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芸隻好讓奶娘將三個孩子抱下去,在奶娘的誘哄下,大皇孫和大皇孫女很快不哭了,不過因為哭的時間太長,鼻子紅紅的,有些一抽一抽的。
崔文芸和林晟淵的心都跟著揪著難受。
尤其是,小女兒的臉都白了。
“快快去找杜太醫過來。”崔文芸抱著小女兒,擔憂的不行。
她心裏麵是責怪林晟淵的,哪怕她知道林晟淵為什麼生氣,可看到女兒如此難受,做母親的心也止不住的心疼。
林晟淵看著繈褓中的小女兒,也很是自責懊悔,可想到玉瑞王被冊封為七珠親王,他就生氣,他辛辛苦苦在淮州三個月,結果就得了一點賞賜。
玉瑞王在京城不過是負責一些小事,就被冊封為七珠親王。
憑什麼?
從此以後,除了他和林墨池以外,他是最大的親王,換句話說,如果他和林墨池出了什麼事兒,他就是順理成章的繼承者了。
聖旨一出,林晟淵對林墨池心中的那點忌憚少了不少,大部分轉移到了林墨池的身上。
杜院正很快就來了。
“小公主,不過是受到了些許的驚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三個孩子還小,這個年紀的孩子最容易出事,伺候的人一定要格外小心,尤其是小公主,她的心肺要比一般孩子弱一些,必得精心養著才行。”
崔文芸連連感激,“有勞杜院正,本宮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你給我一句實話,小公主真的沒事嗎?”
杜院正點頭,“小公主沒什麼大礙,臣已經給小公主的奶娘開了藥,讓奶娘喝藥喂養小公主,養個幾天,小公主就沒事了。”
林晟淵皺起眉頭,焦急地問,“本宮聽說是藥三分毒,孩子年齡這麼小,吃藥會不會有損身體啊?”
“回太子殿下,小公主的情況必須要吃藥,雖說是藥三分毒,眼下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崔文芸便捏住了帕子,抽泣了兩聲:“本宮知道了,辛苦杜院正了,來人,送杜院正出去。”
林晟淵回身看著小公主,眼眶紅了,“都怪本宮,剛剛本宮也是一時生氣。”
要是往常,崔文芸一定會耐心地勸慰他,可此時看著女兒皺巴巴的小臉,她哪有這個心情,不罵他就不錯了。
林晟淵見崔文芸不說話,知道她是生氣了。
“要不然找玉琅王妃過來看看吧,說不定她有辦法。”
崔文芸有些猶豫,她本來是不想麻煩季雨歌的,可是相比於杜院正,她更相信季雨歌,她總是有一些別人想不到的法子。
萬一真的有辦法呢。
“蓮心,你親自去一趟。”
“是。”
季雨歌正在太醫署教授學生上縫合課,自然不是用活人來縫合,而是用豬腳,這些剩下的豬腳還能用來燉湯喝。
為此,季雨歌還特意讓玉琅王府的廚子在外麵等著,下了課就把這些豬腳拿出去燉了,也算給大家添個菜。
所以,同學們還是很喜歡上縫合課的。
學生們在上課之前都覺得縫合就跟繡花一樣,縫上就行了,可是真當自己上手才知道這有多難。
不但要順著紋理血管的方向縫合,用針也有講究,稍有不慎針就斷到裏麵……
總之實在是太難了。
“大家剛剛學習,不適應是在所難免的,以後勤加練習就是了,等你們學會縫合豬腳之後,我會讓你們縫合一些動物。”
“季夫子,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縫合活人啊?”
在太醫署裏,學生們見到季雨歌都是稱呼為季夫子的。
“隻要你們勤加練習,我會找活人給你們縫合的,不過人體構造比較特殊,需要不同的不同的針法,得慢慢學習,可能需要半年甚至一年的時間。”
聽了這話大家就頭皮一麻。
他們還要跟這些豬腳甚至是動物糾纏這麼長時間,想想就難受。
教室裏麵不隻有學生,還有一些敢來聽課的夫子。
他們純粹是來偷師的,當然他們是正大光明的來進行學術上的交流,大部分人都來了,偶爾樊韜也會來,因此沒有發生互相嘲諷的事情。
大家都很默契,一起偷師,一起學習。
“怪不得皇上讓玉琅王妃來做左署丞,她教的這些我們可沒接觸過,就這麼大大方方交給別人了,著實是難得。”
醫術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門手藝,所謂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大概說的就是他們。
哪怕是對於自家人,有的時候也得藏著掖著。
像季雨歌這樣,把自己知道的都交出來,著實是另類。
不過大家在心裏還是挺佩服她的,一來佩服她的醫術手段,二來佩服她的大公無私,即便他們做不到,對不妨礙他們欽佩。
上到一半,季雨歌就被蓮心給叫走了。
學生們不知道蓮心是誰,太醫署的這些夫子卻是知道她的,看到她出現在這裏,個個打起了精神,難不成是東宮出事了?
季雨歌也懷疑東宮出事了。
“是不是表姐出事了?”
“沒有,是小公主情況有些不好,杜院正來看過,開了藥,可是太子妃心中不安,所以才想您過去看看。”
“好端端的小公主情況怎麼就不好了?”
麵對別人蓮心可能會遮掩,可麵對季雨歌,蓮心就沒有那麼多顧忌,將林晟淵嚇到三個孩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季雨歌聽後,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對自己的妻兒發脾氣,算是什麼男人,江山若是交給太子,八成就到頭了。
季雨歌很快就到了東宮,她的診斷和杜院正是一樣的。
“表姐孩子還小,不能受驚嚇,杜院正也是為了保險起見才開藥的,讓奶娘把藥喝了吧。”
“沒別的辦法嗎?”崔文芸心疼孩子,“這麼小的孩子就吃藥,以後豈不成藥罐子了?”
季雨歌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可小公主的情況是天生的。
“小公主的確比別的孩子要弱一些,情況也比較特殊,隻能看她以後,等孩子到了七歲以後,可以給她找個練武的師傅,強身健體,能夠活到十五歲,應該就保住了。”
豈不是要擔心十五年?
女孩子很少有練武的,就連學騎馬的都很少,崔文芸將此事記了下來,隻要女兒能夠平安長大,學什麼她都願意。
等奶娘吃了藥,喂了小公主,小公主也不鬧騰了,很快就睡著了。
崔文芸也鬆了一口氣,季雨歌見她麵色不好,應該是照顧孩子辛苦。
也給她開了一副藥。
“表姐,雖然現在孩子已經出了滿月,但是最好還是不要帶她們出遠門,就在東宮呆著就行,也不要去院子裏閑逛,外麵還是有很多灰塵,對孩子不好。”
崔文芸又問了一些育兒心經,慢慢的心也安了。
季雨歌又看了看另外兩個孩子,他們還不錯,比妹妹好多了。
季雨歌見崔文芸的眉頭皺的緊緊的,像是有解不開的結。
安慰她道:“表姐養孩子就是這樣,你別難過了。”
崔文芸歎息一聲,來到了外室。
“我倒不是因為這個,就是太子回來之後總是疑心這個疑心那個的,我總是擔心。”
崔文芸話說一半兒,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季雨歌知道,林晟淵肯定是懷疑林墨池了。
【狗男人。】
“表姐你別想那麼多了,太子的事情皇上和皇後娘娘都管不了,你又如何能夠管得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照看好三個孩子。”
提起孩子,崔文芸眼底黯然一傷。
“王側妃的陪嫁丫鬟有了身孕,太子說了孩子生下來之後會交給王側妃撫養,我悄悄打探過,太醫說很有可能是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