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死了,皇後雖然嘴上沒說,心裏也是懷疑過玉琅王的。
“皇後還做夢嗎?”
竇黎明點頭。
皇上歎息一聲,“等下次玉琅王妃進宮,你讓人悄悄的將皇後叫來,別提玉琅王妃的事情。”
“是。”
竇黎明正要出去,皇上卻突然暗叫住了他,“明日一早讓太子妃給麒哥收拾收拾東西,讓他回王府去住吧,不過功課不能落下,到了讀書的日子再送回來。”
皇上雖然答應讓林錦麒出宮見季雨歌,卻不太相信季雨歌教導的能力。
可對季雨歌來說,見見兒子已經很滿足了。
第二日,皇上身體好一些了,便去朝堂上了。
果然有人借著季雨歌給玉琅王送東西的事情,大做文章,刑部也無辜受牽連,本來刑部的官員就因為其他部門橫加指點心生不滿,又是因為送東西的事情,就更加委屈了。
一不小心,雙方就吵起來了。
吵到最後,皇甫鍾平氣呼呼的說:“不過是一些被褥而已,又有何大驚小怪的,如果非要明令禁止,以後關係刑部的人都不許人探監,什麼東西也不許送了。”
一些家中有紈絝子弟的大人突然就不說話了。
皇上也沒有直接給此事下定結論,“寇大學士以為玉郎王妃此舉是否過分。”
“皇上,玉琅王妃給予狼王送東西的時候,臣也是在旁邊的,案子還沒有審完,派去調查的官員還沒有回來,此時無法確定王爺是否有罪,按照刑部的流程,玉琅王是不必住在刑部,是玉琅王為了自證清白,才住在刑部,待遇方麵和被抓進去的嫌疑犯是不同的,況且玉琅王妃隻是送了一些被褥,臣覺得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皇上就點了點頭,“寇大學士果然是公私分明,朝中有那麼多大情小事,又有多少受災的地方,南安都護府的建設……這些大事你們不管,盯著玉琅王妃一個女人幹什麼,朝廷養你們,可不是讓你們在這裏背後說人話的。”
“皇上,我還聽說玉琅王妃昨日給在場之中,不少人都送了茶葉。”
“皇上,玉琅王妃此舉分明就是在賄賂。”
季太傅不太願意了,“不過是一杯茶葉而已,玉琅王妃可有提出過讓諸位為玉琅王開脫的事情?”
“再者而言,我等入朝為官,是為陛下為朝廷辦事的,抓著這麼點兒事情不放,實在是有失格局,反而不如一介女流之輩,玉琅王妃給官員們送茶葉,隻說了提神醒腦的,隻有那麼一包茶葉,大家每日上朝休息的時候誰不喝茶,一天喝上十幾杯的有的是,怎麼就成了賄賂了?如果說玉琅王妃給大人們送茶葉是賄賂,那各位大臣每年要收到多少比茶葉還珍貴的事情,要不要讓戶部和刑部聯合起來查一查呀?”
“這?”
說話的官員突然就不說話了,誰家沒有收到過底下人送的東西,也就隻有像寇大學士這樣的,清正廉明才不收東西,換做底下的人,無論是過年過節還是底下的人孝敬,都能收到不少東西。
如果真的徹查的話,隻怕丟官流放是免不了的。
誰都沒想到季太傅會在這個關頭為自的己的女兒開脫,偏偏他還是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話裏話外都是公事公辦的樣子,想要說他偏心都做不到。
季秋也是出了名的硬脾氣,朝堂之中,三位閣老也就隻有他和寇大學士敢跟皇上對著罵,他的脾氣也是出了名的。
“行了行了,皇後病重,太子妃要照顧自己個孩子,玉琅王妃出麵體恤爾等也是好意,以後爾等都不要再提了。”
皇上親口將此事定了性。
不少官員有些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了,皇上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隻有為數幾個不多的人猜到了。
皇上之前一副要不久於人世的樣子,現在突然就好了,太醫院的太醫他們太熟悉了,絕對沒有這樣的本事。
能夠讓皇上恢複成這個樣子的,也就隻有玉琅王妃了。
就在這個時候皇甫鍾平站了出來,他將季雨歌昨日說的話彙聚成了折子,當眾提了出來。
然後大家便開始對此激烈的討論了起來,最後討論來討論去也沒有什麼結果,不過朝臣們的心卻都收了回來不再盯著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季雨歌看到了兒子,兩個人大眼兒對小眼兒,林錦麒對季雨歌不熟悉,季雨歌對兒子也不熟悉,兩個人初次見麵都有些尷尬。
“我讓人給你買了不少的玩具,還給你做了一些特別好看的糕點,要不要去吃?”
“要。”
季雨歌笑眯眯地伸出了手,林錦麒也很大方,兩個人的手交疊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溫度,心也跟著進了幾分。
一下午的時間,母子兩個的關係直線上升。
季雨歌對別的人或許沒有耐心,對待兒子卻是很有耐心,把各種各樣糕點都做給他吃,甚至還拿出了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玩具。
有些還會動。
“母妃,我能不能拿出來一些送給哥哥和弟弟?”
“可以。”
林錦麒高興的點頭,然後小臉兒就皺到了一起。
季雨歌覺得好笑,“你才多大年紀就皺著頭,這是怎麼了?”
“我想送給哥哥和弟弟,可是這些玩具我都喜歡,有點舍不得。”
季雨歌大手一揮,“這有什麼?回頭我讓人再去買一些一模一樣的回來,這樣你就不用舍不得了。”
林錦麒又高興起來,季雨歌也高興,母子兩個晚上幹脆就睡到了一起。
等孩子睡著了,季雨歌才跟崔嬤嬤敘舊。
“孩子在宮裏一切都好嗎?”
崔嬤嬤笑容和煦的說,“好在太孫殿下和二皇孫對殿下都極好,還有六皇子五皇子他們經常過來陪幾個孩子一起玩兒,孩子們倒是沒有感覺出來。”
也就是說宮裏麵肯定有人區別對待了。
季雨歌回頭將兒子的手放進被子裏,然後叫著崔嬤嬤去旁邊說話。
崔嬤嬤說了很多他們進宮之後的事情,然後又說到了最近發生的事。
“王妃,王爺還能出來嗎?”
“我也不清楚,現在就看大家的態度了,外麵的風氣已經好了很多,不像是之前那樣。”
一起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今日出宮的時候,我還聽宮裏的人提起過此事,自從太子沒了皇後娘娘的病情就與日俱下,每日也就隻是醒一個時辰,剩下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睡著,太子妃不想娘娘分神,特意不讓人提起關於太子的事。”
季雨歌驚訝,“這麼說來,皇後娘娘病的很重?”
崔嬤嬤點了點頭,刻意的壓低了聲音,“有一天晚上我去小廚房倒水,聽到皇後娘娘的房間裏傳來尖叫的聲音,我隱約聽到是皇後娘娘說自己沒有教育好太子,害的太子做出了許多糊塗事,害了很多人,是那些冤魂作祟,所以太子才會死的,也正是因為這樣,皇後娘娘時常做夢,病情才不好。”
季雨歌沒有想到皇後病得這麼重,她一直都以為皇後是因為太子的死傷心,所以才會病倒了,卻沒有想到是因為做噩夢。
當初林晟淵拿了一份韋貴妃的血給她化驗,按理來說,這種東西隻有宮裏有,林晟淵能夠輕而易舉的拿到肯定告訴了皇後,沒準兒皇後知道此事。
如此說來,皇後肯定知道林晟淵要幹什麼,也必定知道太子去青州的目的,甚至知道太子想要林維生的腎髒,無怪乎會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