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學生可寶貴了，將來可都是要用在正地方的，皇上不太舍得用。
季雨歌理直氣壯的說，“這點苦都受不了怎麼做軍醫，如果連西郊大營都去不了，上戰場怕是也受不了苦，幹脆回家吧，皇上放心，最近太醫署的學生正在進行體能訓練，不會掉隊的。”
皇上在思索的時候，賀老將軍笑了，“皇上，老臣看玉琅王妃的建議不錯，不如就答應了吧。”
軍中的人苦，受傷了隻能自己挺著，或者找外麵的大夫。
如今有大夫願意給看看為什麼要拒絕？
雖然是一群學生，可剛才他也看了，比外麵的人強。
皇上也打算答應，季雨歌說的對，這點苦都吃不了，將來如何上戰場？
隻是他好奇為何賀老將軍對季雨歌如此的另眼相看？
“老將軍對我這兒媳婦兒很滿意。”
“臣聽聞給傷殘將領安裝假肢的事情，就是玉琅王妃最先提出的，太醫署也是她在負責，雖是女兒身，卻有如此本事，實在令人稱讚敬佩。”
難怪了！
皇上疑心漸消，衝著季雨歌說：“既然如此，光在西郊大營訓練怕是不夠，京城附近的滄州，淮州茂州以及遠一點的青州江州，你們都可安排人去學習。”
季雨歌亮了起來，“還是父皇思慮周全，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皇上有些小得意，他好歹當了這麼多年皇上，運籌大局怎麼也比她個小姑娘厲害。
賀老將軍則深深的看了一眼季雨歌，又看了一眼旁邊的林墨池，眼底閃過一道暗芒。
沒想到，皇上有朝一日也會敗到這麼一個小丫頭的頭上。
這麼好的丫頭，真是便宜玉琅王了。
林墨池察覺到賀老將軍在看他，很有禮貌的衝著他微微晗首。
這一幕被林晟淵看在眼裏，心中微微有些不太舒服。
若是太醫署的軍醫培養出來，散布到各地方的駐軍，時間長了，軍中上下必定會感激季雨歌，感激季雨歌，自然也會感激林墨池。
屆時，在軍營之中怕是隻知玉琅王，不知太子了。
林晟淵喝完了藥之後，就跑去了茅房，然後腿腳發軟，覺得這樣去見皇上有失顏麵，便告罪了一聲，直接回了東宮。
皇上見一旁賀老將軍笑眯眯地，頓時覺得顏麵有失。
就連小六他們幾個都不怕，堂堂太子有什麼可怕的？
不就是肚子裏有蟲子嗎？打出來就行了。
皇上心中不悅，卻沒說什麼。
此時已經臨近黃昏，比試了一整日的少年們，未曾進食，未曾喝水，甚至未曾休息，絕大部分的人都是靠著頑強的毅力堅持到現在。
最後一場，正是賀老將軍的小孫子賀青，對戰郭大將軍的侄子郭豪。
兩人都是年青一代的翹楚，備受關注。
季雨歌待了一天，沒幹什麼，卻也覺得有些累，有些昏昏欲睡，林墨池站在她旁邊，用身體給她做支撐，還伸手擋住了夕陽的餘光。
季雨歌往演武場那邊望去，剛好能夠看到兩個被夕陽籠罩的少年。
“好看嗎？”
“跟你比還是差了不少。”
林墨池嘴角勾起了一條縫隙，大手輕輕按住了季雨歌的肩膀，兩個人依偎在一起，更能吸引人。
賀老將軍微笑著搖了搖頭，皇上隻覺得牙疼。
這時，孫夫子提著官袍，從台階上走了上來，跟著看守的小太監說了幾句，小太監便焦急的走了上來。
“皇上，太醫署的人來報，說兵部尚書殷大人的兒子殷羹爻腹痛不止，懷疑是縮腳腸癰，想請玉琅王妃去看看。”
闌尾炎？
季雨歌打起了精神，起身衝著皇上行了一禮，“父皇，兒臣過去看看。”
皇上也嚴肅了許多，殷羹爻是隱世理的小兒子，這要是出事……
“快去吧。”
林墨池正要行禮，皇上也不耐煩地衝著他擺了擺手。
等兩人走遠了之後，皇上沒好氣的歎息一聲，“我這兒子，別的都好就是懼內。”
賀老將軍瞥了他一眼，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玉琅王懼內，玉琅王妃敢如此還不是皇上慣的？
“皇上，玉琅王人品貴重，玉琅王妃聰慧有佳，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段，有這麼一個有本事的兒媳婦兒，您該偷著樂才對。”
皇上其實早就看開了，隻不過有的時候見這兒子太寵著季雨歌，他這個做老父親的心裏有些心疼，可是在心疼過後也覺得兩人是般配的。
其他孩子，幼年之時都有母親在身邊，唯獨林墨池沒有，偏偏他從小聰慧懂事，比太子還更勝一籌，為了太子皇上有的時候難免會委屈他。
從心裏，他是希望兒子過得好的，自從娶了季雨歌之後，人也變了，以前高冷的不行，現在看著才像是一個人了。
其實有的時候皇上看了都不禁羨慕。
妻妾成群坐享齊人之福未必有多好，有的時候，身邊隻守著一個人才是好。
季雨歌趕到的時候，兵部尚書殷世理正圍著兒子，滿頭冒汗，有兩個大夫正蹲在擔架的旁邊，為殷羹爻診治。
看到季雨歌來了，殷世理立刻雙眼放光門的迎了上去，“玉琅王妃你在這裏太好了，勞煩您給我家這不成器的小子看看。”
殷羹爻已經疼得嘴唇發白，根本沒有力氣睜開眼睛，好像每呼吸一口氣都能夠牽扯到全身各處的疼痛。
季雨歌衝著殷世理的點頭，然後上前摸了摸脈，又看了看他的臉色還有眼皮。
情況不是很好。
她跟一旁的兩位夫子對視一眼，兩人衝著他微微的搖頭，情況不是很好。
看著季雨歌摸了一下殷羹爻的肚子，殷世理嘴角抽了抽，忍不住看向一旁的玉琅王。
見林墨池麵上沒什麼反應，他心裏鬆了一口氣，然而這口氣還不等完全鬆下，緊接著心又跟著提了起來。
就聽殷羹爻哇的一聲慘叫出來，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殷世理焦急地正要上前，就被林墨池給攔住了。
季雨歌衝著外圍的人吩咐，“去找人要一間幹淨的房間，他這個情況耽誤不得，必須馬上開刀。”
孫夫子緊忙轉身離開。
季雨歌讓太醫署的大夫給殷羹爻紮了兩針，眼見著殷羹爻的情況有所緩解，可他的表情依舊是痛苦的，再加上打了一天精神和體力都不是很好。
簡直是雪上加霜。
“殷大人，你也看到了，令郎的情況不容樂觀，當務之急是需要馬上開刀做手術。”
殷世理倒是聽說過季雨歌能夠治療內傷，可是真到了自己兒子這裏，他還是拿不定主意。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季雨歌看了眼身後的幾位夫子，他們朝著季雨歌搖了搖頭。
在古代闌尾炎被稱之為縮腳腸癰，得了這種病，隻能靠吃藥緩解，太嚴重的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起碼目前為止，他們沒有好的醫治手段。
“殷大人，令郎得的是縮腳腸癰，這種病我想你應該聽說過，他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就隻有開刀能夠保住他的性命。”季雨歌沒說太多。
縮腳腸癰，殷大人還真聽說過，他們家就曾經有人因為這病死了，都沒挺過三個月，死的時候那淒慘的樣子，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沒想到如今自己的兒子也得了這種病。
殷世理紅著眼眶，攥了攥拳，“玉琅王妃，你有幾成把握？”
季雨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他的腹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伺候殷羹爻的下人忙說道：“從早上的時候就開始了，三公子覺得沒什麼事兒就沒放在心上，剛才和曹炳權打了一仗之後，還沒下場三公子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