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儀歪心思轉了幾轉，越轉越離譜，根本沒注意到他身後有人，她往後一退就撞到了陸懷真的懷裏了，她仰起小臉，眨巴著無辜的眼睛。
陸懷真抱著手臂，盯著她手裏捏著的紙條，明知故問，“這是什麼？”
“正好要跟你說。”薑婉儀拉著陸懷真的手，笑眯眯的說，“夢陀香的消息，來，叫上大家一起商討吧。”
不一會兒，大家來到了會客室，薑婉儀將紙條遞過去，眾人一一傳閱最後落到了陸懷真的手裏。
陸懷真看完，幽幽一歎：“這事我去有為綱常倫理，不如……”
薑婉儀眼睛明亮，故作嚴肅的看著陸懷真。
他心底冷笑，話鋒一轉，“不如就由喚王去吧。”
“嗯？”喚王不讚同的連連搖頭，義正言辭拒絕，“我要為雲兒守清白。”
筱綾倒是可以去，隻是頗有些為難：“不知那頭牌接不接女客？”
一旁的阮清提議：“不如我喬裝打扮過去？”
薑婉儀一咬牙，拍案決定，“不行，你一個人深入其中出現危險可怎麼辦，不如我們大家一起去吧！”
誰單獨去都不好，於是夜裏浩浩蕩蕩一群人進到了念春樓，個個都是模樣頂好的，看得那裏的女子眼睛放光，前仆後繼。
老鴇一看如此貴氣，立馬上前招呼他們到上房坐下，她笑得滿臉褶子，斟著茶問：“公子們都好麵生啊，要尋怎麼樣的姑娘呀。”
薑婉儀端著樣子，冷聲道：“隻要頭牌。”
老鴇微楞，“這麼多人，隻點頭牌？”
“怎的，不行？”薑婉儀眉尾微挑，略顯不悅。
老鴇尷尬笑笑：“怕是吃不消啊，這……”
話語未盡，陸懷真直接丟給了她一把金葉子，不容拒絕道：“就要頭牌。”
老鴇瞬間眉開眼笑，“這，我想巧巧努力一下也是行的。”
薑婉儀喝茶輕歎，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啊。”老鴇出去沒多久門外傳來異動，念春樓一片慌亂夾雜尖叫聲。
他們迅速出門查看，隻見一衣衫淩亂，容顏豔麗的女子捂著腹部落荒而逃，周身是血，身後追著一位瘋癲的年輕人，老鴇被嚇得癱軟在角落裏，瑟瑟發抖道：“救，救人啊。”
見狀，陸懷真衝上前去想製止那發瘋的年輕人，那想著年輕滿臉寫著對那巧巧恨不得剝皮喝血的恨意，轉而又哈哈大笑隨後一刀割了自己的脖子，噴血而亡。
薑婉儀捂著胸口喘了幾下才和筱綾等人扶起那女子正想救治，哪想著那女子抓著薑婉儀的手，嘶啞的喘著氣想說什麼，張了幾次嘴。
“……藥。”她隻說得一個字就死了。
老鴇顫顫巍巍的走過來，說話直哆嗦：“巧巧啊，快救人啊，楞著做什麼。”
陸懷真停下動作，剛拿到線索人就死了，他環顧四周，有人盯著他們一舉一動。
巧巧被人架走，老鴇戚戚艾艾的哭著。
“哎，富時搜刮幹淨賈公子的家產，如今人家家主死去，家中落魄了看都不看轉身便迎了新客，怪不得要把人逼瘋，走上絕路啊。”
旁人餘驚未了的感慨。
“剛剛那可是城中香料富商，賈家公子？”陸懷真問。
“可不嗎？這巧巧被他一養就是兩年，可不知花空了多少銀兩，他爹活著時不許他贖這女子，他爹死後家產敗光，哪裏有錢贖人。”
“這巧巧也是，拿了人家那麼金貴的東西，轉身就將情意忘得一幹二淨。”
“世事難料。”
薑婉儀皺眉，“你們可知是拿了什麼？”
“聽說是勾人的香？還是什麼生肌的藥？不知不知。”
陸懷真那日在衙門之上聽聞那商人說，城中香料商人去賣香被殺，便順著往下查了一下，把事情捋了一下。
城中有人賣夢陀香，觸及了夢回樓利益就殺了香料商人，而書生帶去那肥頭商人早有聽聞，不敢再賣香，誰知還是被殺。
賈姓商人兒子流連煙花之地，沒錢了就拿香哄人，書生又知道了消息便讓他們去取，誰知就是這麼巧馬上遇見了賈公子一腔情意被辜負逼瘋，殺人。
真是步步逼得他們寸步難行。
陸懷真心沉下底，在散花國與香和夢回樓有關的皆不可活，那書生必然知道什麼不敢直言，隻能這麼彎來繞去的告訴他們。
“走吧，去夢茴樓看看。”陸懷真現在擔心那書生還能不能活，臨走時筱綾讓人在這把頭牌的東西都買走。
想也知道這香肯定已經提前被搜刮走了，但還是不可放過一些蛛絲馬跡。
一行人乘馬車去夢茴樓，快到時聽見了嘈雜之聲。
“鐺鐺鐺”銅鑼聲敲得整條街都震了。
“走水了，走水了。”更夫大叫著，驚醒了四周的民眾，不斷有人加入救火。
薑婉儀掀開車簾子，蹙眉望去，“好大的火。”
隻見不遠處火光衝天，火焰逼得人臉通紅，路過的飛蛾被撩進去都要燒成灰，無故突發的大火透著詭異。
都燒成這樣了，也不見有什麼人傷亡，看這樣子書生肯定是告訴他們之後就離開了這裏。
薑婉儀惋惜。
【不能養驢了。】
陸懷真不知喜憂，這下線索都沒了。
眾人失望的回到了住處。
即使寫在紙上未曾透露也能被人如此迅速暗中阻攔他們。
“我們身邊必然有那邊人的眼線。”筱綾清秀麵容帶著極其煩躁之意。
還有誰受到眾人一致懷疑，不用說也知道了。
“不過她靠什麼傳遞消息？我的人從未看到她有過任何異常舉動。”阮清想不通一個安靜在府裏呆著的人是依靠什麼傳遞指令的。
筱綾也想不通，府裏每一處都沒發現密令，她也沒養什麼鴿子鳥的，薑婉儀撐著下巴，扯了扯唇，也想不明白，她總不能靠眼神交流吧。
“現在如何是好？”筱綾問。
“他們會使煙霧彈，丟個夢茴樓讓我們查那麼久，那我們也回敬他。”陸懷真盯著晃動的燭火，黑眸如淵，帶著絲絲不易察覺的怒。
“從今天開始，我們兵分幾路，阮清暗地裏查香我會派人助你，筱綾明麵上去查香吸引他們的目光，我倒是有幾條線索可以給你，喚王研製藥物，而我則盯死在夢回樓的事情上看他們如何應對。”
“也好，總是一群人窩在一件事上效率太慢了。”
眾人同意了陸懷真的做法，商討結束後各自回房休息了。
另一邊。
火光衝天的隱蔽角落裏，一個身形清瘦的女子帶著紗帽，她冷聲詢問身後上來的人，“人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