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看著許靜書那兩條瘦骨嶙峋的胳臂,氣得火冒三丈,指著李明德就罵,“李明德,你個缺德玩意兒,虧你還是工人,就這麼欺負個孩子你他娘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那工人你也別當了,我實名去工廠舉報你。”
“大隊長你罵我家明德幹啥?跟我家明德有什麼關係,這賤蹄子自己下賤關我家明德什麼事?”一聽大隊長罵自己兒子,還說要去工廠舉報他,李老太第一個跳出來,指著許靜書就說,“這死丫頭說的話哪兒能信?我們家養她三年,供她吃供她住還給她衣裳穿,這還對她不好,難不成要我們全家把她給供起來?”
“不是我說,大隊長你這耳根子也太軟了,這死丫頭都能被外頭的野男人搞大肚子,撒謊騙人算個啥?你們別被這死丫頭給騙了,她心機深得很,先前還想欺負我家秋月,得虧我看得緊她才沒得逞,不然我家秋月這麼乖的孩子還不知道被她欺負成啥樣呢!”
李老太說得唾沫橫飛,一副許靜書就是地上的爛泥,她孫子孫女就是天上的雲彩似的,說得旁人都聽不下去。
“你那嘴啥時候成送子觀音了,說誰大肚子誰就大肚子,你這麼靈怎麼沒讓你前麵那兒媳婦多給你生幾個孫子,還叫她跟人跑了?”有個看不下去的老嬸子就把李老太的老底給揭了,李家前麵那個兒媳婦就是因為生了李良輝兄妹肚子一直懷不上,被李老太成天磋磨才跟人跑了。
這事知道的人可不少,不過平日裏大家看在李明德的麵子上都不說,要不是李老太今兒個太欺負人也不會有人把這事拿出來說。
“我老李家可沒那種不要臉的兒媳婦,你兒媳婦跟她一個大隊出來的,你可得盯緊點,小心你兒媳婦哪天也跟男人跑了。”李老太最恨別人提到這件事,當即就一點麵子沒留的罵回去。
那老嬸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馬上掐著腰跟李老太對罵起來。
兩個年過半百的老太太對罵,什麼髒話難聽話都冒出來,順帶著把對方的老底都給揭了個底朝天。
“都給我閉嘴!”大隊長黑著臉怒喝一句,兩個吵得正起勁的老太太立馬安靜下來。
大隊長那張臉黑得跟鍋底似的,繼續冷著臉說,“要不要我開個會把整個大隊的人全都召集過來看你們表演?還要臉的話就都給我閉嘴。”
見兩個老太太老實不鬧騰了,大隊長臉色才稍稍好看點。
然後,他問許靜書,“她們說你跟某些男同誌有不正當關係,是真的嗎?”
“不是真的,我沒有,大隊長我真的沒有。”許靜書連連搖頭,一邊解釋,“我不知道為什麼她們汙蔑我,但我真的沒有,我每天幹活時間都不夠,哪有時間跟男同誌接觸?”
這時二牛媳婦就說,“這有些人良心真的是爛透了,上下嘴皮子動一動就想把人往死裏逼。就許丫頭這跟紙片似的身子骨,還懷孕呢,她能活著都是祖宗保佑。這大肚子的女人我見多了,還頭一回見著黃花閨女大肚子的。”
大家夥兒這才想起來,二牛媳婦會接生,那雙眼睛也辣得很,是小媳婦還是大姑娘她一眼就能看出來,就沒看走眼過。
“誰知道你是不是收了好處幫她說話,你恨我們家不是一兩天了,你說的話我們可不敢信。”李老太心裏咯噔一沉,下意識的朝自家孫女看一眼,見她那心虛的模樣就知道許靜書那死丫頭怕是沒被人搞大肚子。
就那她也不能說實話,反正許靜書那死丫頭也要嫁出去,肚子有沒有被搞大都一樣,可不能牽連到她家秋月的名聲。
“我真的沒有,我可以去醫院做檢查,懷沒懷孕醫院一查就能查出來,我真的沒有做出那種事……嗚嗚嗚……”許靜書急得跺腳,一邊努力的解釋。
到了這會兒,誰說的是實話,誰在胡攪蠻纏大家夥兒也都看出來了。
大隊長黑著臉瞪了李明德一眼,那意思,讓他管一管自家老娘。
可李明德卻假裝沒看到,他跟李老太的想法一樣,壞許靜書一個人的名聲,總比壞他們老李家的名聲好。
再說了,今天他跟兒子一起出現在朱小玉炕上那事,也需要有個別的事壓一壓。
許靜書被搞大肚子這個醜聞,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去什麼醫院?你還嫌不夠丟人嗎?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要臉的女兒?那個搞大你肚子的野男人到底是誰,再不老實說,看我不打死你……”王蘭英這個親媽在許靜書挨打被欺負的時候,安靜得沒有一點存在感,往許靜書身上潑髒水的時候她總是衝在第一線。
即便是許靜書早有準備,可在麵對王蘭英這麼親媽一盆又一盆的髒水往她身上潑的時候,她心裏的憤怒快要壓抑不住。
“你敢動她一根頭發試試?”就在這時,一道憤怒的男人聲音響起。
眾人轉過身,就看到一群人怒氣衝衝的朝他們這邊走來。
走在最前麵的人大家都認識,隔壁三大隊的隊長許青山。
“你們這麼多人來我們大隊想幹什麼?”大隊長皺著眉頭問許青山。
許青山就說,“這你得問問你們大隊的人都幹了些什麼?要不是他們不幹人事兒,我們至於跑這一趟嗎?”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們大隊幹了什麼?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這事沒完。”大隊長這怒火蹭的一下就往上躥,攸關全大隊的名聲,他半步都不肯退讓。
“小妹,別哭了,大哥來了。”大隊長身邊一個年輕人走到許靜書跟前,聲音哽咽的說。
他一開口大家就聽出來,這就是剛才說話那個聲音。
“大哥,嗚嗚嗚……”許靜書沒想到自家大哥竟然會請動了大隊長過來給自己撐腰,想到上輩子大哥的遭遇,她心疼又感動,撲到自家大哥懷裏哇的一聲哭出來。
許大哥被自家小妹抱著,渾身僵硬跟木頭樁子似的不敢動一下,心裏的怒火卻攀升到了頂點。
而一旁的王蘭英,在看到許大哥和許青山帶著三大隊的人一起出現後,就往後縮了縮脖子不敢吱聲了。
大隊長這會兒表情有點豐富,要是許青山帶人來他們大隊找茬,他是占理的一方。
可現在明擺著是許丫頭的大哥把人請來給自家妹子出頭的,他們大隊確實欺負了人家妹子,他們不占理。
“小妹別哭了,大哥帶你回家。”聽自家小妹哭得這麼傷心,許大哥心都要碎了,他一直以為小妹日子過得不錯,之前見麵小妹也說她過得好,要不是這次有人找到他跟他說了小妹的遭遇,他怕是還被蒙在鼓裏。
想到小妹這幾年在李家過的日子,許大哥的心痛得跟刀割似的。
“回,嗝,回家。”許靜書哭得打嗝,被自家大哥牽著手腕她覺得很有安全感。
這時,李良輝突然跳出來,指著許靜書說,“你不可以走,你走了朱癩子怎麼辦?你們處對象這麼長時間,得給他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