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歌之前已經知道了此事，因此並沒有多麼驚訝。
“不管太子將來有多少孩子，你的孩子都是嫡子，皇上有七位皇子，太子的地位卻是無法動搖的，這一點你要明白。”
崔文芸勉強心裏好受了一點。
如果這個孩子是王側妃自己生的，自然會威脅到她的孩子，可如果隻是一個丫鬟生的，就不一樣了。
崔文芸想明白了，也笑了，“你說的對。”
王家野心勃勃，不得不防。
之前的二十萬兩銀子還沒找回來呢，崔文芸和孩子可不能有事。
“表姐，孩子怎麼能夠交給王側妃撫養呢？你才是太子妃呀，東宮裏的孩子都要叫你一聲母妃，你想想王爺，就該知道這其中的道理了。”
崔文芸心中驟然一驚，這才明白其中的關鍵。
是她糊塗了，她不該將注意力放在太子和別人生的孩子上，應該放在孩子由誰撫養上。
“多虧你提醒我，要不然我還真忘記此事了。”
既然孩子生母出身低微，要找一個人撫養，她自然當仁不讓，再不濟也要交給別人，總之絕對不能交給王側妃。
“表姐，王側妃可能已經知道她不能生子的事情，你一定要小心。”
崔文芸冷笑一聲，“藥不是我下的，是皇後下的，她就算是要記恨也應該記恨皇後。”
“可是她未必這麼想。”
難不成還能跟皇後去辯論，況且皇後的出發點也是為了她。
崔文芸：“……”
她也想到了這一點，“我知道了。”
隨後，又拍了拍額頭，“懷孕之後，我的精力是大不如前了。”
以前這些事情她不用人提醒，都能想到，生了孩子之後好像變笨了。
“你沒聽說懷孕傻三年嗎？所以我才不打算要孩子呢。”
崔文芸被她逗笑了，忍不住點了點她的腦袋。
“這話要是讓玉琅王知道，肯定要揍你。”
“他才不會揍我，他首先得打得過我才行。”
崔文芸有些羨慕地看向季雨歌，他們兩個之間的差別不在於身份，而在於性格，即便是太子打她，她也不會反手。
可換做表妹，隻怕玉琅王沒動手，她就要先動手了。
她還有旁人不會的本事，醫術，而她除了琴棋書畫，管理家事以外，沒有其他的特長。
季雨歌說了幾句話，正要走，就被太子的人叫到了書房。
林晟淵免了她的禮節，請她坐下，季雨歌看著桌麵上的棋盤，搖了搖頭，“太子我不會下棋。”
林晟淵笑著合上了棋盒，依舊請她坐下，這一次季雨歌倒是沒有拒絕。
“你去看過北晴了。”
“誰？”
太子恍然大悟，笑著說，“父皇已經給公主起了名字，大公主叫南湘，小公主叫北晴，大皇孫取名林錦承。”
名字剛定下來的，禮部還沒有下正式的旨意，知道的人不多。
季雨歌覺得孩子的名字取得不錯，都很好聽。
“已經看過了，北晴公主身體有些孱弱，以後需要精心養著。”季雨歌聞到了酒味，忍不住提醒，“太子殿下喜歡喝酒，可小的孩子是聞不了酒氣的，所以太子殿下去看孩子的時候，最好不要喝酒。”
林晟淵愣了一下，他就喝了一小口，她都聞到了？
“本宮記下了。”
季雨歌見他是真的在乎三個孩子便鬆了一口氣，還好他還在乎孩子，要是連孩子在我不在乎了，可真是人渣。
這時，有宮人端上來茶水。
“這是本宮從淮州親自摘的茶，是當地的特產，雖然比不上毛尖兒鐵觀音，但別有一番風情，玉琅王妃也可以嚐嚐。”
季雨歌不太懂得品茶，在她看來茶葉就分紅茶和綠茶，至於這些品類不都一樣嗎？
不過她還是裝作很不錯的點頭。
林晟淵覺得她有品位，眼睛眯了眯，“既然你喜歡，回頭帶一罐子回去。”
“……那就多謝太子了。”
“你喜歡就好，淮州還有瑪瑙礦，本宮特意讓人打造了一批首飾，既然你來了，也省得本宮派人送過去了。”
瑪瑙的價格遠遠比不上翡翠，哪怕是一整套的首飾下來，也不過百兩銀子。
因此季雨歌並沒有拒絕，很痛快的答應了。
林晟淵還以為她會拒絕，連理由都找好了。
收了禮物季雨歌就不太想呆了。
“太子殿下，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回太醫署了，那邊還有課呢。”
“嗯，等等。”
林晟淵糾結的叫住了她，貼身的公公看了一眼，連忙退了出去。
季雨歌有些警惕地看著他：“太子殿下？”
【他想幹什麼？】
林晟淵一看她如此防備嗎，也意識到不妥，緊張連忙後退了兩步，“玉琅王妃別誤會，本宮隻是想讓你幫我看看本宮，出去這一趟，身體可有虧損。”
“原來是這樣，早說呀。”
林晟淵：……這種話他怎麼說得出口呢？
季雨歌一直告訴林晟淵，要好好保重身體，很多東西都不能吃，但是這一次去淮州，每日修建堤壩疲憊的很，林晟淵一時間嘴上就沒有管得住嘴，吃了很多禁，忌的東西。
因此他很是擔心自己身體。
季雨歌按住他的脈搏，秀眉輕皺，“太子之前是不是喝過鹿血？”
林晟淵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麵對季雨歌真誠的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
正要解釋，季雨歌又問：“除了鹿血以外有沒有吃過牛肉？”
林晟淵：“……吃過，可當時是因為……”
“除了鹿肉牛肉以外，殿下有沒有服用過其他的補藥。”
“……”
“……”
“……”
林晟淵剛開始還挺尷尬的，嚐試解釋，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季雨歌的問題給壓下去了，到最後不管季雨歌問什麼，他都很快回答。
問題越多，他的心越沉重。
季雨歌收回了手，問：“殿下想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自然是真話。”
季雨歌觀他麵相，搖了搖頭，“殿下竟然來找我，說明你已經感覺到身體不太舒服了，你是沒有管住嘴，導致身體有些虛不受補。”
季雨歌不太喜歡不聽醫囑的病人，因此語氣不是很好，“本來你的身體已經調養過來了，可一下子服用了這麼多的補藥，有些補過頭了，接下來要再吃一段時間的藥。”
“也就是說本宮還有救？”
“看調養的效果，不過殿下你已經不年輕了，有些東西用過了可能就補不回來了，為了長遠考慮，你還是不要太貪歡的好。”
最後一句讓林晟淵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紅暈，又升了起來，他張了張嘴，囁嚅著唇，可是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季雨歌給他開了兩個方子，一個是藥浴的方子，一個是口服的方子。
“不用紮針嗎？”
【倒是可以紮針，而且紮針可以讓他身體快速好起來，不過季雨歌有點生氣，他懷疑林墨池，她才不願意來給他紮針呢。】
“針法我會告訴太醫院的。”
林晟淵有些失望，“不是你幫我紮針嗎？”
“太子殿下，以後你身體都要交給太醫院負責。”
【她又不是他的專職醫生，可不是他隨叫隨到的人。】
若是交給太醫院負責，豈不是父皇母後就知道了？
“這件事兒？”可不可以不要讓太醫院負責？
“太子殿下，你可別讓我為難，你的身體必須交給太醫院負責才行，萬一回頭你的身體出了什麼事兒，豈不要怪在我的頭上。”
季雨歌忙擺手，“我可擔不起這個罪名，再者說了，你現在身體也不是很嚴重，回頭好好調養調養就是了。”
林晟淵猶豫了，聽起來倒不是很嚴重，沒準兒父皇母後知道了之後，反而會更加疼他。
想到這裏，林晟淵就不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