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真玩味一笑,骨節分明的手目標明確,輕扯衣帶,薑婉儀隻覺身上衣裳一鬆,外衫滑落。
【這就要開始了?】
薑婉儀身子一顫,眸子無措的閃動著,如同一隻安靜的小兔子,與平日裏簡直大相徑庭。
“你的香囊呢?”
他劍眉微挑,閃過一絲危險。
【啊?這個時候提香囊幹嘛?難不成大魔王還對這種東西感興趣?他該不會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陸懷真臉色一沉。
【可香囊早就被弄丟了,怎麼辦?給他弄個新的?】
“妾不小心弄丟了。”她微微低了低頭。
卻不曾看見,陸懷真淩厲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甚至還多了些許笑意。
如此說來,陸行的香囊是刻意為之,並非薑婉儀相送。
“改日孤送你個新的。”
他攬著薑婉儀的腰肢,盈盈一握,纖腰如柳,動作越發輕柔……
窗外涼風習習,樹影簌簌,燭光將兩人身影映照於窗,忽明忽暗,頗有幾分旖旎之感,不禁引人遐思。
然而,屋內卻一片和睦。
【逗我玩呢?真是服了!到底能不能行啊?】
薑婉儀咬牙切齒的望著身側的陸懷真,男人呼吸平緩,雙眸緊閉。
她凝神望著,目光所及之處,棱角分明的臉上,濃眉蹙起,挺直的鼻梁之下,薄唇略帶血色,冷厲的氣息在此刻藏了起來,多了幾分柔和。
【倒是有些好看。】
【不過騙我這件事不能原諒!一天拿侍寢來逗我!太沒品了!】
【睡得這麼死……看我怎麼收拾你……】
想著,她抬了抬手,渾人不覺身側的人雙眸微眯,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也將她的心一覽無遺。
“別動,睡覺!”
陸懷真磁性的聲音響起,薑婉儀瞬間怔住,一動不動,乖巧十分。
淡淡的馨香沁人心脾,困意襲來,陸懷真竟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夜好眠。
次日,晨光熹微,陸懷真早早就醒了過來,望著懷中的人兒,不知為何,心情大好。
來到書房,腦海裏仍舊縈繞著薑婉儀的身影,女子生機勃勃,開朗活潑,竟是硬生生讓他死氣沉沉的生活泛起些許漣漪。
“將太子妃喚來給孤研磨。”
他下了令,高毅趕忙去了薑婉儀的院子。
正提筆間,門外傳來聲響,帶著深深的幽怨。
【這大魔頭真是一刻也不得閑!把老娘當枕頭枕了一晚,他是睡得安逸了,老娘一夜難眠,如今他竟然還要喊我來給他磨墨!】
【這不純純把我當工具人嗎?】
陸懷真斂了斂唇,抬眸一看,薑婉儀唇染笑容,溫婉大方,“殿下久等了。”
“嗯,開始吧。”
陸懷真神情淡漠。
【好!給你磨!】
薑婉儀坐在他身側,用力的將墨錠前後推動,硯麵浮現黑墨,可不一會兒的功夫,隻覺眼皮沉沉的,不知不覺中,她竟開始打瞌睡!
頭一沉,墨沾在了眼角,如淚痣一般,別有一番風味。
再一沉,她整個人都側臥在了桌上,安靜極了。
執筆的手滯了滯,陸懷真眉頭一皺,隻覺這墨漬異常礙眼,他伸手小心翼翼清理後,方才微微勾了勾唇。
這樣順眼多了。
……
三皇子府中。
“什麼?薑婉儀一大早就被陸懷真叫到了書房?”陸行不可置信的揪著小廝的衣襟,一臉的凶神惡煞。
就在剛剛,他安插在陸懷真府中的探子來報,將薑婉儀搬到挽晴院等事悉數告知,一樁樁、一件件無不向他透露出一個消息——薑婉儀受寵了!
小廝怕得發顫,“三皇子息怒!”
陸行一把將小廝丟了出去,惡狠狠的吼叫道:“息怒?你讓本皇子如何息怒?該死的薑婉儀!”
“難怪這幾日都不見回信!得了皇兄寵愛以為自己攀上鳳枝了嗎?”
陸行一拂袖,桌上的寶器嘩啦啦的掉落下來,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小廝伏低,身子不停發顫,默默承受著陸行滔天的怒氣,生怕下一秒陸行就將怒氣遷到他的身上。
“殿下何必發怒,薑婉儀受寵不是挺好嗎?”門外傳來聲響。
陸行聞聲轉過頭來,薑茹扭動著腰肢,聲音媚魅,夾著幾分妖燒,她踏過地上的碎片,來到陸行身旁。
“何出此言?”
陸行不解,毛蟲般的眉擠在了一塊兒。
薑茹柔柔一笑,媚眼如絲,伏在陸行身旁低語。
“往往是最信任、親近之人捅出的刀子,才最致命。”
說著,她眼底閃起妖治的光。
“話是這麼說沒錯。”陸行又皺了皺眉,“但如今薑婉儀始終不肯相見,隻怕她不會再為我做事。”
薑茹露出不屑的表情,冷嗤一聲,“薑婉儀不過是個整日跟在殿下身後的跟屁蟲罷了,稍微施些好處,她還不照舊對陛下惟命是從?”
陸行的眼睛亮了幾分。
“可如今她不肯見我,再去太子府,恐怕陸懷真會起疑。”
薑茹思索片刻,隻道:“妾倒有個法子。”
……
“小姐!小姐!”明珠氣喘籲籲的跑進挽晴院,有些著急,“二小姐來了。”
剛補完覺的薑婉儀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沉了沉眉。
薑茹?她來幹嘛?
她記得,書中的薑茹可不待見原主,明麵上裝得姐妹情深,暗地裏不知給原主挖了多少坑,如今,竟主動求見?
肯定沒什麼好事!
薑婉儀擺了擺手,捏緊眉心,隻道:“不見,你就說我病了。”
明珠撓了撓頭,乖巧得應聲,轉身準備去回複,薑婉儀又忽地叫住了她,臉色多了幾分期待,“對了,給我端兩盤肘子來!”
明珠一笑,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的功夫,明珠端著兩盤肘子走了進來,肘子香味四溢,惹得薑婉儀的肚子一陣哀嚎。
明亮的眸子緊盯肘子,盤子剛放下來,她便迫不及待的大快朵頤起來。
“明珠,你手藝可真是越來越好了!這肘子肥而不膩,湯汁鮮美……”
話還沒說完,一個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
“薑婉儀?你不是病了嗎?”
吃著豬肘子的她抬眸,與薑茹四目相對。
這……有點尷尬。
薑婉儀指了指麵前的肘子,硬著頭皮問道:“妹妹要吃豬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