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毅心驚,連忙伏下身,“老奴不敢。”
陸懷真抬了抬手,風眸輕闔,聲音沉沉的,如散不開的濃霧,沉鬱冷烈,“孤並沒有怪罪之意,隻是有些事,孤自會定奪。”
“是。”高毅應聲道。
陸懷真扶額沉思,眉間染著冷意。
薑婉儀的身影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她確是細作,可目前看來,並無害他之心,除了時常盼他死以外,似乎一切安好。
可她與陸行。。。。。。
正在這時繁雜的思緒被一陣敲門聲拉了回來,來者是府中守門的小廝。
“稟太子殿下,三皇子於門外求見,說是有要事。”
陸行?
陸懷景眉頭沉了下去,黑瞳如寒潭,沉著濃重煞氣,指尖狠狠磨擦著板指,出聲問道:“近日太子妃有沒有收到花箋?”
高毅仔細回憶後,搖了搖頭:“未曾。”
“那之前的花箋她回信了嗎?”
“不曾,太子妃好像全燒了。”高毅認真地回答。
陸懷真眉心稍稍展舒了些,心裏卻暗暗地想:薑婉儀,你若是與陸行暗通曲款,那孤會讓你生不如死!
“讓他進來吧。”
他倒是要看看,陸行此番是什麼目的!
不一會兒,守門小廝領著陸行進了門,見來人,陸懷真方才抬了抬眸,隻見陸行一抹暗黃立襟長袍,與他身上的鵝黃相比,屬實是黯淡了些,腳踩雲錦長靴,腰間流蘇香囊搖曳。
香囊……
陸懷真定睛望去,瞳孔微縮,那香囊竟與薑婉儀的有七八分相似,他的臉色更冷了。
“三弟別來無恙。”他斂了斂眸。
陸行臉上掛上偽善的笑,招了招手,身後的小廝便奉上了上等草藥,他拱了拱手,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聽聞皇兄被刺客刺殺,臣弟心急如焚,特地尋來了上等草藥,願皇兄早日康複。”
陸行看似恭敬的低著頭,眼底卻淬滿了陰毒。
嗬!願他早日離世還差不多!
陸懷真冷笑一聲,雙眼危險的眯起來,“三弟隻為此事?”
“聽說皇兄遇刺時,太子妃也在場……”陸行試探性的說著,小心翼翼望向陸懷真。
話未落,陸懷真一句淩列如利刃的話語便拋了出去,“這就不勞三弟操心了,高毅,送客!”
“請。”高毅冷漠開口。
見狀,陸行隻得斂了聲,拂袖而走,臉色似吃了蒼蠅般難看。
出了門,陸行朝四下看去,並未發現那個身影,蘊怒更基。
這幾日,他遲遲未收到回信,又聽說陸懷真遇刺,還以為是薑婉儀動的手,特來探探真相。
原以為隻要他來、薑婉儀便會屁顛屁顛出來,屆時,隻需三言兩語便能將其哄騙,兩人裏應外合,定能將陸懷真置於死地。
可現在情況好像變了。。。。。。
彼時,明珠望著正在發呆的薑婉儀,猶豫了一會兒,小心地出聲:“聽說三皇子來了……”
薑婉儀懶懶應了聲:“哦。”
“小姐不去見他嗎?”明珠有些疑惑。
“煩著呢!沒功夫。”薑婉儀無動於衷,又道:“以後關於三皇子的事別告訴我了,聽著就煩。”
明明是原主被“戀愛腦”衝昏頭留下的債,憑什麼她來還?
如今,遞信不成竟找上門來,這不純純將她往火坑推嗎?
她可不想死!她還等著瓜分陸懷真的遺產呢!
明珠一聽,麵上一喜,小姐總算開竅了!
……
是夜,微風輕拂,月光皎潔,陸懷真緩緩邁著步子,不知不覺竟走到了薑婉儀的小院,修長的身影在月光下投下一道陰影,他披著冷冷的月光推開了門。
剛準備爬上床的薑婉儀愣了愣神,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陸懷真。
【這家夥兒大晚上的,發病了嗎?怎麼跑這來了?】
【我都要睡了,要不……假裝沒看見?】
她打了個哈欠,迅速的轉過頭來,準備鑽進被子中去。
可身後的眸光卻鋒芒在背,讓人膽顫。
薑婉儀梗著脖子轉過身來,一副大家閨秀的端莊模樣,“殿下,妾要歇息了,不如明日再來吧?”
【趕緊滾蛋,老娘要睡覺!】
陸懷真聽著怨氣十足的心聲,竟覺心底的陰霾被吹散了幾分,他抿了抿唇,“孤今日見了三弟。”
他沉著臉,鳳眸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薑婉儀。
【就這?關我什麼事啊?】
“三弟好像很關心愛妃呢!”陸懷真語氣繾綣,可眸裏分明閃著殺意。
怎麼覺得脖子有點冷呢?
薑婉儀手扶上脖子,一臉認真:“要不知殿下這是何意?”
【竟然懷疑我!這鍋我不背!】
【等我醞釀一下。。。。。。】
醞釀什麼?陸懷真皺了皺眉。
下一秒,薑婉儀雙眸染上一片氤氳,楚楚可憐地開口:“殿下誤會妾了,妾對殿下可謂是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薑婉儀捏著衣袖,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淚,心裏傳來截然不同的聲音。
【呸呸呸,我隻對你的錢財感興趣。】
【話說,說謊話會不會被雷劈?】
陸懷真嘴角抵成一條線,緩步上前,修長的手輕抬她的下巴,眸光出奇的柔和。
“太子妃可真令孤感動呢!”陸懷真望著她的唇,緩緩伏下身,“看來孤得好好對你才是。”
等等,畫風怎麼不太對?
望著越來越近的俊顏,薑婉儀瞪大了雙目,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殿……殿下,這是……要幹嘛?”
“看在愛妃如此愛孤的份上,今晚孤會溫柔一點的。”
他嘴角蓄著微笑,凝眸看著僵如石像的薑婉儀,白日裏凝著的不悅全然煙消雲散。
【他……這是要讓我侍寢?】
前段時日,陸懷真大病未愈,那方麵不行,她並不擔心陸懷真會有什麼實質性的行為,現在……
【第一次睡覺該注意些什麼?在線等,挺急的。】
【不行!老娘還沒準備好啊!睡男人這事沒啥經驗。】
薑婉儀訕訕的笑了笑,試探性的問道,“殿下是認真的嗎?”
“那是自然。”
陸懷真彎了彎唇,一把將薑婉儀攔腰抱起,失重的薑婉儀隻覺一陣眩暈,躺在床上後,才驚覺他好像認真了。
【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