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徹骨的冷風撩撥開了崔明星耳邊的頭發,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覺得眼前的人恐怖至極,他竟然拿自己的妻子當做是承載毒藥的容器。
過了半晌,他才艱難的問:“你怎麼不想想那個孩子?”
“孟靜嫻生不下來孩子,她的體質比較特殊,身體也比較特殊,孩子無法足月就會小產,既然孩子注定無法生下來,我為何要想著這個孩子呢?”
本來就不該存在的,又何必掛念。
崔明星張了張嘴,竟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那你其他的孩子呢?”
“我了解父皇,他不是一個狠心之人,孩子們留在京城,將來有一日我回去他們照樣可以平安。”
擔心他會誤會,林維生特意解釋,“那些孩子,我隻碰過他們的母親幾次而已,我這麼做也是為了生出聰明的孩子,我找人算過,孩子的生母十有八九能夠生出聰明的孩子,我不喜歡蠢笨的孩子,如果要生的話,自然也是要生跟我一樣天資聰穎的孩子。”
崔明星不解,“孩子的蠢笨在出生的時候就能決定嗎?”
“以前我也不相信,後來樊韜跟我說了一些,我就相信了,殷驪看起來也不像是個聰明人,而你長得又如此俊美,與其跟他生出來一個蠢笨的孩子,將來影響你的名聲,不如不生。”
“你?”崔明星被氣的血氣翻湧,人都清明了幾分。
林維生透過閃爍的火光盯著他的臉頰,以及落在石壁上那寬大的影子,嘴角勾勒出滿足的笑意,即便是這樣也好,哪怕是不能碰他,就這麼遠遠的待在一個空間,他也願意。
崔明星看著他嘴角的笑,隻覺得刺眼無比,翻了個身不去看他。
林維生輕笑出聲,好半天才抬腳離去。
樊韜剛收到的飛鴿傳書,得知皇上已經痊愈,他氣得不輕,又是季雨歌,他辛辛苦苦提煉出來的毒都被她給破解了,她怎麼就專門跟他作對。
好好地賺錢不好嗎,為什麼要研究毒?
“殿下,如果您想大業將成,季雨歌必須要除掉。”
林維生看完信上的內容,臉色也跟著一變,“你確定除掉她,你的毒就不會被人破解了。”
經過這麼多次的失敗,林維生都要懷疑了。
樊韜自然聽出他的懷疑,臉色變了變,“殿下不是也看到了那些毒的厲害嗎?宮裏麵的太醫沒有一個能夠破解的,季雨歌不一樣,她跟我來自同一個地方,破解的辦法也正常,但除了她以外,我敢保證在這裏沒有一個人能夠破解。”
林維生勉強相信他,將信扔進了火堆裏,直到化為了灰燼才冷哼一聲。
“二嫂那邊我們不必擔心,韓雲一至今沒有過來,想必也是去找她了,這個女子也是邪門的很,想來有辦法除掉二嫂。”
樊韜不信,“之前我們想了那麼多辦法都沒能除掉季雨歌,韓雲一還是季雨歌的手下敗將,她能有什麼樣的辦法除掉她,更不用說現在季雨歌身邊隻怕圍繞著不少的人,韓雲一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況且朝廷不是已經在通緝她了嗎?”
“誰知道呢?”
林維生又看向樊韜,“你說太子知道了換腎的辦法,怎麼沒有動靜,是不是不相信?”
“至今沒有什麼消息,或許他是不相信的,畢竟你們這裏沒有人嚐試過,不相信也正常,在我們那裏,這不過是一個很小的手術而已。”
“既然如此,你就把整個過程畫下來,最好直截了當,等太子看了之後看看他是什麼反應吧。”
林維生想,想必太子的表情一定很好看,隻是可惜不能當麵瞻仰了。
從小到大,林維生很喜歡看太子愁眉苦臉的樣子。
覺得隻有那種表情比較適合他,什麼深沉,高冷這些表情根本就不適合他。
商誠也在想林維生一行人會選哪裏,他們肯定是要去大哲王朝的,可是通州是他們去大哲王朝唯一的途徑,眼下通州隻許進不許出,他們肯定躲在什麼地方。
以四皇子謹慎的性子,肯定不會躲在縣城裏麵,一定會躲在偏遠的小山村。
商誠找了不少人,手喬裝打扮成難民,去周圍的地方打探。
別說他的辦法還真的挺奏效,這還多虧了他派人護送郭萱真,在去往通州在路上,有護衛遠遠的看到山間有火光,變好奇湊上去看,結果便發現了端倪,立刻飛鴿傳書,告訴了商誠。
商誠這一次並沒有打草驚蛇,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誰值得林維生前往大哲王朝,或者說他手上有什麼能夠讓大哲王朝接納他的籌碼。
既然已經知道他們在哪裏,就不必著急出手了。
商誠從未想過放過林維生,韋家隻不過是四皇子的走狗,害慘了商家的罪魁是四皇子,若是他留在京城他還未必有辦法。
可如今他在外麵,想要殺了他也不難,難得是讓他死後身敗名裂。
“……”
等朝廷的馳援一到,林墨池便立刻全心全意的開始攻打雍州城。
畢竟雍州城以後還要用,所以一開始他並沒有打算攻城武器,而是派了文臣每天都去城樓下麵罵。
什麼難聽罵什麼,專門戳韋世龍的心窩肺管子。
大部分時候城樓上沒什麼反應,有的時候對方也會忍不住出來打一場,就這樣每天雙方都會有傷亡的士兵。
但不多,維持在五六十人左右的樣子。
韋世龍大概也知道林墨池的援兵快到了,這個時候不輕易的作戰。
季雨歌跟林墨池打配合,每日都在第一時間上去治療傷亡的士兵,從一開始需要耗費半天的時間到現在基本一個時辰左右就能夠處理完。
而很多士兵不到三兩天又可以去打仗,反倒是韋世龍那邊,可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人數在一天天下降,遲早有消耗完的一天。
這一日,季雨歌看到有人推著投石機,眼前一亮。
“這東西正好派上用場,你不是想讓他們出來嗎?我有辦法。”
林墨池抽了抽嘴角,“你不會想要用你的毒粉吧?”
“你怎麼知道?我覺得放石頭,頂多能砸傷那麼一兩個人,可如果放毒藥的話,頃刻間就能迷暈個七八個,如此一來他們束手無策,就隻能選擇出來迎戰,就算不出來他們也隻能躲著,到時候你去上麵攻打也容易一些。”
林墨池心裏可恥的動搖了一下,“可如此一來,豈不是讓人笑話。”
季雨歌明白他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大不了回頭你就說,是玉琅王妃一介女流之輩想出來的下三濫的招數,跟玉琅王和軍中所有將領都沒關係,全都往我身上推就好了,反正我是女人,我不怕被人說非君子所為。”
事實上她本來就不是君子。
“王爺,要不然就聽玉琅王妃的吧。”郭放說:“我覺得王妃的主意不錯,與其跟他們這麼消耗著,不如一鼓作氣,不管是把他們逼出來,還是我們打進去都能夠速戰速決。”
林墨池又看向其他人:“你們的意見呢?”
“我們都聽王爺的。”
“既然如此,此次作戰就聽從王妃的。”
季雨歌愣了一下,“聽我的?”
“不錯,聽你的。”
季雨歌稍微有那麼一點激動,但是她也不是矯情的人,“承蒙器重,我就不客氣了,要我說找一些力氣大的負責將藥包扔進去,先來一波迷藥,然後是炸藥,再然後是花粉。”
“什麼花粉?”
“我忘記了告訴你了,我找到了一種花,發現花粉可以找來毒蜂。”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