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論著官職來講,季雨歌是正四品,而他是正三品,兩者之間差了那麼一點。
但誰叫人家是貴族呢?
幾個人將兩盤子的蝗蟲都吃了。
林墨池回味著說:“郭刺史,眼下城中既然沒有糧食,你不如讓人去抓螞蚱,抓回來之後讓人進行處理,到時候再分給災民吃,暫時也隻能這樣。”
郭明義親自嚐過蝗蟲的味道之後,自然說不出拒絕的話,連連點頭。
若是蝗蟲真的能吃,以後遇到了蝗蟲災害也可以用這樣的辦法,即便未必能夠保得住莊稼,但是起碼能夠填飽肚子。
反正現在外麵最不缺的就是蝗蟲,地裏麵隨處可見的蝗蟲。
隻要吃上個三五日,等到朝廷的救濟糧食來了之後就好說了。
郭明義迫不及待的走了,季雨歌悻悻地聳了聳肩:“這個郭刺史看著傻傻的,但其實還挺機靈的,你剛一說他立馬就去辦了。”
林墨池微微勾起嘴角,“如果他沒有本事的話,父皇也不會讓他擔任一州刺史了,這可是正三品的位置。”
你當誰都可以當正三品的官員,要是沒點經驗和閱曆,怎麼穩得住?
季雨歌若有所思,“我記得之前老三的腿就是在青州沒的吧。”
“……”林墨池眼中寒光閃閃,他猜到了她在想什麼,搖了搖頭,“老三的確是在青州出事的,但當時的刺史不是他。”
當時的刺史背叛了流放,後來死在了路上。
當時青州亂的很,有大家族還有前朝殘存的勢力,父皇沒辦法才啟用了郭明義。
這個人是有問題,但是本事卻不弱。
他來了之後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僅用了一年的時間就讓青州變得和之前一樣,百姓的日子雖然沒有過得越來越好,但是比之前要安穩許多。
就是這個人有一些好麵子,喜歡死撐著。
“這蝗蟲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了,有問題我會吃嗎?”
林墨池點了點頭,“既然蝗蟲可吃,眼下糧食還沒到,到可以先應應急。”
林墨池看向她,“你將做蝗蟲的方子交給廖福,我讓他去萊州江州赫州走一趟,青州都如此艱難,更不用說其他州衙了,隻怕更加艱難,但願你的方子能夠讓他們撐上一段時間。”
季雨歌無所謂,很快寫了幾份關於做蝗蟲的方子,她還體貼地讓孫邈邈抄了兩份。
青州雖然也遭了蝗蟲災害,但是青州是魚米之鄉,目前沒有發現得病的人。
季雨歌第二日在城中繞了一圈,的確沒有病人,打聽過後才知道,郭刺史在疫情來的時候就封鎖了南方來青州城的路。
季雨歌倒不知道該說郭刺史有預見性,還是該說他自私自利了。
既然沒有得病的人,季雨歌就沒什麼用場了。
她和林墨池在青州呆了兩日,便再次上路了。
臨走之前,她將孫邈邈留下來等大部隊。
連日來的急行軍,孫邈邈大腿腿內側早就已經血肉模糊,這一次她倒是沒有再堅持,隻是有些佩服同樣都是女子玉琅王妃。
她都這麼嚴重了,玉琅王妃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然而她不知道季雨歌有作弊器,不光是她,就連林墨池都有。
萊州的情況和青州差了很多,越靠近萊州,越明顯,已經能夠看到災情的樣子了。
林墨池他們到的時候,正好看到官民打成一團。
城內的百姓想要另謀出路,衝出來和官兵發生了衝突,萊州的溫刺史正在和百姓交涉,但是很明顯效果不大。
百姓不知道是聽了誰說的,留下來就是一個死,非要衝出來,溫刺史哪裏敢放了他們,指揮著萊州駐軍跟他們對抗。
萊州駐軍統領已經病倒了,溫刺史對這群官兵不太熟悉,才導致尷尬的一幕,上千名士兵竟然打不過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
林墨池亮出了身份,一通嚇唬。
城內百姓,瞬間安撫了不少。
溫刺史不禁感慨,同樣的話,不同的人說出來效果就是不一樣,這位玉琅王天生的勇猛之相,別人說是災民了,就連他看著都有點打怵。
林墨池自幼從軍,對管理軍務也有一套,他發現萊州駐軍本身存在一定的秩序問題,當然也有可能是主將不再的緣故。
他當場開始調兵遣將,本來亂成一團,有縫可鑽的隊伍,瞬間變得有條不紊起來。
而且看著頗有氣勢,如同千軍萬馬壓陣一般。
城裏的百姓害怕了,不敢再造次。
其實他們也害怕這些官兵會跟他們動真格的,隻不過是仗著人多想能衝出幾個是幾個。
等人群安穩下來,季雨歌就站出來,讓廖福廖安幫忙將堵在門口的百姓分成幾撥,看起來特別嚴重的分成一波,看起來情況還好的,分成一波。
再加上有萊州駐軍的幫忙,還是很容易將他們分開的。
青州沒有感染瘟疫的人,萊州這裏卻不少,要不然也不會出現嘩變的現象。
萊州刺史早在季雨歌站出來的時候就認出她來了,年前的時候他曾經回京城一趟,有幸見過玉琅王妃一麵,當時還是在醉仙樓裏。
咳咳……
“溫大人,溫大人。”
季雨歌喊了兩嗓,溫刺史這才從回憶中醒悟過來,急忙跑了過來,看著她帶著一個白色的厚棉布,隻露出一雙眼睛和耳朵不由得驚訝了一下。
“玉琅王妃有何吩咐?”
“城中有藥嗎?”
“城中有四家藥鋪應該有藥。”
“既然有藥就好辦了,不對,既然有藥鋪,肯定有大夫,你帶人去將那些大夫叫過來,然後再將他們鋪子裏的藥材彙集到一處。”
溫刺史眼前一亮,“玉琅王妃有好的辦法了。”
“好的辦法我還沒想出來,不過這辦法不就是在嚐試中衍生出來的嗎?”
溫刺史竟然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無法反駁。
其實,萊州成不隻有四家醫館,還有幾家小醫館,不過這一次疫情來勢洶洶的,聽說短短時間就死了不少人,甚至還有大夫接觸病人之後死了,幾家大夫也不得不關門庇護不敢出來。
要不是溫刺史親自登門,怕是他們還不願意開門。
得知朝廷的人前來,其中就有鼎鼎大名的玉琅王妃,四家醫館的人即便不太情願,但還是派了人前來。
季雨歌已經看了幾個人,開了藥方還偷偷的取了一部分血液放到實驗室裏,正在檢查。
他們的情況有點像是風寒,但是比風寒來的要嚴重,最初感染者隻是流鼻涕發燒,可是很快就會出現四肢酸軟無力,然後沒有味覺知覺,等到最後就是死亡。
季雨歌暫時將這些病人分為兩種,一種是輕症患者,一種是重症患者,重症患者需要馬上喝藥治療,而一些輕症患者則可以等一等。
溫刺史好不容易帶著幾家大夫來了,季雨歌拿出口罩給他們分了幾個。
什麼都沒有的溫刺史,站在一群人中略微顯得有些尷尬,聽了一會兒他發覺自己聽不懂,便慢慢的退了出去。
雜亂的百姓也在井然有序的排隊,平日裏吵吵嚷嚷的人群也都安靜了下來,溫刺史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沒用了。
不過這種情況是他想要看到的,一點兒都不在乎領頭的人是誰。
隻是在林墨池的臉上看了好幾眼,難道這就是夫唱婦隨?
四家醫館派出了六位大夫,其中有兩個較為年輕,剛坐診沒多久,另外幾個都明顯是上了年紀的,季雨歌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他們,提供了幾個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