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過來看看,冒昧的問一句,他是不是腿上有傷?”
此話一出,賀老將軍臉色驟然一變,警惕地看了一眼季雨歌。
莫非是來落井下石的。
季雨歌見他誤會了,連忙擺手,“兩位別誤會,我是過來幫忙的,想來兩位應該知道我是幹什麼的。”
賀青緊緊的握住了祖父的胳膊,有些緊張的看著季雨歌。
賀老將軍則眉頭緊鎖地望著季雨歌。
季雨歌坦然的任由他打量。
半晌之後。
“那就辛苦玉琅王妃了。”
他倒要看看玉琅王府想要搞什麼鬼。
季雨歌讓賀青坐在台階上,抬起了他的腿。
“疼不疼?”
賀青頭一次被這麼漂亮的姑娘親近,有些羞澀的點頭,“……有點兒。”
賀老將軍臉色驟然陰沉下來:“你的腿是怎麼回事?”
賀青:“……”
季雨歌笑著打圓場:“沒事,應該是練武的時候不小心錯位了,不嚴重,能夠感覺到微微的刺痛,其實走路是看不出來的,不過一會兒你要上場比武,怕是會影響你發揮,我現在幫你正過來,可能會有一些疼,你忍著一點。”
賀老將軍瞬間轉換的像是另外一個人,和顏悅色地衝季雨歌點了點頭,“有勞玉琅王妃了。”
季雨歌搖了搖頭,半蹲在台階前。
摸索了片刻,隻聽哢嚓一聲,賀青還來不及喊出來,腿就已經正過來了。
季雨歌拍了拍手,“你活動一下試試。”
賀青眨了眨眼,遲疑了一下,才紅著臉站了起來,打了兩下拳。
發現之前的刺痛感完全消失不見了,他的眼睛亮了起來,“爺爺,我沒事兒了。”
賀老將軍臉上的笑意深了許多,打了他一下,“還不快謝謝玉琅王妃。”
“不必如此,我這裏有一瓶舒筋活血的藥酒,雖然你的腿現在已經正過來了,但是晚些時候可能會有些酸疼,你將這藥酒塗抹在關節的位置,要不了兩天就沒事了。”
賀青在賀老將軍的示意下,雙手接了過來,真誠的說道:“多謝玉琅王妃。”
就在這時,軍鼓敲響了。
報名參賽的人員紛紛聚集到了演武場的中,央,賀青跟賀老將軍打了一聲招呼之後也走了。
賀老將軍精神還算矍鑠,臉色略黑,能夠看到風霜的洗禮,在領口處還有一道很深的刀疤,想來當時定然是命懸一線,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
季雨歌心念一動,“賀老將軍,您若是不介意的話,可否讓我給你看看。”
賀老將軍微微一愣,正要拒絕的時候,季雨歌已經搶過了他的手腕。
賀老將軍:“……”
賀老將軍是陳年舊疾,這些年來懆心費神,導致很多隱疾隱忍不發,如今已經到了瓶頸,再不醫治,恐有性命之憂。
季雨歌內心歎息了一聲。
為了不讓賀老將軍瞧出異常來,季雨歌朝著孫邈邈招了招手。
“賀老將軍想來您不介意後輩學習一下吧。”
賀老將軍麵對三個女孩子,瑩瑩的目光也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三個女孩子排著隊上前為賀老將軍診斷。
本來對季雨歌行為很是好奇的一種人,突然明白過來,這是把賀老將軍當做是病例了,如此不尊重賀老將軍實在是過分。
一些本就對季雨歌不爽的人,暗搓搓地打算回去寫個折子參奏她一本。
賀老將軍見季雨歌真的把自己當做是教學的案例,也不由得苦笑出聲,心中的負擔陡然減輕了不少。
“你們回去至少要拿出三副藥方回頭我要檢查。”
孫邈邈三人老老實實的點頭,季雨歌就跟賀老將軍提出了告辭。
“將軍,這玉琅王妃到底搞的什麼把戲啊?”一旁的老仆人在四人走了之後問。
賀老將軍渾濁的雙眼露出了一絲清明:“不必在意,玉琅王妃眸色清明,應該沒有惡意,想來是憐惜我們孤寡老人,特意出手相救。”
“將軍……”
“不必在意。”
老仆人這才不說話,隻是望向季雨歌方向的時候多了一絲感激。
自從老將軍回朝之後,賀家從原本的明庭若是變得冷冷清清,儼然已經到了京城的邊緣。
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戶部送一些酒麵過來,皇上也偶爾賞賜一些東西,已經好久沒有人主動幫忙了。
“老將軍聽說,玉琅王妃醫術高明,能夠剖腹取子,做常人不能想的事情,不知道她能不能幫您看病?”
“算了,我的身子自己知道,不必麻煩了,再給我兩年的時間,等到青兒娶妻,我也就能合上眼了。”
“將軍您不能這麼說……”
賀老將軍擺了擺手,止住了老仆人的話。
自己的身體情況自己清楚,隻怕藥食無靈。
報名參加禦林軍選拔的人已經開始上前領取號碼牌,周圍的聲音也漸漸弱了下來,但仍舊有很大一部分人對著場地上的青年們品頭論足。
甚至還有人在叫衰,說某某某下去吧,某某某毛都沒長齊就想參加禦林軍考試。
場地中,央的少年們,扯著嗓子還嘴。
按照比賽的規則,勝者即一分,敗者不計分,相鄰兩個人會進行比賽,比如第一場,一號和二號對陣,等到下一場之後就是一號和三號對陣,再往下就是一號和四號以此類推。
有多少人就可能進行多少場比賽,可是在比賽的過程中刀劍無眼,很多失敗的一方都會受傷,進而退出比賽。
如此一來,上百人可能也就打個七八十場。
朝中不少老將軍都趕到了現場,就坐在賀老將軍的身後,文人可能會斯文裏酸氣的,可是武將卻沒有那麼多花花腸。
即便是再怎麼狂傲,在前輩的麵前還是要予以尊重,畢竟他們身上的功勞都是拿血拿肉拿家中血脈換出來的。
因此賀老將軍坐在高位上,沒有人坐在他的身側,甚至身後隔了兩個台階才有人坐著。
鎮遠侯和茂昌侯也在其中,兩家都有子弟參與此次考核,不像以往,兩家人並沒有坐在一起,甚至還有點兒劍拔弩張的味道。
經過上一次袁伊霜和韋佳麗投毒害季雨歌的事情之後,兩家人的態度就到了一個冰點。
鎮遠侯找相熟的將軍侯爺公爺說話,茂昌侯也在找自己相熟的人。
有性格直爽的人開始抱怨自家的子弟,說混賬不成器,不知道能撐幾場,不如早早退出,別給老子丟人之類的。
旁邊的人就跟著勸著,說自家子弟也不成器,沒準一兩場都撐不住。
倒是嫌少有人誇讚自家子弟,說的最多的就是賀青年少有為,得和將軍真傳之類的,聽到這些賀老將軍麵色無常,心裏也沒有什麼波瀾。
擂鼓聲響起,比賽正式開始。
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人出了連環拳或者連環腳,再就是剪刀手,擒拿手之類的一擊必殺速度之快,讓人不禁乍舌。
這個時候,就是太醫署的人上場的時候了。
有老禦林軍抬著擔架上前,將受傷的子弟抬下場地,交給太醫署的人,太醫署的人便帶著學徒們上前。
最慘的剛出手就被人打斷了腿,正哎喲哎喲的叫著。
太醫署的夫子們有心要大展身手,動作很快麻利的拿出手帕塞到人的嘴裏,然後在他的骨頭上隨便捏了幾下,確定沒什麼大礙之後,哢嚓一聲就掰了過來。
一旁的學徒還沒等看清楚,人就已經治好了,準確的說人就已經疼暈過去了。
“……”
回過神來的夫子,忘記自己是來教授學生的,說道:“戰場上戰機稍縱即逝,看病治療一定要講究快準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