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瞧,便會發現,光亮後麵,是一塊大大的布簾子,光亮從布簾子裏往外滲出來,透著一股子神秘。
淩肖玄停在簾子前,從袋裏掏出一張銀條來,上麵印刻著一個“銀”字。
他畢竟是個鬼醫,去黑市的門道還是有的。
掀開簾子,便像是進了個新的世界,與平日裏的街道不太相同,這裏逼仄得很,兩側一排排滿是小商販,他們是不興叫喊的,識貨之人自會上前詢問。
來來往往都是買賣者,攢動的人頭簡直如海浪一般。
淩肖玄在人群中費力的走著,這好一會兒,才走到目的地,黑市的拍賣地:鏡花水月。
樓閣要高出四周的建築許多,屋簷掛滿了燈籠,如同煙花之地,熱鬧非凡,進門處,有兩個小廝守著,來者皆數得亮出特製的牌子,方才能夠入內。
淩肖玄眼睛一亮,他自詡半生到過的地方不少,可這等地界他卻是從未接觸過,一想到寶物就在其中,他的心開始蠢蠢欲動。
他急不可耐的遞上牌子,那兩侍衛並未阻攔,進了門便有一身著異域衣物的女子前來引路。
這鏡花水月如同一塔,周圍都是些雅座,圍成圈,圈內築起高台,專供拍賣之物擺放。
淩肖玄被引到了三樓的雅座,視線不高不低,恰能清晰的看到高台。
他很滿意的坐了下來,等待拍賣開場。
子夜笙歌,鏡花水月猶為熱鬧,裏麵座無缺席,滿滿當當的人頭。
高台之上終於來了人,是個身材姣好的女子,帶著麵紗看不出容貌,她手中提著鑼鼓,敲了三下,示意拍賣開始。
首先出場的,是件價值連城的花瓶,質地品相皆是上乘,外頭可難見,不少人爭相叫價,可淩肖玄卻一臉不屑。
這類東西,他的清心穀存得多了。
更何況,他早就打聽清楚了,今夜的壓軸之物才是最大的寶貝,這些簡直不值一瞧,他興致不高,等著等著,險些昏昏睡去。
直到三聲鑼響,他才猛地驚醒,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
拍賣進入尾聲,那台上的女子彎彎眼睛,開始打起啞謎,“各位看官可準備好了?接下來便是本場的壓軸寶物,來自西洲的蠱物。”
眾人興致已經不怎麼高漲了,似乎是有些累了。
淩肖玄卻提起了十萬分的興趣,聽聞西洲的蠱物可攝人心魄,還可蠶食百毒,他身為鬼醫,對此物早已存了研究的心思,他眸中一亮,緊盯高台。
“今日真是來對了!”
他喜悅的說著,嘴角自然而然的勾勒笑容,然而,這抹笑卻在那寶物上台之際僵住了。
此時,有人高聲發問:“這平平無奇的小丫頭就是那什勞子蠱物?”
女子搖曳著腰肢朝那寶物方向走去,所有人都將目光聚了過去,那是一個偌大的牢籠,她打開了鎖,走了進去。
裏麵關著一位長相小家碧玉的女子。
被關的那位,長相雖然平凡,但身材卻是極好的,身著紅色的紗裙,那紗裙隻遮住了重要部位,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紗裙下若影若現。
雖然長得一般,卻有另一番風味。
“明……珠?”
淩肖玄喃喃著,瞳孔微縮,滿是不可置信,他沒想到,這家夥兒竟然真的到這兒來了。
不僅如此,她現在還這般狼狽,他甚至不敢深想,她究竟經曆了什麼。
女子繞到明珠跟前,從她身邊拿出一個匣子,隨後出了牢籠,站在高台之上,“此女隻是這寶物的附贈品,若是拿下寶物,又得香玉入懷,豈不快哉?”
“起拍價,五百兩!”
此話一出,瞬間掀起七嘴八舌的討論,然而,原本一心隻有寶物的淩肖玄目光卻隻停留在了明珠的身上,她靜靜的躺在牢籠之中,似乎是有些痛苦,緊閉著眼眸,微張著嘴費力的呼吸著。
不知心裏是什麼在作祟,淩肖玄總覺得有些不好受。
他自言自語的說道,“寶物倒是好拿,但這麼大個人,我怎麼帶走?”
他此番可沒有備多少金銀,原本也沒有想要一擲千金買下寶物,隻是想進來瞧瞧有沒有機會帶走寶物,以他的身手,隻需要在寶物離開黑市之計盜取即可。
可這麼大個人……
淩肖玄思來想去還是沒有找到解決之法,眼見著叫價越來越高,他的額間滲出不少冷汗。
“八百兩!”
“一千兩!”
“一千一百兩!”
忽地,他似想起了什麼,猛地抬起頭來,抬起手,臉上扯著一抹淡淡的笑,有幾分勢在必得之意。
“一千五百兩!”他高聲喊完,在場的人都閉上了嘴,全場目光都聚在了他的身上,淩肖玄挺直了腰板,笑容燦爛。
高台上的女子見無人再喊價,連忙敲了敲鑼,提醒道:“一千五百兩一次!”
還是一片沉默,她又連敲了兩下,這場拍賣終於落幕,最終寶物由淩肖玄獲得。
剛一結束便有人領著他去結賬,收賬的,是方才在高台上的那位女子。
她睨了淩肖玄一眼,瞧著他身後也沒帶個侍衛,也沒抬個箱子什麼的,不免有些疑惑。
“公子怎麼支付?我們這兒不能賴賬的。”
淩肖玄訕訕的笑了笑,衝那女子招了招手,女子挑眉,疑惑更甚,又道:“公子可別打什麼壞主意,我們雖於黑市買賣,可都是講誠信之人。”
淩肖玄搓了搓手,又道:“是這樣的,那蠱物,我瞧不上,但那女子倒是挺合我意的,可否低價將那女子賣給我?”
感情他方才叫那麼高的價隻是想來商量這件事?
女子不禁露出鄙夷的神色,像是有些瞧不起他,她果斷的搖了搖頭,隻道,“你想帶走那女子哪兒那般容易?若是真這麼做,便是壞了這行的規矩。”
淩肖玄心頭一驚,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
又聽,那女子轉而道,“不如比一局,若是你贏了,便可帶這女子走,但蠱物得留下,我得買給真正的買主,若是你輸了……”
“不如留下來做我的男仆如何?”那女子笑了笑,簡直滿滿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