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芸看著她一臉肉疼的樣子，心情越發了好了起來，她說的對，花錢也隻能讓人快樂的，而且不花錢就能夠得到實惠就更讓人快樂了。
三人路過桃花笑的時候，看到裏麵生意興隆，有不少的人來來往往，門口還站著幾個穿著差不多的姑娘，臉上的妝容也是極為有講究的，肯定是精心化過。
“我看她們笑得臉都快僵了吧。”郭萱真不屑的說道。
被她這麼一說，季雨歌突然想起來了，“這些姑娘是醉仙樓的吧？”
郭萱真為了確認又看了一眼，“我記不太清，不過看著有點像，她可能也是受了玉琅王妃的啟發，才會用醉仙樓的姑娘，現在醉仙樓和鳳仙樓一直在搶生意。”
“雖然沒了韓雲一，但是張媽媽又從別的地方買了幾個佳麗回來，正在精心調教，據說效果也不錯，鳳仙樓也出了新曲子，也有幾位俏麗佳人，雙方鬥的挺火熱的，不過我大哥他們還是喜歡去鳳仙樓。”
季雨歌有點想念鳳仙樓的歌舞了，“話說我也好久沒去了，不知道鳳仙姑娘的絲帶舞跳的怎麼樣？”
“可好看了，我覺得比之前韓雲一跳的舞好看多了，起碼人能夠看得懂，節奏也挺好的。”
崔文芸略有些驚訝地問：“郭姑娘時常去鳳仙樓嗎？”
郭萱真笑容一僵，“也不是經常去，有的時候大哥回來晚了，我會代替管家去找他，進去了難免會聽上一兩首曲子，梅媽媽也熱情，有的時候在那裏聽曲子還挺好的。”
在那個地方，沒人會笑話她行為粗鄙，隻會一口一個郭姑娘郭姑娘的叫著，雖然有些人的笑很謙和很曖，昧，但是總比外麵那些笑麵虎要好多。
說著說著，一行人就來到了有鳳來儀閣。
太子妃親自前來，自然是有護衛的陪同，季雨歌讓徐樹將二樓的雅閣收拾出來，又找了最好的裁縫上來，讓她們一一挑選布料。
崔文芸也豪華了一次，將最時興的幾套款式全都點了一遍，加起來有十幾套。
季雨歌看的心驚肉跳的，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表姐你這樣不行的，你這屬於報複性消費，再說也不劃算，我們有鳳來儀閣閣的款式一個季度一換，下個季度就不流行了，你這買回去也穿不了幾次，你不如先買幾套回去，然後等下個季度出新品了你再買新品。”
崔文芸選擇相信她，“那好吧。”
季雨歌又讓人點了一些飲品店的飲品，飲品店裏郭家也是有股份的，郭萱真嚷嚷著要請客，季雨歌也沒跟她計較。
崔文芸就看著季雨歌把那句該省省該花花貫徹了個徹底。
“表姐，最近來了一批特別暖和的布料，是用蠶絲做的，小孩子皮膚嫩，穿硬的布料恐怕會劃傷皮膚，你不如也扯一些布料回去，給幾個孩子做衣裳，我們家的兩個孩子穿的就是這個料子做的。”
就是有點小貴，要不是林墨池堅持，季雨歌還有點舍不得。
崔文芸對孩子的事情一向上心，試了一下手感，布料摸在手裏的確柔軟，而且還有彈性。
“是不錯，給我帶兩匹回去吧。”
季雨歌抽了抽嘴角，“兩匹太多了吧？”
崔文芸嘴角翹了翹：“李側妃和另外兩位怕是也要生了，估摸著沒多久了，到時候總不好厚此薄彼。”
“小孩子的衣服都差不多，直接把公主和太孫大皇孫的衣服給他們穿就行了，我想皇後娘娘也不會說什麼的，再說小孩子懂什麼，小孩子本來就應該穿舊衣服，這些事情宮裏人都懂，不會說你的。”
崔文芸哭笑不得：“你也太節省了，一兩件衣服而已，又不是沒錢。”
季雨歌又說：“他們不好意思要，我好意思，剛好你們家的孩子比我們家孩子要大，穿的衣服肯定也差不多，回頭表姐收拾收拾太孫和兩位公主穿剩下的衣服給我送來唄。”
崔文芸知道民間貧苦人家有換衣服穿的習慣，其實她本人也不是很在意的，就是怕人家嫌棄，既然季雨歌不嫌棄，她就更沒話說了。
“也好，回頭我就讓人收拾收拾，還有一些衣服是他們沒穿過的。”
“這感情好，不用花錢也有新衣服穿了。”
崔文芸苦笑著搖頭，買完了衣服又去買首飾，最後還去飲品店買了一些果茶回去，大包小包的看著可不少。
林晟淵剛好從宮中回來，就看到大包小包的往東宮拿，一時好奇便湊了上來，“這些都是什麼？”
“這些都是太子妃今日出去買的，有一部分是玉琅王妃送的。”
林晟淵有些驚訝，在他印象中，崔文芸一直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會突然出去了？
“太子妃出去買東西了？這些東西叫下人買回來不就好了？”
“太子妃說出去有點生意要跟玉琅王妃說，皇後娘娘也說讓太子妃出來走一走。”
林晟淵就沒再說話，這兩日父皇母後逮著機會就讓他對太子妃好一點，他也就是那一日動手了，其他時候都是躲著的。
林晟淵想到自己批了一天的折子，又被父皇罵，反觀太子妃出去買了一天東西，真是敗家。
剛踏進東宮，就看到蓮心收拾了幾個包袱正往外走。
“站住，這是什麼？”
“給太子殿下請安，這些都是幾個孩子剛出生時候穿的衣服，太子妃說讓給玉琅王妃送過去。”
“把穿過的衣服送過去，這不是折辱人家嗎？”
蓮心嘴角微微勾了起來，殿下也知道折辱，當初送給玉琅王妃金釵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會折辱到玉琅王呢？
“是玉琅王妃說的，小孩子皮膚嫩，小孩子穿過的衣服穿在身上還舒服，而且小孩子長得快，這衣服也穿不了多久，裏麵還有一些幾位殿下沒穿過的衣服。”
聽到是季雨歌要求的，林晟淵也沒說什麼，隻要不是折辱了人家就好。
“既然是玉琅王妃要的，那就送過去吧。”
“是。”
林晟淵本想回書房，但是想了想又鬼使神差的來到了崔文芸的院子。
崔文芸正比劃著新衣服，還有新首飾，如少女一般燦爛的笑容，再一次浮現在臉上，林晟淵看著有些晃神。
他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笑容了？
崔文芸正高興，突然察覺到丫鬟的表情有些怪異，微微回眸就看到門口的林晟淵，他看到自己回頭還露出了一個自以為是很溫潤的笑容。
崔文芸卻笑不起來，“殿下怎麼來了？”
冷，一股極致的冷，朝著林晟淵的四肢百骸衝了過來，一股無名之火從心底裏燒了起來，“怎麼本宮還不能來看你了？”
“殿下有時間還是去看看李側妃，太醫說要不了多久她們就要生了，這個時候正需要殿下關懷。”崔文芸語露嘲諷：“要是能夠多生幾個兒子出來，對殿下來說不也是好事嗎？”
“崔文芸。”
崔文芸隨手將衣服遞給下人，沒有了往日的恭敬和親近，眼神格外的疏離。
“殿下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就請回去，別忘記父皇可交代過，殿下是不是還有課業沒做呢？”
“你……”
崔文芸淡淡一笑，從他身邊路過，給了他一個讓他看不懂的眼神。
林晟淵一時間甚至忘記了生氣，徘徊在她的眼神裏。
她竟然敢如此大膽，竟然敢無視他？
崔家的姑娘不一直很懂禮數的嗎？
怎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
林晟淵的心跟著一慌，就這麼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書房，可回到書房之後，卻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