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靜書你不是那種人,謠言傳得這麼迅猛,肯定不是巧合。你要不然去找大隊長說說,讓他幫忙查一查,看是誰在暗地裏使壞害你。”王淑華到底是讀過書的文化人,沒去信那些沒憑沒據的謠言,而是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
“謝謝淑華姐你在這個時候還願意相信我。”患難見人心,許靜書很感激王淑華的這份信任。
王淑華朝她笑笑說,“我爺爺常說,一個人的心正不正,從眼睛就能看出來。你的眼睛是我看過最清最幹淨的,我相信你。”
許靜書又跟她說了謝謝,然後就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遇到的人都對她指指點點,已經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的許靜書心中沒了忐忑,大大方方的往家走。
路上,她還遇到了許三嬸。
許三嬸還專門喊住她,陰陽怪氣的好一通嘲諷,要換個真的隻有十幾歲沒經過事臉皮薄點的小姑娘,怕是要被她的話羞憤得一頭碰死。
可許靜書不是真的隻有十幾歲,聽完許三嬸那番冷嘲熱諷後,才開口說,“三嬸說得對,回頭我就扯一根繩子去村口的大樹上吊死。回頭在地底下見到閻王老爺問我為什麼自殺,我就把三嬸今兒個是怎麼往我身上潑髒水的事兒全告訴閻王老爺。回頭三嬸下拔舌地獄的時候,我還能在旁邊給三嬸喊加油。”
“三嬸,你說我爸要是知道你這麼往我身上潑髒水,他會不會氣得摁不住棺材板,晚上專門來找你聊一聊?”許靜書語氣很平靜,可說出來的話卻讓許三嬸覺得後背發寒,她沒忍住打了個擺子,見鬼似的跑走了。
許靜書:嗬嗬,弱雞。
回到家裏,剛把大門推開就聽到屋裏傳來大哥充滿怒火的聲音,“不可能!三叔你要是再說這種話就請你出去,小妹是我妹妹,我相信她。”
“你衝我發脾氣有什麼用?你是沒聽到外麵現在都傳成什麼樣子了。我當初就說那丫頭是個白眼狼不能接回來不能接回來,你非不聽。現在好了?咱們老許家的臉都被她給丟光了。”許三叔不滿的聲音跟著傳出來。
聽到堂屋裏傳出來的爭吵,許靜書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沒驚動堂屋裏的人走進院子,又去了廚房。
堂屋裏的爭吵還在繼續,不管許三叔怎麼說,許大哥都不曾鬆口。
然後,許三叔就提出一個他覺得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來,“要不這樣,我托朋友幫忙,給那丫頭說個遠點的婆家。這樣一來,咱們老許家的臉麵也保住了,那丫頭嫁得遠也沒人知道她幹的那些個破事。”
“我不……”許大哥想都沒想的就拒絕。
他小妹才十六,不急著嫁人,就算是以後真要嫁人,也得他幫著選個好婆家,而不是像三叔說的那樣為了所謂的許家臉麵把她匆匆忙忙的嫁到人生地不熟的遠處去。
嫁這麼遠,萬一對方欺負她怎麼辦?他想想都心疼。
“你別忙著拒絕,你想啊,那丫頭也十六了,這個歲數有的人都當媽了。反正她早晚都得嫁人,你也不能養她一輩子,不趁現在把她嫁出去,等她幹的那些個破事兒傳得更遠點,那可就是真的砸在手裏了。到時候嫁不出去,收不到彩禮不說,你和秀城還真養她一輩子啊?”在許三叔看來,養女兒最大的用處就是嫁出去換彩禮給兒子娶媳婦,他理所當然的覺得其他人也是這麼個想法。
而許大哥在聽他用在這種談論貨物的語氣說許靜書時,臉直接就沉下去,要不是他還傷著腿不能站起來,他都直接把人給轟出去。
“三叔,我敬你是長輩,也請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不然,就別怪我這個當晚輩的不敬長輩了。”許大哥更想指著他的鼻子讓他滾出去。
“秀軍你還是太年輕。這樣,這件事就交給三叔來辦,肯定給那丫頭找個好婆家。就這麼說定了,等有好消息了我再來通知你。”許三叔壓根沒把傷了腿不能站起來的許大哥當回事,仗著是他們親叔的身份,打算直接越過許大哥把許靜書賣個好價錢。
許大哥氣得臉色鐵青,就要跟許三叔理論,突然就看到一道身影從外麵風風火火的闖進來。
“三叔想把我賣個好價錢,怎麼不先跟我商量一下呢?我沒同意三叔你這比買賣怕是做不成。”許靜書手裏拿著一把菜刀衝進來,衝著許三叔甜甜一笑,一口一句三叔叫得好不親熱。
許三叔看到許靜書也沒有背後說人壞話被抓包的尷尬,還理直氣壯的說,“做出那些醜事你怎麼還有臉說這種話?我要是你,就老老實實在家待著,聽家裏人的安排趕緊嫁人,免得讓整個老許家跟著你蒙羞。”
“醜事?三叔是指你背著三嬸跟二大隊的寡婦好的事嗎?確實是件醜事。”許三叔跟二大隊一個寡婦的事,還是後來那寡婦懷孕被婆家人看出來,才爆出來。當時鬧得沸沸揚揚,許家二老氣得病了一場,放話就當沒生過那個兒子。
後來聽說許三叔離婚跟寡婦結婚,過好幾年才知道寡婦生的孩子根本不是許三叔的。喜當爹還落個妻離子散的下場,許三叔最後最後下場可不怎麼好。
這事當時還被拎出來當反麵教材上過當地報紙,許靜書也是無意中知道。
算算現在的時間點,許三叔應該跟那個寡婦已經勾搭上了。
“你胡,胡……胡說八道,什麼寡婦,這是你一個小姑娘家該說的話嗎?不知羞。”許三叔心慌得說話都結巴,然後就是死不承認,還反過來指責許靜書不知羞。
許靜書掂了掂手裏的菜刀,臉上笑眯眯,眼神冷冰冰的指著門口對許三叔說,“三叔,我數到三哦,你要是還沒離開我家,那我手裏這把菜刀可就要控製不住飛出去了,到時候要是傷到人,三叔你可不要跟侄女計較。”
“這是我大哥家,我想待多久待……”許三叔狠狠瞪她一眼,還故意一屁股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一副我就不走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架勢。
“一,二……三。”當數到‘三’這個字的時候,許靜書手裏的菜刀突然就脫手朝許三叔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