閹割仔豬，不僅閹的是小公豬，也包括小母豬。
不過，雲超暫時還不準備朝小母豬下手。
不是他對母豬有什麼特殊癖好，主要是暫時還不需要。
雲超現在第一要務就是增加豬的存欄量，隻要身體沒有毛病的母豬，雲超準備全都讓它們生育仔豬。
什麼時候等量上來了，再考慮豬的品質也不遲。
三百頭仔豬，小公豬差不多有一半，十幾個人一起動手，時間不長就閹割完了。
很可惜，盡管有趙潤春這個所謂的清陽第一名醫親手指導，還是有三頭可憐的小豬崽為了大武朝人民的餐桌，獻出了年幼的生命。
不出所料，其中有一頭小豬就是被鄭屠給鼓搗死的。
為此，王老拴一直對鄭屠橫眉冷對，如果不是他手下也整死了兩頭，說不定早就把鄭屠罵個狗血淋頭了。
看到鄭屠和兩個豬倌蔫頭耷腦，一副犯了多大錯誤的樣子，雲超不由笑了起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都抬起頭來，挺起胸膛，劁豬是一門手藝，既然是學手藝，哪有一次就成功的，現在才死了三頭小豬，你們就成了這樣，要是等明天再死幾頭，你們難道還學娘們一樣哭鼻子嗎？”
“啊？”
聽了雲超的一番話，鄭屠他們不但沒有釋懷，反而還驚得目瞪口呆。
“明天這些豬還會死嗎？”
雲超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你們說呢？蛋蛋都被你們割了，死幾頭不是很正常嗎？”
這年頭，沒有抗生素，傷口一旦感染，死幾頭小豬又算什麼，就連人都可能會掛，多少人就是這樣沒的。
“那……那怎麼辦？”
雲超擺了擺手：“不怎麼辦，回去之後好好琢磨，總結經驗，想想有哪裏出現了錯誤，爭取以後不會再犯，這樣才能在下次劁豬的時候提高成功率，明白嗎？”
“明白了！”
雲超見大家的情緒調節得差不多了，這才帶著趙潤春去見他閨女。
做實驗，就沒有不失敗的，失敗不可怕，關鍵是大家的心勁不能泄。
雲超可不想手下都變成一幫隻會幹活的機器，必須解放他們的思想，讓他們勇於創新，大膽嚐試，以後才可能接受更多的新鮮事物。
……
“超哥兒，石炭送來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張四海一身煤灰，像是剛從煤堆裏爬出來。
雲超樂了：“四海辛苦了，趕緊回去洗洗吧，換件衣裳。”
張四海感動得哇哇的。
不容易啊。
太不容易了！
有多久都沒聽到超哥兒誇自己了，好感動好感動！
“超哥兒，我……俺不辛苦，這次平山縣沒有白跑，那些礦主同意，每個月給咱們至少送一千石石炭，全都按最低價……”
看到張四海感動得眼淚汪汪，雲超身邊的幾個小子直撇嘴。
活該！
就數你小子跟著超哥兒的時間長，可是就數你小子最能嘚瑟。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那麼早超哥兒就讓你當了獅子樓的掌櫃，你小子偏偏自己作死，混到現在這部田地能怪誰？
嗯，對了，張四海這小子剛才怎麼不自稱“我”了，改成了“俺”？
這是良心發現，不準備再裝逼了嗎？
……
既然煤炭已經來了，雲超就不會讓它閑著。
銀子花出去就是為了換取更大的價值，不是囤物資。
“王東風，找幾個人，壘個土灶，用煤炭燒一燒，看看情況如何？”
“啊？”
王東風一臉懵逼：“超哥兒，我沒燒過石炭啊，咱們的柴火灶能好用嗎？”
雲超搖了搖頭：“算了，找幾個泥瓦匠來，我親自指導。”
有匠人，又有勞動力，盤一個煤火灶還不容易。
這玩意跟柴火灶的原理大同小異，隻要稍有生活經驗的人，一看就知道大概是怎麼回事。
雲超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前世小時候在老家鄉下，沒少見人盤這種煤火土灶，無論是結婚還是辦喪事，農村人擺宴席的時候往往盤的就是這種灶。
磚瓦匠連房子都能蓋，盤個土灶有什麼難度。
這年頭，很多匠人都是一專多能，就像全科醫生，全身的毛病都能治，不像後世醫生分工那麼精細，會治牙的醫生，根本就治不了手指頭。
土灶盤好，不等晾幹，雲超就讓人開始燒火。
選了一些比較細的煤炭，和黃土混合，加水和成泥狀，鏟到土灶裏。
用一根鐵條，從上至下，把灶裏的煤糊捅幾個窟窿。
然後在灶下麵的火膛裏點火，引著上麵的煤炭。
時間不長，土灶裏的煤就被引燃了。
一股怪味，伴隨著濃濃的煤煙飄散開來，嗆得很多人情不自禁咳嗽起來。
雲超擺擺手，示意大家往後退。
盡管土灶盤在露天的地方，煤煙嗆不死人，但吸入過多也不好，對身體健康不利。
“超哥兒，這麼大的炭煙，會不會有毒啊？”
臥龍村也好，三水鎮也罷，甚至是清陽縣，都沒幾個人燒過煤炭。
所以，雲超的一眾手下都心裏沒底，嚴重懷疑這種石炭能把人毒死。
石炭，木炭，在大家想來應該都是差不多的東西。
木炭有炭毒，冬天在屋裏燒火能把人毒死，那麼這種石炭應該也差不多。
雲超點點頭：“有毒，而且這種煤炭是煙煤，毒氣更大，聞了對身體不好。”
“啊？”
眾人又往後退了一段距離：“那……那咱們還要用啊？”
知道了平山縣出產的是煙煤，雲超心情相當不錯，想要煉焦炭，煙煤是最適合的。
“我不是用這種煤炭來燒火做飯的，是用來煉鐵的。”
“煉鐵？”
眾人一頭霧水，他們懂個毛的煉鐵。
好在還有幾個懂行的，比如那些鐵匠。
湯隆首先提出了異議：“恩公，石炭煉鐵不好用，煉出來的鐵很脆……”
雲超擺擺手，不讓他往下說了。
有些東西可以公開，有些東西雲超並不想公開。
比如冶鐵技術，雲超就沒打算弄得人盡皆知。
“老湯，你就放心吧，我既然要用煤炭煉鐵，自然有我的理由，走走走，你跟我來，我告訴你具體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