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池放下了朝中,雙手墊在胸前,“可是你別忘了,劉將軍的家眷都在林維生的手中,他能拋棄妻女家眷嗎?”
季雨歌笑意減少,“這個倒是一個很大的難題,不過沒有劉將軍還可以有其他的將軍,朝廷就沒有一個擅長海上作戰的嗎?”
“……”林墨池沉默不語。
季雨歌的心頓了一下,“難不成真的沒有?我看京城的武將都閑得發慌,怎麼就沒有一個擅長海上作戰的呢?”
林墨池輕咳一聲,“這也難怪,朝廷並不注重海域擴張,海上都是海水,就算是擴張了海域又能如何,一個風浪可能就會造成人船去亡,對朝廷來說是個冒險的事,隻要駐守在沿岸,不讓人侵犯就行了。”
他又說:“誰會想著海上作戰,再說了海上作戰怎麼打?以前可沒有火炮,如今有了火炮,朝廷又落後人家一程,在這種情況下,誰願意過來?海上作戰和陸地作戰到底是不一樣的,更何況還涉及到一些海域知識,朝中有誰擅長這方麵作戰呀?”
林墨池也想了,把朝中參將以上的人都數了一遍,沒一個人有海上作戰的經驗。
“你呀。”
林墨池擺了擺手,“我可不擅長海上作戰,我的兵法都是來自於賀老將軍,攻打大藏王朝的時候,又有賀青郭放等一眾將領輔佐,很多策略都不是我一個人提出來的,我隻是占了一個名字罷了,要說打仗朝廷裏麵有很多將軍都比我更加適合。”
“而且海上作戰,我是真的不明白,那一日坐了一會船,下船之後我總是在覺得在晃悠,當天晚上還做了夢,在海上打仗,起碼要連續好些天不能下船,晃晃悠悠的誰能受得了?”
他繼續說道:“朝中將領有一個算一個,別說在海上作戰,他們能夠站在船上不晃悠都很難,大部分人都是旱鴨子,沒辦法指望著他們。”
季雨歌卻神色如常地跟他說,“我記得實驗室裏麵有幾本關於海域知識的書,回頭我就給你,你可以好好研究研究,如果能夠研究出來,沒準你也能夠對抗劉將軍。”
林墨池哭笑不得,“你這是讓我臨時抱佛腳嗎?就算臨時抱佛腳也沒有用,劉將軍有十幾年海上作戰的經驗,我哪裏能夠比得上人家,況且火炮從哪裏來,商船戰船又從哪裏來?朝廷會不會支持這些都是問題,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嗎?”
季雨歌之前沒有想那麼多,可現在想了,而且想的要比林墨池更加長遠一些。
“我剛才跟商誠打聽了一些關於海上貿易的事,我們這裏的瓷器,茶葉,絲綢,布料,很受那邊人的喜歡,那邊人既然能夠研究出火炮來,其他的武器也肯定比我們先進,眼下他們是沒有動靜,可是你能夠保證在未來的十年或者是幾十年內,他們不會覬覦這些財富從那邊攻打過來嗎?”
林墨池直了直身子,神情慎重了許多。
“我們海上作戰又不如人家,況且火炮可不止在海上能夠使用,在陸地上也是能夠使用的,你覺得你的人有多少能夠抵受得住火炮的威力,屆時直接把火炮推上來,十萬大軍沒準人家一天就消滅了,說不準整個王朝的江山都要落入人家的手裏,不如趁著災難沒有發生,趕緊把這些都抓起來。”
這些都是季雨歌剛才想到的,也就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八國聯軍的災難不就是這麼來的嗎?
林墨池驚訝地看著她,“這些都是你剛才想出來的?”
季雨歌左右看了看,確認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搖了搖頭。
“其實我們那裏也曾經出現過這種情況,我跟你說過,我們的社會人人平等,但其實在幾百年前並不是這樣的,最後一任王朝就是因為閉關鎖國,才被外邦人入侵,導致整個王朝都淪陷了,險些成為人家的殖民地,殖民地你明白嗎?就相當於這片疆土上的所有人都是人家的奴才……”
季雨歌跟他普及了一下曆史知識。
雖然這些曆史不是這個時空的,但是同樣有值得借鑒的地方。
林墨池沉思了許久,一直到太陽落山,季雨歌都把飯做好了,他還沒有回過神來。
“這些事情你就先不要想了,趕快吃飯吧,三日之後不是要去見林維生嗎?我想著太子也在來的路上了,到時候看看太子怎麼說,就算要演戲給林維生看,也要經過太子同意才行,要不然沒戲,況且太子還惦記著林維生的腎髒。”
季雨歌極為苦惱地蹙了一下眉頭,她發現要解決的問題有點多啊!
林墨池回過神來,他真的難以想象,一個王朝的滅亡竟然是來自於海外的人入侵。
“我要給父皇寫一封信,希望父皇能夠予以支持,這麼做也算是未雨綢繆。”
季雨歌知道他是聽進去了,還挺高興的。
“還要選年輕的將領,海軍又不是一開始就有的,多多學習就會了,拋開眼前的林維生不說,我覺得在未來的幾年,甚至是十幾年二十幾年,外邦的那群人才是真正的難纏。”
商誠並沒有想到這一點,他說完了之後就放在一邊了,因為他知道季雨歌不會傻到成立海上商隊,但朝廷對這邊卻很在意,若是能夠拿出解決的辦法,升遷之路會順暢很多。
雖然說這片海灘屬於柳州的管轄,但是更多的時候是屬於旁邊兩個州衙,因為這一塊荒蕪,糧食也種不出來,時常會被海水吞噬,根本不能稱之為是土地,所以才會化入柳州的管轄。
但其實在官府的記錄上不是柳州的。
季雨歌和林墨池都沒有想到林晟淵來的會這麼快,第二天早上就趕到了,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帶了一百多名功夫不錯的侍衛,都是精挑細選,身邊還帶了一位太醫。
石太醫是一年之前提拔上來的,他通過的是太醫署的途徑,成為太醫的。
當時他是想要報考太醫署,但是考試的過程中,孫夫子他們都覺得以他的本事入學已經沒有必要,當時他們一批太醫因為犯事被貶到太醫署教書,宮裏缺少太醫,所以很順利的就把他提到了宮裏。
說起來他能做太醫多虧了太醫署。
季雨歌守在門外,和石太醫交流了一下醫術。
石太醫知道這位是王妃地位比自己好,遠遠不是他可以比的,所以態度很恭敬,有問必答。
季雨歌也沒有白要他的,也說了一些他不知道的偏方。
季雨歌主要問的是關於水土不服,眩暈的藥方,在這一點上石太醫的儲存量要比她多一些,兩個人說著說著竟有些忘我。
季雨歌幹脆請他一邊吃一邊說,而另外一邊林墨池和林晟淵也讓人把飯菜拿到了房間裏。
花了幾個時辰,林晟淵總算是理清了整件事情,也知道了林墨池和林維生之間的交易。
林晟淵看著林墨池許久沒有說出話來,舌,頭都打結了,“你跟我說這麼多就不怕我會多想嗎?”
林墨池反問,“你會嗎?”
林晟淵話鋒一轉:“當然不會了,二弟對我信任有加,又全盤突出,我要是再懷疑你還是人嗎?”
“……”林墨池就點了點頭,但背過身去,相不相信就是兩說了。
他跟林晟淵說的這些並不是什麼秘密,隻要他用心打聽就能夠打聽出來,從別人的口中聽到的和從他口中聽到的是不一樣的。
林晟淵整理了一下情緒問:“你是怎麼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