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季雨歌告訴商誠,郭萱真要回來之後,他這兩日都有些坐立難安的,甚至晚上也不睡覺,商青山擔心他這樣下去不利於傷口愈合,便悄悄地將此事告訴了季雨歌。
季雨歌對商誠的婚事也很上心,畢竟他們兩個是很好的合作夥伴。
“你有沒有辦法撮合一下他們兩個?”
林墨池筆尖兒一頓,本來寫的好好的字,因為這一頓筆就這樣毀了。
他也不心疼,直接把寫壞了的紙扔到一旁,拿起一張新的紙繼續寫。
這紙背麵還有菊,花形的紋路,是龍翼商會旗下的造紙坊的推出來的紙張,上麵還有一些菊,花瓣,味道清香,很受一些老人的喜歡。
多半都是用來寫祝壽詞或者寫賀詞。
林墨池因為天然的優勢,旁人花重金都買不到的紙,就這樣被他拿來練字。
“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麼事情?”
“好吧我實話告訴你,之前在柳州的事情商誠還打算讓我幫他提親來著,可是出了這樣的事情我覺得他肯定自卑了,沒看到都失眠了嗎?”
林墨池活動了兩下手腕,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我聽人說過,當初父皇好像也有心要撮合他們兩個,可是現在商誠的腳恐怕要落下殘疾,以父皇對郭萱真的疼愛,未必會同意這門婚事。”
“這麼說來沒可能了?”
林墨池搖頭,“父皇一向喜歡有才能之輩,朝廷取才一向不拘一格,如果商誠能夠為朝廷做出巨大貢獻,這門婚事還有可能。”
季雨歌看著他,“皇上很疼愛郭萱真嗎?”
林墨池就點了點頭,“郭萱真自小在京城長大,他哥哥又是伴讀,郭大將軍鎮守邊關多年,跟父皇的感情非同一般,當初母後在的時候,對她也很是疼愛。”
“父皇對她的婚事也很是上心,曾經有一段時間還專門的找了幾家族長要為她挑選良婿,隻不過最後沒什麼消息。”
“拋開這些不提,你以為郭萱真在京城往橫著走,真的是因為她父親的緣故嗎?同樣都是武將的女兒,隻有她敢愛敢恨,不就是有人撐腰嗎?”
這倒也是。
郭萱真和郭放兩兄妹惹禍的能力毋庸置疑,若是沒有皇帝撐腰,隻怕早就被趕出去了。
“你剛才說父皇曾經有一段時間想要撮合她和商誠,這是真的?”
他們是怎麼在皇上心裏記號的?
“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當時父皇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你不是經常進宮為父皇診治嗎?你可以直接問問,估計你開口的話,父皇十有八九會同意,前提他們是兩情相悅的。”
林墨池吹了口氣,總算是寫完了。
季雨歌擺手,“還是算了吧,先看看再說,就像你說的總要兩情相悅。”
隨即,季雨歌又苦惱起來,“郭萱真要是不嫌棄商誠倒還好,如果嫌棄也不能耽誤了人家好姑娘,不過,就算郭萱真不嫌棄商誠,商誠也未必能夠過得了心裏的那一關。”
“這男人一旦受了挫折就不太容易站起來。”
林墨池覺得她意有所指,“你說的是誰?”
“我沒說你。”
“難不成你在說三弟?”
季雨歌恍然大悟,“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當初三弟沒了一條腿也很是頹廢,你和太子輪番的勸說他都沒勸好,還是我出馬把他給治好了。”
“後來表妹嫁給他,兩人生活也算是和和美美,真正讓他走出來的人是表妹,以此來推論的話,能夠讓商誠放下心結的,隻怕就是女人了。”
“……”
林墨池覺得她的推理毫無道理,可仔細想想,商誠若是有了好歸宿,日後他也不必擔心了。
雖然林墨池有自信季雨歌不會喜歡商誠,可總是有這麼一個人和季雨歌有很多共同語言,時間長了萬一……
“你可以試試看。”林墨池讚同道。
季雨歌心想試試就試試。
然而季雨歌還沒有試試,韓家夫人就帶著她的女兒登門了。
德貴妃的娘家姓韓,韓夫人正是他的嫂子。
“玉琅王妃,就是我的女兒,求您給她看看。”
韓小娘子年芳十六,長得小家碧玉,從進來就不敢抬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季雨歌是洪水猛獸。
季雨歌示意韓小娘子把手伸出來。
韓小娘子有些拘謹地看了眼韓夫人,得到了她肯定之後,才慢悠悠的把手腕伸出來。
季雨歌問了幾個問題之後,斷定了她是因為內部失調,導致臉上生了痤瘡。
“你是不是心情一緊張,臉上就會起痘痘。”韓家小娘子還沒回答。
韓夫人卻連連點頭,眼睛更是亮的發光,“對對對,這孩子從十歲開始就是這個樣子,一遇到點事兒一緊張臉上就開始冒痘,有的時候身上也有。”
“她的病有一半是身體的緣故,有一半是心態不好,身體上我可以開一些湯藥調理,心理上我就幫不上忙了。”
韓夫人不解,小姑娘眼睛紅了,眼看著都要哭了。
韓夫人瞪了她一眼,小姑娘的眼淚就被嚇得收了回去。
季雨歌微微蹙眉,“韓小娘子你是不是不怎麼跟外人說話?”
“這孩子內向,不怎麼出門。”韓夫人解釋。
“這就難怪了,你這病是心裏的毛病,平日裏可以跟人說說話,或者出去走動走動,見的人多了,心結打開了就好了。”
她又說:“韓夫人平日裏教導女兒,沒必要拘束的太緊,憋壞了不利於身體健康。”
韓夫人隱約聽出了埋怨的味道,眼皮抽了抽,手中的帕子攥在手裏。
“玉琅王妃,難不成還成了我的錯了?”
季雨歌聽出她話語中的不高興,搖了搖頭,“也不能這麼說,你看農村裏養雞鴨,養在田野裏的雞,就是要比養在窩裏的雞更健碩,肉質更鮮美一些,養人也有異曲同工之妙,當然也有不同的地方,我覺得韓夫人應該能夠明白的。”
韓夫人正生氣她把自己的女兒比喻成雞鴨,明擺著看不起他們韓家,說到底她不也是做生意的嗎,誰比誰高貴?
季雨歌不知道她心裏想什麼,在自己的地盤上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我看看韓姑娘臉色格外的白,應該是不常出來走動,有些陰陽失和,以後盡量多到園子裏走動走動,沒必要總是窩在家裏,你這樣時間長了容易生出病來。”
韓小娘子怯懦的低著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季雨歌突然覺得有點對牛彈琴了。
“玉琅王妃,我還沒聽說在家裏呆著能待出病來的。”
韓夫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季雨歌的臉沉了下來,“韓夫人若是不信,何必來找我。”
韓夫人氣勢上一弱。
“玉琅王妃,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你看旁人家的姑娘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為何到我女兒這裏就病了呢?”
季雨歌知道韓家的背景,以前不過是做生意的,後來德貴妃生了兒子才成了皇商。
說起來還是比不上高門顯貴,學的倒是不錯,隻是沒學到精髓。
“大戶人家的確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據我所知,即便是像王家崔家薛家那樣的人家,也不會拘束女兒不讓出去,有的還會出去騎馬,參加詩會。”
“那些都是太過於寵溺自家兒女了,我女兒將來是要嫁人的,怎麼能夠被外麵的男人給看了去呢?”
韓夫人一臉的不認同。
韓小娘子更是一副唯母命是從的樣子。
季雨歌挑了挑眉梢也不再說話。
人家不領情,她還說什麼?
開了藥方,韓夫人就把女兒打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