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書搖頭,“不是她,但開咱家大門鎖的鑰匙,確實就是她手上那把。”
“你怎麼知道有人開過咱家的鎖?萬一是翻牆進去的呢?”許大哥好奇的問。
“不可能,我在門鎖上做的記號被破壞了,對方肯定是用鑰匙開門進來的。要是陌生人,怎麼會直接找到我以前住的屋子,偷了那條花褲衩就一口咬定那是我的東西?三嬸和劉小玲都知道小弟住哪間屋子,而不知道小弟跟我換了屋子的人,隻有她。”
這個她是誰,他們兄妹兩都明白。
沉默過後,許靜書看著許大哥說,“大哥,以後真的隻有我們三個了。”
上輩子,小弟出事後她才知道,小弟會走上那條路也有王蘭英的“功勞”。這輩子,她不會給王蘭英任何機會,大哥和小弟都不該有那樣的命運。
“嗯,大哥會照顧好你們。”這一瞬間,許大哥恨上了王蘭英。
他媽改嫁他生氣,也怨過她拋下他們兄弟帶走小妹。可他沒恨過她,他心裏清楚的知道他媽性子軟沒有依靠活不下去,所以他沒攔著她改嫁。
小妹在李家受欺負,他生氣憤怒,但大多的情緒都是衝著李家人去。
唯獨此時,知道小妹這段時間遭受的一切,竟然跟她有關後,許大哥恨上了那個生下他們的女人。
傍晚,許小弟回來,手裏拎了兩條大魚心情很好的還哼起小曲兒了。
“姐,咱麼晚上燉魚吃啊。”許小弟把魚送到廚房,自己摟起袖子就殺魚,全程不讓她沾手。
許靜書正在廚房做饅頭,玉米麵和白麵摻一塊,捏好了就放上蒸籠裏直接上鍋蒸。
趁他處理魚的時候,許靜書去門前的菜地拔了些小蔥和香菜,挖了一塊生薑出來洗幹淨切好備用。
她這弄好,許小弟那邊的魚也剁成塊洗幹淨遞過來。
許靜書沒像村裏其他人燉魚那樣,直接丟水裏燉,她先放油把魚翻炒一下,才放生薑大蒜這些調料,然後放水大火燉開,這樣燉出來的魚湯是奶白色的,聞著也特別香。
晚飯的時候,許小弟喝了三大碗魚湯,肚皮撐得溜圓。
就連向來比較克製的許大哥都喝了兩大碗,撐得一臉滿足的坐在那兒。
“這樣的日子太棒了,給我個神仙都不換。”許小弟揉著肚子一臉幸福表情的滿足感慨。
許大哥認同的點頭,這日子確實很好。
“那是你沒見過更好的東西,等以後有機會去城裏見識更多好東西,你就不會覺得我做的東西好吃了。”許靜書覺得自己廚藝一般,之所以他們覺得香,是因為她舍得放油放調料,也因為他們吃過的好東西太少了。
“那不一樣。”許小弟不讚同的說。
許靜書不跟他在這種小事上爭辯,就問他,“說說,你下午都幹了什麼?”
“那說來就話長了,英勇神武的我帶著我那一幫……”許小弟瞬間來了精神,手舞足蹈聲情並茂的說起來,不過剛開口一句話沒說完就被無情打斷。
“那就長話短說。”許.無情.靜書無情的說。
許小弟扁嘴,幽怨的眼神朝她看過去。
見她竟絲毫不為所動,才撇嘴說,“我找人去劉家那邊把劉小玲做的那些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劉家養出來一個背著未婚夫跟人私通,還造謠誣陷未婚夫和未來小姑子的女兒。”
“張家那邊也鬧起來了,張愛民的大哥動手打了張愛民,張家二老心疼張愛民就動手打了張愛民的大哥,現在他大嫂鬧著要分家。”
“現在劉家現在已經知道劉小玲是被李秋月攛掇著弄出這些事了,為了劉家的名聲,他們肯定會找上李家鬧起來,我們等著看戲就行。”
……
聽著許小弟說的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許大哥從驚愕到讚同,還對許小弟說,“明天你帶上單子,請二叔和大隊長去劉家把彩禮給要回來。”
“遵命。”許小弟痛快答應,心想明天得把他的小夥伴全部召集起來,排場得弄大一點不能丟了麵子。
他想到就付出行動,以至於第二天大隊長和許二叔看到幾十個半大孩子時,被嚇得不輕。
“我明天去趟鎮上買把大鎖,飯菜我放碗櫃裏,小弟你回頭熱一熱跟大哥一塊吃。”許靜書邊收拾桌子邊交代。
許小弟幫忙擦桌子掃地,跑前跑後很勤快。
天黑後,許靜書出門一趟,回來都快十點了。
第二天清早,天還沒亮許靜書就背著背簍出門去鎮上。
她先去了趟醫院,雞蛋就賣得差不多了。
小弟昨天帶回來的魚,她就燉了一條,另一條她也帶來鎮上打算賣掉。
在黑市遇到個人,把她賣的魚和剩下十來個雞蛋全部買了。
東西賣完,她就去了趟供銷社,“同誌,請問你們領導在嗎?”
“不在,你買不買東西?不買東西就別在這占地方。”供銷社的賣貨員打量她兩眼,敷衍的擺擺手,像趕蒼蠅似的把她往外趕。
“我想問問你們……”許靜書話還沒說完,就被那賣貨員不耐煩的打斷,“你這人有完沒完了?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
許靜書:……
她就是想問問供銷社收不收藤編,至於這樣嗎?
賣貨員見她還沒走,臉唰的沉下去,大聲嚷嚷起來,“你這人怎麼回事?給臉不要臉,是故意來找茬的嗎?”
“我……”算了,她不解釋了,她走還不行嗎?
許靜書放棄了,轉身就走。
可那個賣貨員還不肯放過她,指著她背上的背簍說,“你背簍裏裝的啥東西?給我看看。”
“不給。”許靜書當然不願意,她本來就因為這個賣貨員的輕視很窩火,現在她還想看自己的東西,她在想屁吃。
賣貨員本來是看到她背簍露出的東西,有點好奇才想看看裏麵是什麼,沒想到她竟然這麼不給她麵子,賣貨員也生氣了。
她叉著腰大聲說,“我懷疑你偷了我們供銷社的東西,不讓我檢查你別想走。”
“你別太欺負人。”準備離開的許靜書也因為賣貨員的汙蔑冷下臉來。
“就欺負你,你能拿我怎麼樣?”賣貨員仰著下巴說。
許靜書很想給她一個大耳光,但她不能。
這年頭,供銷社的賣貨員那也是吃國家飯的,她招惹不起。
她忍氣吞聲的任由賣貨員把她背簍裏的東西倒出來,像丟垃圾似的用腳踢她的東西,還嘲諷她,“我還當是什麼好東西,原來都是些垃圾,趕緊撿起來滾蛋,別髒了我們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