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歌見她一點都不客氣，眼底的笑意少了些許，但想到德貴妃到底沒有翻臉。
相反，韓夫人卻是滿臉笑意：“玉琅王妃，我女兒的病若是能夠治好，我一定重重酬謝，隻是這件事還希望您能保密，畢竟事關女兒家聲譽。”
“韓夫人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
“玉琅王妃醫術醫德都是好的，我自是信得過的。”
【用得著你信？】
“玉琅王妃，我女兒吃了你的藥多久可以好？”
“看情況吧，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這也不好說。”
“玉琅王妃醫術這麼好，怎麼可能看情況呢？”
韓夫人說來說去，儼然一副地痞無賴的模樣，季雨歌真不敢相信，德貴妃那般大度的人，娘家人竟然跟她一點都不像。
韓夫人從吃的穿的，一直說到做生意。
別說季雨歌了，一旁的小環都有些不耐煩了，便出聲提醒：“王妃您喝藥的時間到了。”
韓夫人立刻驚訝的看著她，“玉琅王妃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我有孕了，前段時間奔波有些傷了身子，開了一些保胎藥。”
“真的嗎，玉琅王妃竟然有喜了，真是恭喜。”
【恭喜？國喪期間有什麼好恭喜的。】
“不過現在是國喪，玉琅王妃這個時候有孕不好吧？”
季雨歌的笑容淡了一些，“之前就有了。”
韓夫人便有些尷尬，緊接著好聽的話不住地往她身上砸。
季雨歌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就有些不太願意應付，“韓夫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韓夫人僵硬了一下，然後才擰著帕子，略帶著扭捏的說，“玉琅王妃既然這麼說了，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早該如此！】
“我家中有一個小女兒，長得國色天香的，到現在還沒有定下親事。”
季雨歌我嗆了一下，“韓夫人莫不成，是打算把人送到我這玉琅王府來？”
在這京城裏，誰不知道玉琅王妃善妒，敢把人往她麵前送，找死呢？
韓夫人被撲麵而來的氣勢嚇到了，忙說道，“不是，我的女兒笨嘴拙舌的，哪裏配得上玉琅王，我是聽說玉琅王妃家中還有兩個弟弟，沒有定下婚事……”
季雨歌心裏鬆了一口氣，可緊接著又提了起來。
季少梧如今在國子學裏讀書，是自己考進去的，成績一直不錯，現在也有些名聲在外了，季少桐雖然比不上兩個哥哥，但有季太傅這層關係，也不錯。
季太傅現在是一人雙帝師，還能活個三十多年，眼瞅著季家崛起了，眼饞的人自然就盯上了。
聽說不少人都上門問過，但都被季秋拒絕了，季秋對子女教導的很嚴格，對他們的前途也很關心，看季少風就知道了，從小就帶進宮，選的親事都是一挑再挑。
季少梧和季少桐雖然比不上季少風，可季太傅肯定也為他們的前途計算過。
韓家如今不過是靠著德貴妃罷了，在朝中無根基，季雨歌覺得季太傅看不上韓家。
況且，往常裏提親也就罷了，如今皇後娘娘的喪期未過，就急吼吼的過來，未免有些難看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如讓您家的夫君去問問我父親，我是一個出嫁女，怎麼好管娘家的事兒呢？”
“玉琅王妃可不是一般的出嫁女，總能說得上話的，我聽說季大公子的婚事就是您同意的，季太傅才去提親的。”
“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我父親怎麼可能聽我的，至於家中的是事情我實在不好說。”
“問問總是可以的。”
小環的臉色很難看，韓家夫人未免太不要臉了一些，沒看到王妃都不高興了嗎？
“二弟弟現在還在讀書，過兩年還要出去遊學，性子還沒定下來，父親的意思是打算等他性子完全定下來再說。”
韓夫人總算是聽出拒絕的意思了，不過她卻不甘心這麼放棄。
“那不如改天讓我兒子上門去拜訪，順便增進一下兩家的感情？”
“我倒不知道韓家和季家有什麼感情，再說我父親位居內閣，平日裏很少和朝臣往來，就怕被人參奏一本，眼下皇後娘娘喪期未過，還是少些走動為好。”
“孩子之間走動有什麼關係？”韓夫人的聲音小了一點。
“說白了，我是覺得您家的女兒怕是配不上我弟弟。”
“這是為何，難不成玉琅王妃嫌棄我的女兒醜陋？”
季雨歌勾了勾嘴角，“這可不是我說的，剛才不是您說您的女兒笨嘴拙舌的，既然連王爺都配不上，又怎麼能夠配得上我弟弟？”
韓夫人噎了一下，他剛才不過是謙虛罷了，沒承想的玉琅王妃還當真了。
季雨歌又接著說，“你女兒給人家做妾的資格都沒有，難不成還想嫁給我家弟弟做正房娘子？況且季家的男兒娶妻，必得是磊磊落落，能夠拿得出手才行，我看韓家姑娘也太老實了一些，如此沒有主見，將來若是嫁過來了遇到事情難不成還回娘家問你的意見？”
“……”
季雨歌的話說的很直白了，韓夫人在聽不出來就是傻子了。
韓夫人緊攥著帕子臉色變來變去，要不是對方的身份遠遠超過了自己，要不是她是玉琅王妃，要不是……
“玉琅王妃竟然這麼說，這件事兒就當我沒說過，還是要感謝玉琅王妃給我女兒看病。”
“哪裏哪裏，時間不早了，我就不送韓夫人了。”季雨歌直接端起了茶，半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
韓夫人連句客套話都來不及說，就被趕走了，走的時候臉沉都能滴出墨水來。
“王妃，韓夫人未免太不識好歹了，說到底韓家不過是有些錢財罷了，竟然敢在玉琅王府甩臉子，難不成真以為出了一個貴妃就能耀武揚威了？”
“還想讓她女兒嫁給二少爺，簡直癡人說夢。”
季雨歌也覺得韓家過於冒失了，光看德貴妃的行事作風，也不像是沒有分寸的，她不確定此舉到底是貴妃的意思，還是韓家的意思。
畢竟事關弟弟的婚姻大事，季雨歌寫了封信交給了小環，讓她送到季家去。
季雨歌現在根本不打算再給韓小娘子看病了，自然要跟德貴妃說一聲，她挑了一些養生的禮物送了過去，甚至將德貴妃之前送的東西退回去了不少。
德貴妃在宮中生活這麼多年，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察覺到不對之後，便偷偷的讓人去打聽，得知娘家嫂子的作為之後，差點沒氣暈過去。
“我本是好意讓嫂子帶著女兒去看看，結果竟然想要攀親，她也不想想她女兒配得上人家嗎，不過就是看著我封了貴妃，眼光高了，竟然敢打季家的主意，真是恬不知恥，現在玉琅王妃指不定以為是我在打她娘家的主意。”
“母妃，你說什麼娘家的主意呢？”五皇子撩，開簾子走了進來。
德貴妃正在氣頭上，正苦於無處發泄，便將韓夫人做的事兒告訴了他。
五皇子聽了都生氣，“季家的二少爺我是聽過的，據說讀書不錯，是自己考進國子學的，這樣的人是有真本事的，舅舅家的女兒我見過，根本配不上人家，舅母倒好竟然跑到玉琅王妃麵前說和，這不是……”
五皇子詞窮，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季家對子女的教導是出了名的好，你父皇都時常誇讚，韓家再怎麼樣也比不上季家，真不知道你舅舅是怎麼想的，現在你二嫂肯定生氣了，沒準季太傅也知道了，你說我怎麼這麼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