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池提醒：“說到底，李大學士信任你是覺得你能夠治好李大爺的病，倘若最後你治不好李大爺的病，對待你的就是另外一種態度了。”
“為了藥鋪，我也會治好李大爺的病的，隻不過治好之後他能活多久，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林墨池看著她，“如果真的醫治好了，他最長能活多長時間？”
“按照他的身體情況，如果隻是服用普通的藥的話，估計最長也就能活五年，甚至連五年都不到。”
“五年的時間，怕是不夠李家經營。”
李大學士的大孫子在柳州隻不過是小小的縣令，他想要回京城來，就要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即便是背靠著李家，他想要回到京城來也需要十年的時間。
五年的時間遠遠不夠。
而且，五年之後是一個很重要的時期，那個時候死，反倒不如現在死，李大學士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醫院接納了兩個病人，不光是季雨歌高興，醫院裏其他的人也高興。
尤其是被季雨歌雇來的各地方的大夫。
他們來的時候，想象醫院應該很盛大，病人絡繹不絕，甚至想到自己可能會累成一條死狗。
可是到了之後才發現，這裏根本沒幾個病人。
若不是季雨歌仍舊每個月給他們高額的工資，他們早就走了。
兩個病人一個隻是安胎，費不了多少時間，一個需要手術，幾個大夫都很激動，因為來的時候季雨歌就說了會帶著他們做手術。
“院長，手術什麼時候開始，我們需要準備些什麼？”
“這次的手術難度不小，需要有經驗才行，我請了孫大人和杜院正前來，田大夫，何大夫，趙大夫，呂大夫，這次手術你們隻參觀就好。”
四個大夫年紀都不小了，他們本來在地方上是很有名望的大夫，是聽說了季雨歌的名望，又對外科手術感興趣才會趕過來的。
可來到這裏快小半年的時間了，他們一直沒有機會學習外科手術，倒是學了一些理論知識，可是終究是紙上談兵。
現在終於有機會了，哪怕是在一旁參觀，他們也是高興的。
孫大人和杜院正並不是季雨歌請過來的，孫大人是李家的人請過來的，杜院正是皇上派過來的。
表麵上，皇上是在乎李大爺的安危，實際上皇上巴不得杜院正多學一些，有備無患。
季雨歌十分歡迎他們的到來，兩個人都有跟她做手術的經驗，私底下也沒少實驗，有他們幫忙手術，起碼能夠提高一成的把握。
闌尾炎手術不需要太多的準備時間，隻是李大爺的情況刻不容緩，季雨歌就將他的手術時間安排在了第二天的早上。
李大學士並沒有請假，照常去上早朝了。
皇上和季秋知道李大爺上午做手術，看著李大學士頻頻走神的模樣，皇上心裏也軟了，慈父之心啊！
季秋也難得沒有調侃他，還提醒他，“皇上看著呢。”
李大學士看到皇上的目光掃了過來，這才打起了精神。
大朝會很快就結束了，李大學士終於坐不住了，跟季秋說了一聲就出宮了。
幾位大人看著健步如飛的李大學士，滿腦袋的疑問。
“季大人，李大學士這麼著急出宮是不是家裏麵出什麼事了？”上官良問道。
他本來還打算把各部申請款項的單子給他批複，結果這人一轉眼就走了，李大學士可是很少這麼不務正業。
“難道說是李大人不行了？”
“這話怎麼說？”
吏部衛光平說道，“前幾日李大學士就因為李大人生病請過一次假，眼下這麼著急回去，難道說是李大人不行了？”
眾人一想，“有可能。”
殷世理沒心思關心李家的事情，豎起耳朵聽了一耳朵就走了。
女兒搬到了醫院，可是家裏的內鬼還是沒找到，一日不找出這個人，他就一日難以心安。
季秋說道：“李大人此時正在醫院做手術，李大學士應該是著急想要知道結果才會趕過去的。”
“做手術？”工部白哲問道，“是開腹手術嗎？”
“沒錯。”
“這麼說來，做手術的人是玉琅王妃了？”
季秋捏著胡子，要不是時機不對，他肯定要笑出來。
“沒錯，李大人的病隻有玉琅王妃有辦法醫治，隻不過治療的機會也不大，畢竟李大人的病拖了太久了，結果還真不好說，看李大人的造化吧！”
李大人病了的消息不是什麼秘密，過年的時候聽說人都要不行了，後來是請了太醫院的人才勉強吊著命。
可即便活下來，眾人也不覺得他能活多久。
季秋之所以這麼說，也是不想讓女兒背黑鍋。
白哲在京兆府的時候和季雨歌共事過，到了工部之後也一直受到了季秋的提攜，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即便醫術再高明的大夫也有治不好的病。”
在場的人多少都認同此話。
季雨歌的醫術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了，這些年來她做的事情多了，如果說在她的治療下，人都活不下來，就隻能說是命了。
季秋看了眼白哲，很是欣慰，對著上官良說，“李大學士不在，戶部的事情暫且交給本官吧。”
“是。”
上官良接受良好，誰管都一樣。
季秋把工部申請款的單子拿了出來，當著眾人的麵批了同意。
其他幾個尚書大人看到之後，心裏那個悔，早知道剛才他們就開口了，誰不知道季秋最疼愛女兒了，尤其是玉琅王妃。
可惜後悔也晚了，季秋寫完了之後就走了。
白哲也沒想到這麼順利的竟然能夠拿到戶部的申請款，隨即又後悔，早知道就多申請一些了。
醫院。
手術總共進行了兩個時辰，中間出現過心跳驟停，呼吸急促的情況，都被季雨歌一一化解了。
手術成功，可誰都知道李大爺能不能活不好說。
“杜院長，孫大人你們的縫合技術真的是比之前好太多了。”
一看就是沒少私底下練習。
季雨歌倒是不怕被他們追趕上，反而很欣賞他們活到老學到老的態度。
若是她找來的四位大夫也能夠跟孫大人一樣勤加苦練，她做夢都要笑死。
可惜四人彼此防備，進步太不明顯了。
要不是太醫署的學生她不好意思用，她更希望太醫署的學生能夠多過來一些，他們年紀小，接受能力強，遠遠要比這四位大夫要好用的多。
可惜呀，不能明著挖皇上的牆角。
孫大人倒是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太醫署裏麵有孩子練習縫合術，我看的多了，也跟著練習一些，沒想到這縫合技術跟著提升上來了，真應了王妃的那句話，活到老，學到老。”
相比之下，杜院正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像是偷了人家東西似的。
季雨歌說道：“兩位若是有興趣的話，以後有手術我叫你們，不是免費的是有償的。”
即便是免費的兩人也願意來，更何況是有償的。
孫大人知道季雨歌的性子，肯定不會讓他吃虧就是了，“以後若是有醫術需要幫忙的，玉琅王妃盡管派人去告知，若是沒事的話，下官一定來。”
有機會學習不來是傻子。
杜院正當然也不傻了，“下官要問過皇上才行。”
他倒是想來，可是他是禦前太醫，不像是孫大人在太醫署一手遮天，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比不了啊！
孫大人看了一眼杜院正，以前總覺得是對方搶了自己的位置，自從他當上太醫署署丞之後，官職直接比他高了一品，看他也和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