“你冒充我外孫至少要先把你身上的衣裳和鞋給換了,我外孫沒爹沒媽哪買得起這些東西?你別以為我年紀大就好騙,我外孫是不是被你們藏起來了?快把我外孫交出來,我要帶他回家。”
“噗!”剛笑過一茬的人沒忍住又笑起來。
哎媽呀,太好笑了。
兩次認錯外孫就夠好笑了,現在親外孫站出來承認身份,她還不相信。
理由竟然是:外孫穿得太好她覺得是假冒的。
真是笑死個人。
“說你瞎還真沒錯,哈哈哈……”
“艾瑪,笑得我肚子疼。”
“王家的幾年沒來,難怪認不出外孫長啥樣。”
“秀軍來了,你快告訴你姥姥,他是不是你家秀城。”
……
大夥兒笑得前俯後仰的時候,許大哥回來了。
有人看到許大哥就衝他喊了一嗓子。
一臉懵逼的許大哥:……
“出啥事了?”許大哥掃了眼四周圍,最後把目光落到表情有點複雜的許靜書身上。
“沒什麼,就剛才這位額……王姥姥認外孫,認一個不是,認一個還不是。小弟站出來承認,她又說小弟是假的。”許靜書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要幸災樂禍得這麼明顯。
聽完事情經過的許大哥:他都有點替老太太尷尬了。
“秀軍,他真是秀城?”許大哥王姥姥還是認得出來,也因為許靜書說話把她也認出來了,“你是靜書那丫頭?”
“姥姥,你找小弟有事嗎?”許大哥對王姥姥態度很生疏,他爸去世後不到三個月他媽改嫁後,兩家這幾年就沒走動過,生疏也是理所當然。
他生疏中還帶著防備和警惕。
“秀軍啊,姥姥可想你們了。這是靜書吧,瞧瞧這小臉,真水嫩。秀城也長這麼大了,真好。”王姥姥還假模假樣地用袖子抹眼淚,一副欣慰得不行的樣子。
許大哥被她拉著胳臂很不自在,皺著眉頭把手抽回來,“大過年的你不在家來找我小弟做什麼?”
“我想你們了呀。”王姥姥說到這個就來勁兒了,指著許靜書說,“剛好靜書也在,你們一塊去姥姥家住幾天。你們姥爺舅舅舅媽表弟表妹都可想你們了。”
突然被點到名的許靜書:“還有我的事兒?”
“你這丫頭說啥呢?幾年沒見,就不想姥姥?叫你去姥姥家你也不去,真是個小沒良心的。”王姥姥還上手要去戳許靜書腦門,手還沒碰到就被許小弟給攔下了。
許小弟雙手插在兜裏,問她,“你是我姥姥?我咋不記得你?”
“傻孩子,我當然是你姥姥。你爸死那會兒我還來家裏呢,這才幾年你就不記得姥姥了。”見他說不認識自己,王姥姥還有點不高興,嘰裏咕嚕說一串。
“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媽改嫁後我哥帶我去過你家一次。你門都沒開,說以後跟我們沒關係,讓我們別上門打秋風。”許小弟不像他大哥說話委婉,他直接就把當年王姥姥把他們兄弟關外麵說的話複述一遍,又說,“現在你不嫌我們打秋風占你家便宜了?”
王姥姥被許小弟說得老臉通紅,厚著臉皮說,“那都是你們舅媽幹的,我當時生病在屋裏躺著都不知道這事兒。”
“這幾年沒見到你們,姥姥這心裏想得喲。這不,大過年就來接你們去姥姥家住幾天。”王姥姥笑嗬嗬地指著許靜書說,“剛好,靜書好好陪陪姥姥,咱們跟你小時候那樣姥姥抱著你睡。”
“我小時候都是我爸和我大哥哄著我睡。”許靜書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你這孩子。”王姥姥見這麼多人看熱鬧,也不想在這兒浪費時間就拉著要他們要回家。
許靜書再次躲開,王姥姥不願意了,不高興地說,“你這孩子咋回事?長輩說話你也不當回事,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
“爺,奶,有人欺負我姐了,你們快來啊!”忽然,許小弟扯開嗓門衝老宅屋裏喊了一嗓子。
二老還沒出來,二嬸先聽到動靜出來了。
見到王姥姥,二嬸是半點麵子都沒給直接開懟,“我說是誰呢,大過年又哭又嚎的,咋了?你閨女新嫁那家不讓你進門還是咋的?你來我們老許家撒野。看在你一把年紀的份上,我不轟你走,你別給臉不要臉。”
“你怎麼說話的?”王姥姥叉腰就跟二嬸吵起來。
二嬸會怕她?單手叉腰罵得唾沫橫飛,“我說話咋了?要不是看在這大過年的,老娘直接往你身上潑糞。啥玩意兒?一把年紀臭不要臉,欺負幾個沒爹沒媽的孩子,你也不怕遭雷劈。”
“你……”
“我怎麼了?我這人就是太好說話太善良,要是我心狠一點你這不要臉的老婆子早就被我攆出三裏地了。滾滾滾,大過年的惡心誰呢?欺負我老許家沒人是不是?告訴你那好閨女,我們老許家的孩子輪不到她來糟踐。再叫我知道她欺負這幾個孩子,我親自過去撓她個大花臉。”二嬸一副你再不滾老娘就要放大招的架勢,嚇得王姥姥麻溜地跑了。
惡心人的走了,許靜書給自家二嬸比了個大拇指。
果然,治王姥姥,就得二嬸才行。
溫柔的沒用,就得以暴製暴。
二嬸叫上他們兄妹進屋,邊說,“以後那不要臉的老婆子再來找你們麻煩,就讓人來喊我。那死老太婆跟她女兒一樣,賤皮子欠收拾。”
她也沒覺得當著人家兄妹的麵罵他們親媽有什麼不合適,想罵就罵。
“你們在外頭吵吵什麼?煩不煩,一天天的不讓人耳根子清淨。”許桂花走出來站在堂屋門口,指桑罵槐地說。
許靜書就當沒聽到,坐在小板凳上跟許小草邊摘菜邊小聲說悄悄話。
兩人邊說邊笑,許桂花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剛要訓她們幾句就被她女兒李來喜拉了拉袖子,給她使了個眼色。
許桂花想到什麼似的,立馬換了一張笑臉朝他們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