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同病相憐

雲兒話音落下,兩人靜靜站著,竹時禮內心空空。

清風拂麵,兩人之間彌漫著尷尬的氣氛,雲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感受到她的不適,竹時禮凝視雲兒那飛霞的臉蛋,他僵硬的點首,深深道:“好,那我就住旁邊,你有事叫我。”

雲兒這才鬆了口氣,她露出純潔的微笑,“我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竹時禮眼眸淡淡,“好,去吧。”

雲兒進了房間把門關上,竹時禮定定站在門口,墨發隨風而動,他苦笑地搖了搖頭離開了房間門口,讓人給他拿了一床新的被褥在房間。

侍女看著好不容易將夫人救回來還要獨守空房的竹時禮,她忍不住出聲安慰:“喚王,夫人應當很快就會恢複了。”

“希望吧。”竹時禮讓人退下,自己坐在桌前翻閱古籍,想找到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雲兒失憶了。

而另一邊的雲兒趴在床上,屋裏的油燈未滅,晃動的燭火明黃,照亮著屋內的景象,今日她太過於震驚也沒來得及細看。

屋內的裝飾簡潔透露著女兒家的心思,很像是她會喜歡的東西,看來她真的在這住了許久,她想到了什麼,爬起來拿出銅鏡。

明亮光滑帶著銅黃的鏡麵映出一個麵頰些許消瘦的絕美人兒。

雲兒對鏡左右看著,“瘦了,不過看著確實比之前的青澀要成熟些許。”

她把銅鏡放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她總覺得點點空和慌意,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但是她又琢磨不出來是什麼地方讓她感覺到不適。

她陷入回憶。

按時間來算,她與竹時禮出逃的時間也將近十年了,可能後來一直輾轉來到了這裏,竹時禮有了一番作為。

總聽侍從們喚王喚王的叫,稱王?

雲兒撐著下巴,竹時禮與她是青梅竹馬,她最記得他是根本不屑權貴之人,怎麼會稱王。

難不成是族中有了什麼變故?

思緒萬千,猶如魚絲纏繞,雲兒不由擔憂起從前的故人。

不知道他們都怎麼樣了。

興許是因為這環境熟悉而又陌生,雲兒在房中走來走去竟有些睡不著,算著時辰也很晚了,她撓了撓頭就躺了下來。

剛蓋上了被子就聽見了敲門聲,雲兒又坐了起來,“何事?”

“我在房中聽見你這一直有動靜,若睡不著我給你煮些安神的甜湯。”竹時禮聲音溫潤,有禮的止步在門前並沒有像今天那樣直接進去。

竹時禮說話帶著點謹慎,似乎是怕嚇著雲兒,聽出了他的顧慮,雲兒抿了抿唇,“不用了,我困了,時禮哥哥也早些睡下吧。”

“好,那你睡不著再叫我。”竹時禮應完聲,門外並沒有動靜,雲兒等了一會兒才聽見離開的腳步聲。

雲兒歎了口氣,想不到自己怎麼會失去一部分記憶。

青梅竹馬的他們,她自然早已經心係竹時禮多年,隻是在雲兒現在的記憶裏就莫名其妙跳到了成親的階段,一時半會兒還有些不適應。

她埋首進被窩裏,臉頰溫熱,在竹時禮麵前最坦誠的一麵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啊,可真讓她難過。

醒來的第一夜胡思亂想的睡著了。

之後的時間裏雲兒一直和竹時禮保持不進不退的曖昧,竹時禮很愁,不知怎麼的雲兒總是害羞與他親近。

弄得他拘謹有禮,進退不是,每日這麼瞧著眼前的人兒分外惹人戀愛,可成親多年以後連手都摸不到了,竹時禮心裏跟貓抓一樣。

竹時禮埋頭苦讀醫書,一連試了將近兩個月,雲兒還是沒有恢複,竹時禮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回想到的薑婉儀手上還有散花國的國香,那裏藏有夜郎古國的方子,沒準能有些用。

他就帶著雲兒來了雲澤國。

耗時一個月,他帶著雲兒來到了皇城腳下,書信給薑婉儀以後他才進了皇宮。

馬車緩緩停在宮門。

雲兒朝著門內望去,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氣派的皇宮,莊嚴肅穆,連瓦片都是琉璃瓦。

比她以前見的要霸氣一些。

雲兒好奇打量著四周的景象,薑婉儀早早來到了宮門接他們。

下了馬車,竹時禮就看到了薑婉儀臉上的疲憊之色,隻要見到他們兩人時眼裏才亮光。

“喚王。”薑婉儀對竹時禮點了點頭,她扭頭看向旁邊這位水靈靈的,略顯溫順的女子,薑婉儀微笑:“這位便是雲兒了吧。”

她隻見過躺在冰床上的,如今一看,那眸子裏流轉光彩,確實是位會讓人掛心的美人。

竹時禮點頭,“我特地帶她來問你求藥的。”

提到求藥薑婉儀就歎氣連連,她這還有個要求藥的人呢,她擺擺手,“別提了,跟我來,正想著找你呢。”

她朝著旁邊抬轎攆的人招手,“來,我們路上說。”

幾人乘上了轎攆,一路往陸懷真的寢宮走去,薑婉儀愁眉苦臉地哀歎道:“他已經睡過去四天了,什麼針灸藥熏都沒有用,身體是正常的,可人怎麼也沒醒。”

“如此奇怪?”竹時禮凝眉,在腦海中思索這病症能對上的病,雲兒在一旁聽著,她冷不丁地有些心慌。

她搓了搓手臂,感覺身子寒涼,竹時禮又問薑婉儀:“那他先前可發生什麼怪事?”

“這不曾見什麼怪事。”薑婉儀深深想了想,“若真要說有,就是他突然夢魘,而且症狀還不輕,後來用了散花國的國香就這樣了,這國香該不會有什麼不妥之處吧?”

薑婉儀懊惱她沒有經過實驗就用了散花國的東西,梁琢輕手裏能出什麼正常玩意兒。

她也是大意了。

她悔恨地揉著鼻梁,柔美的容顏透著疲憊之感,薑婉儀憂心陸懷真好幾天沒休息好了,腦袋脹疼,神智都帶著倦意,她怕自己沒說得沒清楚,又把事情原原本本,從頭到尾的又說了一遍。

竹時禮聽完,他了然的點頭,“嗯,我知道了,我會盡力的。”

“就拜托你了。”薑婉儀側眸看向他,黑漆漆地瞳孔裏滿是複雜糾結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