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燕活潑道:“薑小姐,這你就不懂了,這些小姐都是有身份的,要不就是皇親國戚,要不就是三品以上的官家小姐,誰人敢動她們?而且她們出行都帶護衛,一般人也進不了身。”
薑婉儀了然掉頭,“她們這是要去哪?”
“祈福。”青燕說:“她們每三個月就要去城外寺廟為家人祈福,聽說這是長公主起的頭,眾人紛紛效仿呢。”
“也是。”薑婉儀扯了扯唇,附庸權勢也是官場常態。
陸懷真突然詢問,“每次祈福前後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青燕悠悠一歎,“這哪知道。我一個尋常百姓哪裏會關注這些。”
這事也與他們無關,於是話題便到這止住了,到了城郊,眾人在尋了一處僻靜的小亭歇息。
好不容易出來散心的薑婉儀,恨不得在這練一套八段錦放鬆身心,呼吸著山林之氣,她感覺頭腦也清晰了許多。
青燕和隨行的侍從擺上了一些茶點水果,眾人沏茶閑聊,不多時,在說話間忽聞一聲鈴鐺聲和一清潤的書生聲音。
筱綾看去。
隻見夢茴樓的那書生背著竹簍,竹簍裏放著香,他騎著一頭驢正想往官道上走,這頭驢偏偏很倔,硬要走小路。
她先往前一步搭話,“老板,這是去哪?”
書生抬頭,笑答:“原來是那尋香的客人啊,不過我可不是老板,我隻是店小二罷了,今日是替老板送些香火進寺廟裏。”
見過他的人驚詫他隻是個店小二,而且瞧這樣子該不會偌大的店隻有一個店小二吧?
“捐贈?”筱綾問。
“正是。”書生歎道:“這頭倔驢,總是走錯路。”
啃著蘋果的薑婉儀探頭看去,隻見這頭驢悠哉悠哉地往她的方向走,完全不聽這書生的指揮。
“多有意思。”薑婉儀笑嘻嘻地伸手晃了晃,這頭驢果真加快了速度,走到薑婉儀的手邊將她吃了一口的蘋果叼進嘴裏就跑了。
書生被氣笑的搖搖頭,“讓諸位見笑了。”
“無礙。”饒是性格陰晴不定喚王也對這人和驢也起了好奇。
陸懷真隻緘默不言地看著,這頭倔驢叼著蘋果倒是又聽話的往官道上走了。
看著遠去的書生,阮清歎了一句:“這書生好生奇怪,一身皮膚蒼白又細如膏脂,哪個店小二會如此?”
“沒錯。”薑婉儀忍俊不禁,“這頭驢也好生奇怪。”
【這驢似乎比大魔王養得汗血寶馬還有趣。】
【不知道等我毒治好了,能不能弄它回宮裏養著。】
陸懷真喝茶的動作一頓,很難想象未來他的馬庫裏將出現一頭倔驢。
喚王道:“就算不是與真的夢回樓有關,此人也必定不是簡單的人物。”
陸懷真淡然處之,思索片刻,“無所謂,現在夢陀香毫無消息,要是能在他這先拿到香也省了許多麻煩,到時候再處理他也不遲。”
隨行也知曉薑婉儀情況的阮清點點頭,“確實香更重要。”
“嗯,也是。”筱綾接著說了句:“說來也巧,官家小姐祈福,他就去送贈香。”
此話讓眾人聯想先前陳老板死前隱約透露夢回樓與官家有關,細枝末節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卻找不到明確能將他們湊在一起的信息。
“好啦,出來玩就不想這些了,煩心事回去再考慮,那邊有湖。”薑婉儀指著遠處說,“青燕,我們去釣魚。”
青燕被眾人說得暈沉沉都要睡著了,一聽釣魚馬上拿著杆跟著去了,陸懷真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阮清等人留在了原地,玩了兩個時辰,薑婉儀又睡過去眾人才離開此地。
不知為何出去踏一次青,回來薑婉儀竟一覺睡了兩天。
陸懷真當即將功力還沒恢複的喚王抓來,揪著他的衣領質問:“怎麼回事?吃了那些藥反而睡更久了。”
“她身體對藥物已經產生了排斥,這才讓讓蠱蟲橫行。”喚王說。
筱綾問訊趕來也探脈查看了一番,歎氣道:“喚王的藥我看過了,確實沒出錯,隻是婉儀的體質不同,若以情況比我們想象的更複雜。”
“這世上就沒有任何能完全替代夢陀香的藥物了嗎?”陸懷真氣惱得將喚王衣領撒開,喚王踉蹌了兩步,從未受過這種氣的喚王也惱得不想說話。
筱綾看了兩人一眼,歎氣:“我們再去研究,你先不要著急。”
陸懷真冷哼一聲。
他知道薑婉儀的身體等不了了,無論真假虛幻,隻要有可能他都要去看看。
“我出去一下,筱綾你幫我看著她。”陸懷真形色匆匆去了夢茴樓卻不見開門,門上貼著東家有事,歇業三天。
無功而返的陸懷真眼神要殺人一般,看得行人都要避讓三尺。
他剛進門就遇見青燕扛著糖葫蘆的靶子回來,青燕啃著糖葫蘆含含糊糊的講:“公子你回來啦,薑小姐上次說她再睡醒一定要吃糖葫蘆。看著也差不多醒了吧,我就去給找來了。”青燕咽了糖葫蘆又擦了擦嘴,“對了,今天我出門還見著城裏富貴人家辦喪事。”
“用的就是夢茴樓的棺材呢,有錢就是不一樣,連棺木都如此氣派,充滿異香。”青燕扛著糖葫蘆,叨叨絮絮往薑婉儀的房間走去。
在青燕身後的陸懷真意味深長地盯著她的背影,這丫頭陸懷真竟有些捉摸不透,看似隨口一提又似話裏有話。
又不像是有心計之人,該說她城府深還是就這麼純粹。
他暗衛探查的結果也是表麵這丫頭沒有半點異常,就是個尋家姐的小女孩,窮人窟都知道他。
陸懷真思忖好一會兒也進了小院。
他一進來眾人也擔心陸懷真發怒,好在在筱綾和喚王的努力下,薑婉儀身體情況又平穩了下來,夜裏就清醒過來了,陸懷真這才鬆了一口氣,而他派人查的這個傳說中的夢回樓也回了消息。
他調來的暗衛回稟道:“這夢茴樓沒什麼異常,能查到的就是正經做生意,平常賣些市麵上買不到的小東西,沒做過什麼大生意,其他地方也不知道,僅在都城有點小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