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出事了?
許靜書覺得腦子嗡的一下,跟雷劈了似的,一片空白。
“靜書丫頭你趕緊家收拾收拾,跟我去醫院,秀軍那離不得人。”見許靜書嚇愣住了,就趕緊催促她。
“我……我大哥出啥事了?”許靜書這才回過神來,聲音顫抖的問大隊長。
許青山說,“路上說,你先家收拾收拾。”
這收拾收拾的意思,就是讓她把家裏錢都帶上。
“大隊長等我下,我馬上出來。”許靜書不知道家裏大哥把錢放哪兒,跑回屋把自己身上僅剩的錢都帶上,急匆匆的跟大隊長去鎮上醫院。
路上,許靜書才從大隊長嘴裏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大哥本來是去二大隊找她,路上也不知道怎麼著,就摔溝裏了,磕著腦袋昏過去,太陽落山才醒過來喊人,然後被送到醫院。
“磕著腦袋?嚴不嚴重?流血了嗎?除了腦袋還有沒有傷到別的地方?”許靜書急著追問。
許青山抓了抓頭說,“我也不曉得,當時是個什麼情況我也沒看到,剛好你家二叔也在直接就做主把人給送鎮上醫院去了。”
之後一路許靜書都沒說話,埋著頭一個勁的往前走,滿腦子都是自家大哥倒在血泊中的畫麵。
一個多小時後,他們終於到了鎮上醫院。
“二叔,我大哥呢?他怎麼樣了?傷得嚴重嗎?醫生怎麼說?”剛到醫院就碰上許二叔,許靜書跑上前抓著許二叔的胳臂就是一番擔心的詢問。
許二叔都被她問懵住了,不知道先回答她哪個問題好?
還是許青山反應快,上前對許靜書說,“靜書丫頭,你先別著急,讓你二叔慢慢說。”
然後才問許二叔,“秀軍現在情況咋樣了?醫生咋說?”
“人沒啥事,就是流了老些血,醫生說得養一段時間才能補回來。還有就是……秀軍的腿傷著了,一時半會兒怕是好不了。”許二叔在說許大哥的腿傷著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眼神在許靜書身上稍微停留了兩秒鍾才把後麵的話說完。
許靜書太擔心大哥,以至於都沒注意到許二叔剛才的猶豫。
倒是許青山留意到了,他不動聲色的對許靜書說,“靜書丫頭你先去看看秀軍,我跟你二叔去找醫生問問。”
“好,麻煩大隊長和二叔了。”許靜書擔心自家大哥,小跑著上樓。
“建黨,秀軍這到底啥情況?你也別瞞著,我得知道情況才好安排後麵的事。”許靜書一走,許青山就問許二叔。
許二叔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醫生說,秀軍的腿要是不好好養著,怕是以後好了得留問題。”
“啥?”許青山瞪大眼睛,趕緊問,“那醫生說沒說怎麼個好好養法兒?這留問題是啥問題?不會變瘸子吧?”
“傷筋動骨一百天,起碼得養兩三個月。他們家現在就靠秀軍一個人幹活養著,他兩三個月沒法幹活這日子還怎麼過?醫生還說要多吃點好東西,這肚子都快填不飽了,哪來的好東西補身子?要是不好好養著,沒準就得瘸。秀軍才二十,也沒結婚,這要是瘸了誰還願意嫁過來?”許二叔越說越愁,伸手在自己的腦袋上薅了兩下。
許青山沒說話,但臉色很凝重。
秀軍家的情況他很清楚,爸沒了,媽改嫁,妹子剛回來沒幾天,最小的秀城也才十二,兄妹三個就秀軍一個壯勞力,本來秀軍對象那邊就不怎麼滿意他家這邊的情況,要是秀軍的腿再出點什麼問題,女方肯定不願意嫁過來。
說話的許青山和許二叔沒注意到去而複返的許靜書。
許靜書剛才忘記問大哥在哪個病房,走一半就折回來,誰知道就聽到大隊長和許二叔的這番話。
她臉色陡然煞白,然後轉身上樓。
她打聽到醫生的辦公室,找醫生問了自家大哥的具體情況。
醫生說,她大哥是傷到骨頭,要是養得好,營養跟得上就沒多大問題,但這段時間千萬不能下地幹活,以免造成二次傷害。
情況比許靜書預想的要好很多,她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後,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大哥變瘸子。
時間不早了,許青山和許二叔還有先前送許大哥來醫院的人都回去了,許靜書留下來照顧許大哥。
許大哥先前吃了藥這會兒還睡著,許靜書也沒打擾他,腦子裏飛快的想著有什麼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能掙到錢。
去黑市?不行,黑市是能弄到錢,但她沒貨去了也沒用。
找人借?也不行,先不說這年頭家家都不富裕,就算是有點家底的知道他們家的情況也擔心他們家還不起。
她腦子裏冒出一個又一個的法子,然後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推翻。
這一想,就到了半夜。
她困得不行,就趴在床邊睡著了。
剛睡著就感覺身邊好像有人,猛地一下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身邊站著一道黑影,她嚇得一激靈,噌的一下站起來差點尖叫出聲。
“是我,蠢死了。”黑影說話了,不過張嘴就是嫌棄。
聽到熟悉的傲嬌口吻,許靜書高懸的心猛地放下了。
“小弟,你怎麼來了?”這會兒都半夜了,他一個人走夜路來多危險啊?
“我想來就來,要你管。”許小弟嗆了她一句。
許靜書知道自家小弟傲嬌嘴欠,也沒跟他計較,就說,“大晚上的你一個人走這麼遠,多危險,萬一摔溝裏怎麼辦?大哥這剛出事,你要是再出點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
“我才不會……哼,懶得跟你說。大哥怎麼樣了?”許小弟想說他才不會掉溝裏這麼蠢,可想到躺在病床上的自家大哥,話到嘴邊又咽回去。
許靜書把醫生說的話說了一遍,見許小弟沉默,就安慰他說,“你也別太擔心,醫生說了,大哥的腿隻要好好養著就沒什麼問題。我肯定會照顧好大哥,不會讓他有事。”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誰知道你哪天就受不了跑了。”許小弟壓根不相信她說的話,總覺得她是在騙人,她肯定還會走。
“那你就看著吧!”許靜書沒跟他爭辯,說一千句好聽的,也比不上讓他親眼看到自己是怎麼做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