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歌也是無奈,這種情況在病患之中很常見,眼看著自己要好了,就想著把之前虛弱時候沒吃到的東西全都補上,也不想想身體哪裏能夠受得住呢?
“雞腿是大補的東西不能吃,前幾天工部的王大人吃了兩口肉,拉了三天,不是不讓他吃,主要是現在不能吃,他前幾天鬧騰的厲害,猛地是大油大葷的東西,你想想他能受得了嗎?”
“你放心,我最近都不給他吃了,你快給他看看,怎麼樣了?”
季雨歌虎著臉,“林錦承你答應嬸嬸什麼了,不是說好不吃肉嗎?”
林錦承辯解,“雞肉不是肉。”
“誰說的?”
“皇祖父說的,昨天我去給他請安,親耳聽到他跟李公公說的。”
季雨歌:“……”
崔文芸:“……”
季雨歌不能說皇上,於是調轉怒火嚴厲的批評林錦承,崔文芸也時不時的跟著點頭,敢偷聽皇上說話,是該好好的教訓教訓。
林錦承低著頭,覺得娘親也不愛他了,他的病剛好也不知道好好的愛護他!
“嬸嬸我知道錯了,我改我真的改,你別拿針紮我好不好?”
“那你得保證十天之內不吃肉。”
“我保證我保證。”林錦承為了不紮針也是豁出去了,嬸嬸紮針的確不疼,可一想到那麼長的針在他的身體裏麵,他就害怕,還做噩夢。
嗚嗚,嬸嬸好可怕!
崔文芸可憐兒子,也一再保證不會再給林錦承吃葷腥的東西了,季雨歌這才放過他們兩個。
“表姐,大人們已經出宮了,我留在宮中也沒什麼事,錦承的情況也算是穩定下來了,再休息個十天半個月的就可以正常的上學了,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這麼快就要走了?”崔文芸起身,雙手搭在腹間,“我聽說父皇的情況還沒有完全康複,你這個時候走了父皇該交給誰來照顧?”
提起這個季雨歌就生氣,把人拉到一旁說道:“父皇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隻不過他心裏隻怕是有點毛病。”
崔文芸一眨眼就明白了,想笑又不敢,她看了左右兩側都是她的貼身心腹,“父皇這一次受了大苦,休息休息也是應該的。”
“他休息了,我爹就休息不了了,我聽大哥說我爹都快住到宮裏麵了。”
雖然公爹也是爹,可跟親爹總是差一點的。
崔文芸拉住了她的手勸她,“你想想大臣們也需要時間休息,父皇總要等他們都休息的差不多了才去上朝,否則的話這個時候父皇就上朝,讓身體虛弱的老大人可怎麼辦,為了表示忠君愛國,是不是也要盡早上朝,回頭把身體熬壞了,反倒又成了父皇的錯了。”
“原來是這樣啊。”
季雨歌恍然大悟,她還覺得是皇上矯情,現在看來人家想的比她長遠。
季雨歌覺得錯怪皇上了,出宮後還讓人送來一些上好的果蜜,全都是她自己煉製而成的,提純了不知道多少倍,每次隻需要喝一勺就足夠了。
皇上年紀越大就越喜歡吃甜的,偏偏一言一行總是被人盯著,有段時間皇上特別喜歡吃野生的蜂蜜,但是野生的蜂蜜,采摘危險,極盡奢華。
為此皇上沒少被禦史大臣參奏了,也就不好再吃了,不過平日裏卻還是喜歡吃甜食,季雨歌送來的東西正好解決了他的口腹之欲。
“老二媳婦兒不但醫術了得,廚藝也不錯,朕的這些個兒媳婦兒中,就她最有本事。”
德貴妃在一旁輕笑,“皇上,您這話要是讓其他兒媳婦聽到怕是要不高興了。”
皇帝不在意的擺手,“太子妃和老三媳婦是個賢惠大度了,老五媳婦臉皮薄也不會生氣的,如果換成是老二媳婦,我估計她肯定生氣了。”
德貴妃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皇上看上去對玉琅王妃的評價很高,但是對她的貶低也不少,就有種既嫌棄又喜歡的感覺。
皇宮的氛圍溫馨歡愉,崔家確實慘淡不已。
崔家七公子被逐出了宗族,崔家三房也在崔家徹底的失去了話語權,雖然沒有被逐出宗族,但是卻要付出不少的東西,包括他們這一房的田產鋪麵。
目前隻留下了兩三個鋪子,勉強能夠度日,據說不日也要搬回老宅了。
本來崔家三房在族中的地位是僅次於族長的,現在卻眨眼間沒落可了,在族中的地位至連旁支都不如,這一切都是因為家中兒子野心太盛的緣故。
崔七公子和幾個同謀被秘密處決,據說臨死之前還死不悔改,將一切的錯都怪在皇帝的頭上,說皇帝不給世家生路。
惹得皇帝差點牽連九族。
因為林錦承的緣故,崔文芸和老宅也產生了隔閡,連自己的母親都不見了,更不用說管崔家的事情了。
其他幾房的人每次出門都要被人指指點點,雖然整件事情是崔家七公子做出來的,可是外人就是覺得崔家其他人應該也是知道的。
否則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傳播的這麼快?
崔家子弟在京城受到了打壓,連著好些日子不敢出房間門半步,以前他們有多受追捧,現在就有多受排擠。
他們越是受苦就越是怨恨崔家七公子,越是怨恨崔家三房。
三房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又受到族中人的打壓,日子過得越發的艱難了。
崔族長臉上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憔悴了不少,崔夫人正在做繡品,抬頭就見崔族長一臉疲憊的走進來,連忙起身相迎,“老爺這是怎麼了?”
“剛才和幾房的人說了會話,幾房的姑娘,原定的婚事以各種理由都被取消了,崔家四房的二丫頭,成親五年了,至今沒有子嗣,也被她婆家給休回來了,崔家四房嚷嚷著要找他們算賬,可如今崔家這樣的情況……”
眼下崔家就像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這個時候找人家算賬,無異於招惹是非,況且此事也不全是人家的錯。
崔夫人給他倒茶,問道:“老爺,崔家四房的二丫頭和文芸可差不了兩歲,她被休回來,崔家其他的姑娘可怎麼辦?以後在婆家豈不是要如履薄冰了,依我看這件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否則我們崔家豈不真正的成為笑柄了。”
崔族長接過茶,歎息一聲,“這事沒這麼簡單,二丫頭的婆家把她休回來,明麵上是說她數載不孕,實際上是二丫頭德行有失,給家中的妾室都灌了紅花湯就不提了。”
“據說前些日子二姑爺在外麵喝酒,二丫頭聽說此事,就帶著人過去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把二姑爺打了一頓,回家和公婆爭吵,打了親家一巴掌,還把她婆婆推倒了。”
“二丫頭婆婆年紀大了,被她這麼一推,腿就摔斷了,本來人家是打算以更難聽的名義休妻的,現在隻不過是不孕已經是給麵子了。”
崔族長連連歎息,“當初二丫頭的婆家是我選的,一家子都是老實本分的人,若不是逼得太狠了,也不至於做出休妻的事情來。”
“老爺說的對,二丫頭做的的確過分了一些。”
崔夫人說:“二丫頭的夫君是個孝子,二丫頭往日裏就仗著身份瞧不起婆家的人,陪二姑爺回老家的時候擺盡了臉色,連累的二姑爺在村子的名聲也不是很好,吏部因為這一點壓了他三年沒升遷。”
越說,崔族長越是覺得對不起人家二姑爺一家。
若是再聽四房的話,估計崔家的臉就真的要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