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池笑的邪惡,“我雖然沒有跟她洗過腳,但是我跟她一起洗過澡。”
“……”
“……”
半晌之後,林晟淵指著他說不出話來,臉也紅了,“你無恥,有傷風化。”
對於林晟淵來說,這種行為對他簡直是一種打擊。
自從被季雨歌下了診斷時後,林晟淵在床笫方麵總是不舒暢的,為此他也是苦惱不已,隻是苦於沒有辦法。
見林墨池如此的炫耀,恬不知恥,他真想大嘴巴抽他。
林墨池笑的十分得意,“這怎麼能說是有傷風化呢?我們是夫妻,夫妻兩個在一起做什麼都是正常的。”
“你……”
林晟淵被氣的拂袖而去,臨走之前,還不忘讓人進去伺候他,免得出了事,沒人照顧。
除了營帳,林晟淵想著季雨歌和崔文芸的不同。
林晟淵以前是十分羨慕林墨池有季雨歌的,仔細想來,應該是因為季雨歌做的那些事,多半都是為世俗有所不容。
如果她的夫君是林墨池的話,倒是無所謂,甚至說她能不能生出孩子來,父皇母後都不會特別的在意。
可是他不行,他是太子,承擔著綿延子嗣的重任,太子妃亦是如此,她將來是要做國母的人,國母怎麼能夠荒唐呢?
難道二弟一直縱容著季雨歌,就是為了遠離皇權?
林晟淵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林墨池的營帳,眼睛晃了晃,他竟然才發現,那個男人不希望有崔文芸這樣的賢妻良母,如果對方是季雨歌的話,當然有好的時候,可更多的時候是頭疼的。
林晟淵想著季雨歌做的事情,心中既是愧疚又是惋惜。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傷兵營,還沒有踏進,就聽到了一聲極為慘烈的聲音。
一時沒有防備的林晟淵險些單膝跪在地上,身後的人緊忙上前扶住了他,警惕的看向四周。
“怎麼回事?”
“不知道,可能是在治療傷者吧。”侍衛回答。
“啊……”
緊接著又是一道慘叫的聲音,這聲音是持續不斷,一聲比一聲慘烈,就算是要正骨,也不至於叫的這麼慘。
“走過去看看。”
身後的人有些掙紮,不太想去。
林晟淵都走了,他們也隻能跟上去。
人群中,季雨歌正在給一個人做解剖,是活生生的解剖,她正在講解腿上的動脈,他們是醫者拳腳功夫肯定比不上士兵,遇到敵軍的時候,可以紮在大動脈上,這樣對方想追也追不上,大動脈破裂還會導致死亡。
是最簡單的格鬥術之一。
季雨歌為什麼要上這堂課呢,當然是為了以防萬一了,並不是所有的俘虜都聽話,有些人的腦袋就是繡住了,你給他治病,他卻想要殺了你。
林晟淵強忍著不舒服,找了一個比較近的人詢問經過。
“怎麼回事?”
“太子殿下,此人是大藏王朝的俘虜,太醫署的女學生好心給他醫治的時候,結果他心存歹念,搶過手術刀,把姑娘的臉都給劃傷了,哎呦,好長的一道口子,聽說即便是好了也會留下疤痕,玉琅王妃得知此事氣得不行,這不……”
說話的人指了指裏麵,季雨歌正從對方的腿裏麵抽出了筋,對方被折磨的已經叫都叫不出來了。
林晟淵嫌棄的轉過臉。
在場的人,尤其是太醫署的人義憤填膺,被劃傷的小姑娘是一年級的學生,是個很溫柔的學生,不少學生跟她來往都不錯,想到這麼好的姑娘臉上要留下疤痕,他們恨不得上去幫一幫季雨歌。
開始俘虜還會咒罵,慢慢的就變成了求饒,請求季雨歌給他一個痛快,季雨歌根本不理睬他,非要給他一個教訓不可。
她早就告訴過軍營裏的人,不準欺負太醫署的人,不管是男生和女生,誰要是敢動他們一根手指頭,她就剁了誰。
這幾日傷兵比較多,學生們每天也就睡個兩三個時辰,身上的擔子不比這些人沉重,可是有些人仗著上陣殺敵,立過戰功,敢對他們頤指氣使的。
要不是考慮到他們打仗辛苦了,季雨歌早就一碗毒藥毒死他們了。
今日不光是為了學生報仇,也是為了警告其他人,太醫署的學生不是好惹的,不怕死的盡管來。
林晟淵本是出於好奇才過來看的,然後就看到了今生難以忘懷的一幕。
往後的幾年甚至是十幾年,隻要是看到血他就會想起,那天夜裏,季雨歌從容不迫的割斷俘虜的腳筋,招呼學生上前辨認大動脈的位置,血水噴到她的衣服上她也渾然不在意,說是為了藝術獻身。
林晟淵離開的時候,臉那叫一個慘白。
當天夜裏還做了噩夢。
季雨歌根本不知道林晟淵來過,也根本不知道因為她的粗魯行為,給林晟淵留下了心理陰影。
估計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折騰了一個多時辰,人已經死透了,軍營的人見識過季雨歌的手段,在看向太醫署學生的時候多了幾分敬畏。
這就是季雨歌想要的。
“趁著屍體還新鮮,你們可以學一學做止血手術,用完了記得把皮和肉割下來,骨頭就放在傷兵營前,誰要是再敢欺負你們,你們也不用客氣,大不了上報陣亡。”
太醫署的學生麵麵相覷,齊整整的喊道:“是。”
士兵們:“……”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太醫署的工作開展的特別的順利,將士們聽話的跟個孩子的似的,讓吃藥就吃藥,讓喝水就喝水,甚至咳嗽了都要解釋一下。
“夫子,計樂臻的臉還有救嗎?”有學生問。
季雨歌吃飯的動作一頓,歎息一聲,“眼下還看不出來,隻能等恢複之後再說了。”
孫邈邈忙咀嚼了幾口,囫圇的咽下去問道:“師傅,我記得你說過什麼整容手術,可以讓人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那計樂臻要是做了整容手術會不會好一點?”
季雨歌不記得什麼時候跟孫邈邈提起過了,隻是這個詞也隻可能是她自己說的。
“整容手術說白了是微整,其實是有副作用的,而且一旦感染可能連命都沒有了,計樂臻的情況有些複雜,等她拆了紗布再說吧,到時候看看能不能幫她弄一弄。”
“師傅,你要幫她做手術?”孫邈邈問。
一旁的學生也激動的看著她。
“整容手術聽著就很厲害的樣子,若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容貌,豈不是比神仙還要厲害,聽說神仙變換成人的樣子,還有時間限製呢?”
季雨歌:“……”
大軍很快又開拔了,有了大藏王朝二王子的名義,他們很容易就拿下了十二座城池,經過幾日的奔波順利的逼近大藏王朝的國都。
這裏駐紮著大藏王朝的精銳,林墨池為此連著給朝廷上了好幾道折子,一句話,要人。
這一次,皇上和文武百官倒是沒有拒絕,畢竟九十九步都走了,也不差這一步了,人是給了,隻是強調,讓林墨池必須在一個月的時間內解決一切,否則就得撤兵。
林晟淵留在了雍州城,處理後續建立都護府的事情,皇上讓他全權處理此事,也就是變相的同意了,當然此事是繞過內閣的。
皇上的意思是你先做著,做得好了,他再去勸說百官,若是做的不好,就別想了。
林晟淵知道這是他立身朝堂的重要一戰,找了不少的幫手,季少風,林清河凡事江南道一帶可以用得上的都找來了,務必要幹出一番大事業來。
林墨池在前麵打仗,他們一行人就在後麵商量著如何治理,兩不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