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劍南道突然傳來了幾個州衙出現了蝗蟲災害,導致地裏麵顆粒無收,甚至還引起了瘟疫,一時間屍橫遍野,短短幾日之內已經死傷了將近上千人。
此消息傳回京城,朝廷大臣馬上攥緊了拳頭,開始商定賑災的事項。
這麼大的事情朝廷肯定要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但再快也需要不少日子,戶部在抓緊的籌措,朝臣們也在想著賑災的大臣。
折子上說的頗為嚴重,堪稱是百年災害,哪怕是一些急於立功的朝臣也不太敢去。
萬一死在哪裏就得不償失了。
前不久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在外麵巡查剛回來,雖然幾個人都沒做什麼,但是也沒有惹禍,皇上著重誇獎了他們幾分,朝臣們見他們都是半大孩子,便也都跟著皇上誇了幾句。
沒準想,轉眼間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內閣擬定了幾個賑災的人選,其中一個就是林墨池。
本來是沒有他的,但是林墨池一直都想出去走走,況且他又有賑災經驗,便自作主張加上去了。
別看他是工部尚書,但是工部的事情一直都是左右侍郎在管,現在避暑山莊已經在籌建,錢也不缺,人也不缺,隻需要有人在督工不出意外就行了。
林墨池覺得這個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他沒道理在那裏盯著。
皇帝還在猶豫,或者說在等什麼,並沒有著急定下人選。
季雨歌本來覺得這件事跟自己的關係不大,頂多到時候她帶頭捐點錢就當是做貢獻了,可是聽說林墨池的也要去之後,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她並沒有攔著他,因為她知道林墨池對此事很是看重,因為出事的一代是萊州赫州江州青州四個州衙,受災情況最嚴重以赫州為首,據說連樹皮草根都沒剩下什麼了。
赫州是林墨池的外祖家,他心中擔心想要去看看也正常。
晚上,林墨池抱著兒子哄睡,站在院子裏好半天,一直到季雨歌叫他才回來。
“行了,別垂頭喪氣的了,我又沒有阻止你去,你想去就去唄。”
林墨池搖了搖頭,走到桌前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
“此次災情要比折子上寫的還要嚴重,如果隻是正在修建家園倒還好說,主要是瘟疫。”
“……”
“……”
“……”
季雨歌的身體慢慢直了起來,歪著腦袋看了他好幾眼。
“你想讓我去就直說唄。”
林墨池重新倒了一杯茶,捧著到她麵前,“本王不是擔心勞累了你嗎?”
上次在徽州的時候,季雨歌開設的義診棚子很是有效,此次折子上著重提起了疫情,林墨池第一個就想到了她。
實在是別人他不放心,隻不過這麼做有點對不起她。
“你之前不是一直抱怨太醫署的學生沒有正經的實習地方嗎?這一次去賑災完全可以將他們全都帶上,你還可以一邊救人一邊教他們,對於他們來說也是難得曆練的好機會。”
季雨歌很想給他一個白眼。
太醫署的學生想要機會有的是,不說民間有不少人主動來求醫,就連兵部都在眼巴巴的等著,還不至於剩下。
說的好像太醫署的學生沒人要一樣。
“不必了,現在軍中都在爭搶太醫署的學生,我不讓他們去是因為之前出現過問題,想要軍醫在軍營中過得好,首先要提高軍醫的待遇,我最近在爭取給軍醫授予軍銜,暫時不讓他們出去了。”
季雨歌悄悄的瞥了他一眼,“太醫署的學生都是經過這麼多名師指點的,如果放在軍營裏隻是一個匠人難免辱沒了他們,我再給他們爭取好一點待遇。”
“這些人可都是我們精心培養起來的,不說傾囊相授也差不多了,萬一去了疫情再損失幾個,我倒是沒什麼,隻怕你爹會心疼。”
“……”
林墨池思考了一會,將手搭在她的腰間:“父皇不會心疼的,隻要是用在正地方,父皇不會心疼,再說太醫署不是又招了一屆學生嗎?這一屆學生比之前還要多出很多人。”
季雨歌背過身子不理他,“一年級的學生好多什麼都不懂,二年級的學生有些已經學的有模有樣了,來太醫署就是鍍金的,是不一樣的,再說了他們學成了要去軍營的,就連我都阻止不了,你想要他們去治病,跟兵部說去。”
林墨池:“……”
說來說去,季雨歌就是不答應,林墨池倒也不強求。
主要是說不過她,他說一句,季雨歌肯定有十七八句在等著自己。
季雨歌見他不太高興,心裏有些癢癢的,“你就不想想,要是我們都走了,兩個孩子誰來照顧?家裏還有這麼多的事情。”
林墨池見她鬆口,從後麵抱住了她,“王府裏麵這麼多人,自然能夠照顧好他們的,再不行就送進宮裏。”
“不行。”季雨歌連連搖頭,“還是讓他們留在王府裏,讓崔嬤嬤他們好生照顧就是了。”
【她相信皇後,就是擔心兒子在太孫麵前吃虧,畢竟她兒子剛剛能坐起來,論起打人差遠了。】
林墨池不明白,為什麼她總是覺得太孫會欺負兒子,好吧他也擔心兒子被欺負,可他絕對沒把太孫想象成壞人。
“這麼說來,你是答應要一同前往了。”
季雨歌啐了他一口,“我不答應也不行啊。”
林墨池抱著她晃了晃,“有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季雨歌沒好氣地戳了他兩下,恨不得在他的胸口戳出百八十個洞來。
“人家對待妻子都是疼愛有加,一點兒都不想讓對方吃苦,你可倒好,一心想把我往外麵趕,就想要榨幹我身上的利用價值。”
越說季雨歌越是委屈。
【掙錢不會,花錢倒是大手大腳。】
【好事沒有她,壞事上趕著找她。】
【她怎麼這麼倒黴,找了這麼一個男人。】
林墨池摸了摸鼻子,他真的有這麼差勁嗎?
他一直都覺得季雨歌可以抵抗得了任何的疫病,畢竟她有一個神奇的實驗室,至於錢,他最近很少花錢了,而且他還賺錢了。
林墨池以為她是真的委屈了,忙說:“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季雨歌的麵色好了一點,“都答應你了,哪有反悔的。”
林墨池笑了,“本王隻是覺得你有經驗,而且有你跟在我身邊,我心裏也能踏實,這一去怕是不知道要多長時間回來,少則三個月多則可能半年,你舍得本王?”
季雨歌心裏說了一聲舍得。
林墨池抽了抽臉皮,“就算是你舍得,本王還舍不得,不管是好是壞,本王去哪裏你就要去哪裏,你休想找機會跑掉。”
季雨歌氣的叉腰,“你還賴上我了是不是?”
“是。”
林墨池突然無賴起來,而恰好季雨歌就喜歡他這一副無賴的樣子。
季雨歌答應他了,自然要說到做到,她也想過了,若是林墨池當真出去一年半載的,她肯定也會想念的,雖然兒子她也想念,但是想來孩子小,不記事兒,就算他們出去一兩年回來的時候照樣親近。
年幼的林錦麒:“……”
林墨池在禦書房裏跟皇上求了一上午,最終皇上還是答應讓他做主官,林墨池順道提起了關於太醫署的事情。
皇上本來憂心疫情,聽說太醫署的學生也要過去瞬間眼前一亮。
皇上突然想起當初林墨池在徽州的時候,上過一道折子,就有提到過季雨歌開設義診棚子的事情。
他讓人將那道折子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