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了這麼多年都沒管好,可見管教的人沒選對,不如我書信一封找我父親,讓他從京城請來嚴厲的師傅,好好教導教導她,又或者找皇後娘娘或者我表姐也行。”
【強大的後台,這個時候不用,什麼時候用?】
季雨歌從來不忌諱自己強大的身份背景。
【她的表姐就是太子妃,她的婆婆就是皇後,她爹就是太傅大人,她富可敵國,她有什麼可怕的?】
提到季太傅,賀氏的臉也跟著抽了一下,本來想調節氣氛將此事壓過去,可想到兩個孫子,將來要去國子學讀書,若是不好好懲罰二孫女兒,怕是在季雨歌就過不去。
聽說她是季太傅唯一的嫡女,自幼嬌寵著,就連皇後娘娘也疼愛她,更別說她還有崔家這個外祖。
此事,若是傳到外麵,許家的臉可真要丟盡了。
季雨歌並不知道許青蓉是在賀氏的身邊長大,就連林墨池都不知道此事,也沒人提醒過。
所以季雨歌兩次質疑許青蓉的教養,賀氏的臉就有些掛不住。
許青蓉在許家怎麼做都傳不出去,可一旦傳出去,許家的名聲就要毀了。
賀氏眸子裏閃過冷色,以前倒是小瞧這位外孫媳婦兒了,以為她就是會些醫術,脾氣直爽,對後宅的這些門道應該不甚清楚。
可現在看來,人家厲害著呢。
“青蓉還不跪下。”許老爺子嗬斥一聲。
許青蓉就算再不情願也得跪下,從小沒受過什麼委屈的她,直接哭了。
潘氏的眼睛轉了轉,“你這死心眼的孩子,仰慕你表哥,直說就好了,怎麼現在反倒讓人家誤會了,還不快給你表嫂敬茶。”
同時將茶塞到了許青蓉的手中。
賀氏也說,“快給你表嫂敬茶,總歸是一家人,她不會跟你計較的。”
季雨歌著實怔了一下,【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林墨池寒著臉,神色異常凝重。
許青蓉立刻端著茶走到季雨歌麵前,“表嫂之前都是我不好,讓你誤會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給表嫂賠不是了。”
許青蓉的樣子楚楚可憐,她把所有的錯誤都攬到自己的身上,若是季雨歌再揪著不放倒顯得她善妒了。
可是這敬茶也不是這麼一個敬法。
若是季雨歌喝了這杯茶,日後許青蓉入府就順理成章了。
一時間大廳內都安靜了下來,神情各異。
呂氏皺著眉頭看向潘氏,許義廉也頻頻給許義忠使眼色,許義忠笨嘴拙舌地剛要開口卻被潘氏一個眼神,嚇得立刻不敢言語。
長房的許旭岩和二房的許旭崗,皆為不讚同的皺起了眉頭,堂妹(妹妹)若是真心道歉,何必咄咄相逼。
林墨池將眾人的神色變化收入眼底,表情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說不失望,是假的。
也不怪季雨歌的醋壇子會打翻,這些日子他一直忙著赫州的事情,對許家做的事情一直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竟然縱容了他們。
至此,林墨池不打算攔著季雨歌了,隨便她吧。
屋子裏的下人紛紛低頭大氣都不敢喘。
季雨歌心知肚明,此舉不光是潘氏的意思,也是賀氏和許老爺子的意思,但肯定不是林墨池的意思。
她知道林墨池能夠聽懂她的心裏話,【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啊,我可發威了?】
林墨池衝著她點頭,輕著點兒鬧,別鬧大就行。
沒人能夠讀懂二人之間的意思,眾人還以為林墨池點頭,是讓季雨歌接受許青蓉的茶。
許青蓉的笑當時就揚了起來。
“表嫂請喝茶。”還殷勤的抬了抬手,舉止頗為得意。
“表嫂你就接了吧。”潘氏的小兒子許旭歲壞壞的笑著。
賀氏沒說話,隻是滿臉親切地看向林墨池。
許義廉想要開口,卻被他老子一個眼神瞪了回來。
許義廉看了眼林墨池俊俏的容顏,心可恥的動了一下,若青蓉真的可以嫁入玉琅王府,將來許家去京城就有希望了。
就連玉琅王都同意了,季雨歌除了接下這杯茶,也別無選擇了。
他們許家本來就是玉琅王的外祖家,外祖家的表妹要嫁給表哥,本就是親上加親的事情,如果季雨歌不同意,回頭她是對名聲有瑕。
賀氏得意的翹起了嘴角,還是年輕了,瞧不起他們小地方的人,她吃過的鹽比她走過的路都多,敢看不上她的教導?
“這杯茶我要是喝了,明日許家二房長女許青蓉,毒害玉琅王妃的事就會傳遍整個赫州,要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整個大翰王朝。”
她的聲音清冷淡定,冷靜利落,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
“你可知去年在宮裏一次宴會上,慶遠侯的女兒袁伊霜鎮遠侯的女兒韋佳麗向我敬茶,結果茶水裏麵有毒,連累了兩家險些被滅門,你這杯茶裏不會也摻了毒吧?”
季雨歌飽含深意的看向許義廉:“其他人不知道此事,想來大舅舅應該聽說過一二,您說我這杯茶是喝還是不喝呢?”
“……”
許義廉當然聽說過此事了,當時事情鬧得挺大,整個韋家就是因此遭受了致命一擊,後來險些被滅了,就連韋貴妃都被貶了。
事後多少人都猜測,其實季雨歌就是自己給自己下毒,斷了給林墨池納妾的路,當時他聽了還跟爹娘和全家人說起過。
屋內其他人的表情為之一變。
林墨池突然起身衝著許老爺子,賀氏先後行了一禮,“外祖父外祖母,今夜我們就搬出去。”
“池兒。”許老爺子臉色變了變。
季雨歌怕他心軟,直接擋住了他的視線,“外祖父,不用送了。”
路過許青蓉旁邊的時候,特意的踢了她一腳,結果那杯茶就一不小心倒在地上,一瞬間地板上冒起了白色的泡泡。
“呀,有毒。”季雨歌驚訝的大叫。
落座的一眾人,嚇得站了起來,真的有毒?
“得虧我沒喝,要是喝了早就死了,大舅舅您就是刺史,要不要調查此案。”
“這?”
許義廉一臉疑惑的看向潘氏,難不成真的是她下毒?
潘氏早就嚇傻了,她怎麼可能下毒,這本來是丫鬟給她倒的茶。
“我沒下毒,我沒下毒。”許青蓉一臉慘白的解釋。
在眾人一臉驚訝的目光中,季雨歌笑了。
“你沒下毒,這茶水怎麼一潑到地上就冒白泡了,你沒下毒,我剛才要是喝了,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你可知道謀害朝廷超品王妃是什麼罪過,弄不好整個許家的人都要被連累。”
“……”
“你是罪魁禍首,很有可能淩遲處死,知道什麼是淩遲嗎,就是將人脫光光,然後套上漁網,將漁網下麵的肉一塊一塊的割下來,一直到最後一口氣,你要不要試試?”
“不要不要,不要。”許青蓉嚇傻了,瞪大了眼睛。
許旭崗看了眼潘氏和許義忠,又看了眼被嚇得魂飛魄散的妹妹,咬緊了牙關。
“玉琅王妃是我妹妹不懂事,做出了這種糊塗事,請王妃千萬不要跟她計較,我妹妹已經商量了婚事,要不是因為疫情已經出嫁。”
許義廉眼睛轉了一轉,緊跟著說:“可不是嗎,你不說的話我都忘了,眼看著疫情馬上就要過去了,回頭我就和趙老爺子商量商量,把這門親事盡快談成,也算是衝衝喜,父親母親,你們說呢?”
這時候,許老爺子和賀氏想要裝傻都不行了。
“就聽老大的吧,來來來,大家快吃飯,飯菜都涼了,搬出去的事兒以後再說吧。”賀氏笑得和藹可親,好像之前的事情沒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