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焦炭其實並不難。
後世那些先進環保的方法,雲超現在搞不出來,土法煉焦一點問題都沒有。
用耐火磚砌一個封閉的窯,把煙煤裝進窯裏,在側麵專門留的開口處點火,引燃窯裏的煤炭。
然後把窯封閉起來,利用一部分煤炭燃燒的熱量,給窯裏的其它煤炭加熱幹餾,一段時間後,煤炭就能變成焦炭了。
方法很簡單,雲超隻是給燒磚的窯匠說了一遍,他們就知道怎麼弄了。
耐火磚現在就能燒出來,建一座煉焦炭的專用窯根本就不費事。
焦炭有了,雲超的煉鋼計劃也提上了日程。
和湯隆商量了半天,結合大武朝煉鐵的爐子,雲超設計了一款土高爐。
隻不過,這種隻有理論的高爐,不知道能不能經受住實踐地檢驗。
安排好一切,雲超就離開了臥龍村。
焦炭窯也好,土高爐也罷,都不是一兩天能建成的。
雲超的事情很多,等正式開始煉焦、煉鋼的時候再回來也不遲。
雲超是和趙潤春一起回的清陽縣。
在路上,雲超再三叮囑趙潤春:“老趙,給你的酒精千萬要省著用,成本實在太高了,千萬別不當回事。”
趙潤春翻了雲超兩個大大的白眼:“雲二,你真小氣,不就是一葫蘆酒嗎……哦,現在剩下半葫蘆了,就這點東西,還不夠我喝的。”
雲超冷笑一聲:“老趙,你盡管喝,要是喝死了可別怪我,到時候你的寶貝閨女沒了親爹,說不定我一高興,就給她找個後爹,以後就讓人家打你的閨女,睡你的老婆。”
“雲!二!”
趙潤春咬牙切齒:“有你這麼說話的嗎?老子能活一百歲,你死了老子也死不了!”
本來不想再搭理雲超,趙潤春又克服不了自己的好奇心:“為啥不能喝你的那種酒……酒精啊,那玩意有毒嗎?”
雲超搖搖頭:“沒毒,不過喝了可能把你的消化道燒爛。”
雲超沒有給趙潤春講什麼酒精中毒,懶得解釋那麼多,老小子好奇心太強,你說一句,他就能問一百句,跟個好奇寶寶似的,實在讓人受不了。
趙潤春聽雲超講過人體解剖,知道消化道的概念。
聽說酒精連消化道都能燒爛,好奇心一下子就上來了:“哼,老子不信!雲二,要不你喝一口,喝一口試試,你要是喝一口,老子就相信你說的。”
雲超鼻子險些沒氣歪:“嗬嗬,老趙,既然你想找人試驗,不如咱們現在就回去,秀姑好像最近對喝酒比較感興趣,要不咱們讓她嚐一口?”
“你……”
雲超一提趙秀姑,趙潤春立馬就不吭聲了。
算你小子有種,你給老子等著,早晚要你好看!
好吧,除了放狠話,好像趙潤春現在已經拿雲超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這個挨天刀的,可惡的,臭不要臉的雲二,竟然連自己藥鋪的稅也收,真是不想混了!
趙潤春下定決心,堅決不能讓自己的寶貝閨女跟著雲二,現在兩個人連八字都還沒有一撇,這小子就已經六親不認了,以後自己的閨女要是到了他手裏,還指不定怎麼被他虐待呢!
雲超在清陽縣完全就是六親不認。
管你是誰,管你有什麼後台背景,該交的稅一文錢都不能少。
雲超早就做好了隨時撤離的準備,一旦上頭派了新的縣尉和縣丞,以後清陽縣誰說了算還不一定,能撈一把就先撈一把。
撈歸撈,雲超並沒有胡來,全都是按規矩來的。
為此,雲超還打破了各個牙行的壟斷地位,規定不管是誰,都有自由經商的權利,開設商鋪不需要再經過牙行的批準。
沒錯,清陽縣,甚至是大武朝的商業就是這麼扯淡。
並不是誰想做生意就能做的。
除非是挑個挑子走街串巷。
如果想要當坐商,也就是開設商鋪,就必須經過相關牙行的同意。
牙行可不光是做中間人,也兼著商會的性質。
比如清陽縣有三家糧行,如果再有人想插一腳進來,就要先經過三家糧行的同意。
如果新進的糧行沒有足夠硬的後台,根本就不可能插手進來,還可能被三家原來的糧行吞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大武朝的經商環境就是這麼惡劣,想要在牙行的壟斷下出頭,難度絕對不是後世人能想象的。
雲超掌控了清陽縣之後,首先廢除的就是商業的準入限製。
規定牙行以後隻能幹中介,而且還不能壟斷,如果買賣雙方願意,完全可以繞過牙行,自己到官府更換契書。
為此,雲超不惜得罪和蔡相公有關係的馬家,甚至是得罪了清陽縣所有的牙行。
於是,巴望著雲超去死的人,可不止是利益受到了嚴重影響的衙役,還有清陽縣的絕大部分老商人。
當然,有希望雲超去死的,就有盼著雲超長命百歲的。
舊既得利益者受了損失,當然就有新的既得利益者。
那些清陽縣的普通百姓,新興的商人,包括三水鎮和臥牛鎮分配到土地的新興農民,就對雲超感恩戴德,巴不得敬愛的雲巡檢永遠健康,萬壽無疆!
雲超又不是愣頭青,沒有好處的事情可不會幹。
平白無故得罪那麼多舊勢力,如果沒有獲得新興勢力的支持,他費那麼大的勁幹什麼,吃飽了撐的?
因此,當雲超一進清陽縣,立刻就受到了英雄般的歡呼。
聽說雲巡檢要過來了,路上的百姓紛紛讓到一旁,伸著脖子瞪著眼,拚命往馬路盡頭看,對雲巡檢是翹臀以盼!
老百姓對雲超的愛戴,遠遠超出了雲超的想象。
看到兩旁歡呼的人群,雲超尷尬地直摸鼻子。
清陽縣的老百姓哪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太愛說大實話。
不要迷戀哥,哥就是個傳說。
誒誒誒,別喊萬歲啊,容易招惹麻煩,九千歲就差不多了……
呃,九千歲?聽起來怎麼感覺褲襠涼颼颼的?
說真格的,連雲超手下的一眾小子都有些納悶,之前超哥兒不是沒在大街上走過,當時的老百姓可沒這麼熱情。
這才過去多久,老百姓的態度怎麼就變化這麼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