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豐說起錦王睿時,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似天邊的晚霞,讓人移不開眼睛,她說話時,全然沒了平日裏囂張跋扈的氣質,反倒像是情竇初開的女子。
薑婉儀瞧著,嘴角便會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來。
回想起不久之前的畫麵,榮豐還曆曆在目。
那時,她緊張的咬著唇,也許是陽光太刺眼,她竟不敢抬起頭來,說話似乎都受到了阻礙,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憋不出來。
身為公主,她什麼時候這樣過?
緊張之下,她一定盯緊錦王睿的玉佩,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
“我想……”
可話還沒說出口,她就聽見錦王睿輕笑了一聲,那聲音爽朗輕快,隨後,平淡的說道:“榮豐公主一直盯著我腰間的玉佩,莫不是想要這個玉佩吧!”
說完,他骨節分明的手直接將玉佩拽了下來,漫不經心的遞給榮豐。
這完全出乎了榮豐的預料,她整個人愣在原地,終於抬起頭來,打量著麵前的男子。
錦王睿長著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黝黑的眼眸中似乎藏著一絲憂鬱,可他整個人展現出來的卻是一種翩翩公子,無所畏懼之感,眉眼間少年英氣十足,若是長開了,定是更加吸引人的存在。
榮豐之中小鹿亂撞,她下意識的看向手中的玉佩,玉佩在陽光的反射之下,透露出晶瑩剔透的色澤,是上好的材料。
這分明是他今日辛辛苦苦才獲得的東西。
他竟然隻是因為她喜歡便就給了她!
這不由得讓榮豐心緒開始複雜起來,這種情緒無形中將她整個人都束縛住,待她反應過來時,錦王睿已經離開了。
而她終究還是沒能說出那句道歉。
自從得了玉佩後,她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不管做什麼都會浮現出錦王睿的身影,於是乎,她便到了薑婉儀這兒來。
將一切來龍去脈說清楚後,薑婉儀臉上始終掛著一抹姨母笑,若不是榮豐還在,她恐怕就要開始瘋狂發笑了。
這簡直是磕cp的絕佳時機!
榮豐抬起頭來,一臉無措的看著薑婉儀,一副“我該怎麼辦”的表情。
糾結了半天,她又問道:“嫂嫂,送玉佩究竟是什麼意思?”
明珠在一旁聽著,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出聲道:“在雲澤送玉佩便是中意的意思。”
“榮豐,看來,那位錦王睿對你有意思呢!”
薑婉儀摸了摸榮豐的腦袋,眼睛彎彎的,聲音溫柔似水。
榮豐聽著,圓眸瞬間亮了起來,“真的嗎?”
這話倒是將薑婉儀難住了,若是單單從雲澤的習俗來瞧,確實是對榮豐有意,可錦陽國的人並沒有這樣的習俗,豈不是讓榮豐白歡喜一場?
想著,薑婉儀輕輕攜著榮豐的手,輕聲細語的出這主意,“若公主實在在意,不如親自去問問如何?”
“我……我才不在意呢!”
說完,榮豐瞬間站了起來,臉已經通紅,她連忙朝外走著,想要逃離,可末了,似想起什麼,她又轉過頭來,有些難為情的開口,“嫂嫂可別告訴別人!”
薑婉儀笑著點了點頭。
榮豐這才放心的離開,離開前,她嘴裏還念念有詞的自言自語著:“自己去問?”
她從小到大從來都是眾星捧月的公主,什麼時候還需要這麼屈尊降貴的去問別人?一時間,榮豐犯了難。
榮豐前腳剛走,陸懷真後腳便進了鳳鳴宮,薑婉儀正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陸懷真悄無聲息的將所有人遣散,不動聲色的來到薑婉儀身後,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愛妃這是在想些什麼?”
沒有防備的薑婉儀瞬間被嚇了一跳,她轉過頭來,怔怔的看著陸懷真,有些吃驚。
按理來說,這幾日,他這麼忙,應該是不會再來鳳鳴宮了才是。
陸懷真自然的坐在她的麵前,隨口道:“自然是想念愛妃了。”
兩人對視一笑,氣氛變得溫馨起來。
薑婉儀想到白天的事,下意識的看著陸懷真的臉,打量了許久。
【白天那機關的事情,陸懷真應該還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
【沐清竟然想要殺了錦王睿,這件事陸懷真恐怕也不知道,我該不該開口?】
薑婉儀想事情時,眉頭會下意識的蹙起,隻是她自己從未發現,陸懷真不僅將她的臉色看得清清楚楚,也將她心底的想法知道得一清二白。
他抿了抿桌上的茶水,垂眸,低聲問道:“愛妃這是在想些什麼呢?”
“懷真,你知道皇後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她脫口而出的問著,事實上,關於沐清的事情,她一無所知,僅僅知曉她當初是鎮北侯手下的傀儡,如今,鎮北侯已死,沐清便利用她威脅陸懷真。
原本,她並沒有期待能在陸懷真這兒得到答案。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陸懷真竟然說出了沐清的身世。
他擰了擰眉,似在思考些什麼,隨後薄唇微啟。出聲道:“大概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之人。”
“不過,她的目的,恐怕隻有報仇。”
“報仇?”薑婉儀瞬間捕捉到了重點。
【難道是那個錦王睿傷害了她的至親?】
見狀,陸懷真直接一口氣將沐清的身世說了出來,刹那間,薑婉儀愣了愣,白日裏沐清的身影不斷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難怪那時她會覺得沐清的背影落魄而堅毅。
“那陛下真的要任隨她這般嗎?”
薑婉儀問出聲,眸光裏有些複雜,雖然沐清確實身世悲慘,可若是任隨她這般胡作非為下去,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正當她思考的時候,陸懷真卻捏起她的下巴,輕啄一口,輕聲笑了笑,“此事不勞愛妃憂心,愛妃該憂心的,是別的。”
說完,他有力的臂膀一把抱起薑婉儀,眼角掛起盈盈笑意,薑婉儀在他懷中時,整個人都顯得小巧玲瓏的,羞紅的臉更是可愛,令人欲罷不能。
陸懷真很滿意的笑了笑,緩緩朝床邊走去,可下一刻,他的笑容卻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