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邈邈是我的弟子，她爹我是相信的。”
有孫邈邈這層關係，季雨歌也不擔心他會亂來。
據她所知，孫家這一代中隻有孫邈邈比較出眾，其他的小輩天賦都不怎麼樣。
孫邈邈和季少桐在柳州發展的不錯，不愁沒發展。
隻要孫家不傻，就不會得罪她。
孫大人收起了茶葉，邈邈的爹醫術不算是好，頂多會治個頭疼腦熱的，但勝在老實，藥材方麵他是第一人。
若不是開口的人是季雨歌，他也不會讓他來。
中午，季雨歌請了幾人吃了一頓，飯菜樣式不多，勝在湯鮮味美。
在夥食方麵，季雨歌很大方，每日兩葷兩素，即便是朝廷部門，也很少有這麼好的待遇。
幾位大夫吃的都不錯，孫大人吃的更香，醫院的廚子是季雨歌從南方找來的，很會做湯，這手藝比宮裏都強不少。
他都有點羨慕留下來的幾位大夫了。
香氣從後院飄了出來，李大夫人頓住了腳步，順著窗戶看了出去，就見不少人滿嘴流油，透過窗戶能看到玉琅王妃和幾位胡子花白的大夫在吃飯。
想到自家的老爺醒了也隻能吃米粥，李大夫人心裏就不平衡。
回去的路上，陰沉著一張臉，把同一輛馬車裏的嬤嬤嚇得不輕。
“夫人這是怎麼了，從醫院回來就不高興。”
“我高興的起來嗎，老爺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他們這些人倒好，竟然有心思吃香喝辣的，分明是沒把老爺的病放在心上。”
李大夫人越想越生氣，“早上你也在，老爺進去才多長時間就出來了，那麼嚴重的病這麼短的時間就治好了？”
“我總覺得其中有貓膩，偏偏公爹和婆婆好像十分信任她的樣子，難道就忘記小姑是怎麼死的了嗎？”
嬤嬤嚇了一跳，“夫人慎言。”
李大夫人摸了摸嘴，不甘心的說：“小姑死的時候，老兩口多心疼，現在過了幾年就全然忘記了，真是……”
嬤嬤看了眼車夫，壓低了聲音，“夫人別生氣了，別的不說，玉琅王妃的醫術是有目共睹的，她之所以吃吃喝喝，正好說明她對老爺的病有信心。”
李大夫人頓了頓，隨即抱怨，“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說明老爺的病不難醫治，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要手下藥鋪？”
藥鋪是大房的產業，一直都是李大夫人管著，現在說給就給了，她怎麼甘心。
明明沒分家，卻讓大房出全部，哪有這樣的道理。
嬤嬤耐心的勸，“夫人別生氣了，想想大少爺，等老爺的病好了，過兩年大少爺就能回來了。”
李大夫人想起兒子，總算是不再抱怨了。
杜院正一回宮就被皇帝叫走了，皇帝很好奇手術的結果。
“手術很成功，可李大人的底子太差了，醒來之後怕是要臥床休息一年才行。”
皇帝皺了皺眉，臥床休息一年？
身體也太差了吧！
話說，李大人的年紀比他還小五歲，“他的身體有機會養回來嗎？”
杜院正說道：“以臣的醫術隻能保證三年無虞，若是玉琅王妃的話，時間可能會長一點。”
“如此說來，即便是做了手術他也活不了多久。”
杜院正點頭，“是，說到底李大人縱,情過度，身體虛不受補，即便是小心將養，失去的也補不回來。”
縱,情過度？
皇帝冷笑一聲，吏部寫的考評折子，分明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上麵可沒有寫縱,情過度。
“既然李大人身體有恙，就讓他回家修養吧。”
李公公躬身低頭，“是。”
皇帝又問，“李二的身體情況如何？”
杜院正說：“李二爺的身體倒是比李大人強一些，隻不過李二爺之前服用過浮生夢，身體也被掏空殆盡，以後子嗣上怕是會艱難許多。”
“竇黎明，朕記得李二好像沒兒子？”
竇黎明對京城大人物的家庭情況如數家珍，“本來有兩個兒子，一個在三歲的時候夭折了，一個八歲的時候一場風寒死了，目前的確沒有兒子。”
“如此說來，李家的下一代有可能隻剩下李浩然了。”皇帝的眼中滿是算計。
竇黎明垂下眼簾，心裏為李家豎香，不知道又在算計什麼呢？
直到杜院正的腿都麻了，皇帝才想起他來，“還有事？”
杜院正身體僵硬了一下，勉強道：“季院長說，以後有手術希望我和孫大人過去幫忙，醫院的大夫沒做過手術，短時間上不了手。”
皇帝心裏不懈，玉琅王妃這是在挖他牆角呢！
不過，孫大人和杜院正都是他的人，學會了醫術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你去吧，好好學學，宮裏麵診平安脈的事就交給……”
皇帝看了眼竇黎明。
竇黎明想了想，“顧太醫不錯。”
“那就交給顧太醫好了。”
杜院正鬆了一口氣，皇上親口指定了顧太醫，他就不擔心回去跟其他人交代了。
隻是不知道顧太醫怎麼就入了竇黎明的眼了。
皇帝也好奇，人走後問道：“顧太醫的醫術很好嗎？”
竇黎明想也不想說道：“顧太醫出身寒門，醫術也是所有太醫裏麵最好的一個。”
宮裏麵的太醫，大多是都是出自杏林世家，很少有出身寒門的，寒門的大夫想要出頭太難了，當初顧太醫可以進宮當太醫，是救了一位老侯爺，得到了引薦才進宮的。
這麼多年，要不是憑借醫術高超，太醫的位置哪裏輪得到他。
竇黎明之所以關注他，是因為刑房有很多傷者，太醫院的太醫，也就隻有顧太醫不嫌棄那些人，盡職盡責的治病。
“出身寒門能進宮當太醫可見醫術不錯，能夠在宮中生存這麼多年性子也不錯。”
皇帝這是同意了。
顧太醫得知是竇黎明引薦了自己，高興的愣在當場。
其他人酸是酸，卻不敢表現出來，笑話竇黎明是什麼人，顧太醫既然能夠得到他的認可，說明是入了他的眼。
這個時候，招惹顧太醫不是找死嗎？
於是，顧太醫升任五品太醫特別的順利。
杜院正拿出太醫院曆代珍藏的醫書，“陛下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吧！”
顧太醫不是很明白，態度恭敬的說道：“請大人指教。”
杜院正笑了笑，“我年歲大了，以後院正的位置遲早要交到你的手上，這段時間我要是不在宮裏，太醫院就交給你了，務必要記得謹言慎行。”
顧太醫心裏熱熱濕濕的，眼前升起一團水霧。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頂多做個六品太醫到頭了，做夢都不敢想院正的位置。
未曾想這麼大的好事竟然落在他的頭上。
杜院正心裏戚戚焉，本來還有點不舒服，現在也沒了。
“這些醫書是太醫院的珍品，隻有院正可以學，你以後可以過來多看看，裏麵的內容不能告訴別人。”
“下官知道了，多謝杜院正指教。”
杜院正笑了，想到自己的孫子，笑容更甚。
“我家小孫子以後就勞煩顧太醫了。”
杜南星是第一批畢業的學生，和孫邈邈一樣在地方看病，他所管理的醫署在所有學生中排在前三名，進入太醫院是早晚的事。
顧太醫從容的說：“杜南星醫術在所有學生中數一數二的，等將來回來，沒準已經超過下官了。”
杜院正心裏也是這麼想的，民間最能鍛煉醫術了，出去個八九年，回來比之前能高出一大截來，顧太醫不就是在民間選上來的嗎？
要知道，他的醫術在太醫院也是頂好的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