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就說吧。”
季雨歌板著臉,靜靜的打量著她,眉宇皺的緊緊的。
如果不是季家沒人可用,她是不會來找李芳華,以李芳華愛林墨池的程度,應該不會看他遇險不管。
“隻要你給你堂哥寫一封信,讓他派人沿路去尋找使團的蹤跡,我就放你出去,之前的一切既往不咎。”
剛才從宮裏出來的時候,季雨歌就隱隱感覺到背地裏有人盯著她,回來這一路更是被人尾隨,這讓她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她擔心林墨池真的出了大事。
不,應該說他那裏一定是出事了。
李芳華的眼中充滿了疑惑:“為什麼要尋找使團的蹤影,難道說王爺出事了?”
“……”季雨歌沒有回答。
在李芳華的眼裏,季雨歌就是因為被自己看破了而沉默的。
她扔掉了剪刀,跑到了季雨歌的麵前,焦急的問:“王爺是不是出事了?”
“不知道。”
李芳華:“……”
看在她如此擔心林墨池的份上,季雨歌的語氣和緩了不少。
“我也不知道王爺是不是出事了,你我也知道,王爺在朝堂裏得罪了不少人,我擔心他回來一路會不太平,找你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
李芳華眉心鬆了鬆,想來也是,要是林墨池真的出事了,她隻怕早就哭了,還能這麼淡定?
她突然得意了起來,“我要是不寫。”
她被關了這麼久,要說沒有怨氣是假的。
她不光怨恨季雨歌也怨恨林墨池。
季雨歌才不受她的威脅:“你要是不願意寫,我隻能去找別人,隻不過你可能一輩子要關在這裏了。”
季雨歌看了她一眼,也不管她是否答應,轉身就走。
“我答應你。”
李芳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說完了之後又有幾分後悔,可很快想到自己能夠從這裏出去,那股後悔又被她給壓了下去。
季雨歌勾了勾嘴角,跟她鬥還嫩了一點。
李芳華一邊寫一邊試探地問:“王爺,真的沒出事嗎?”
“說了不知道。”
李芳華切了一聲,“王爺,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你也不會求到我的身上。”
季雨歌本來就有些心煩,聽了這話更加心煩了,“你到底寫不寫?”
李芳華被她嚇了一跳,寫到一半兒的信紙被汙了一塊,隻能重新再來。
她憤憤的哼了兩聲,不敢再說。
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等自己出去了絕對不會放過她。
季雨歌卻不管那麼多,她看了兩遍信,確認沒有什麼問題,便又重新交回了她的手裏。
“去李家找一個靠譜的人,將信送到你堂哥手裏,記住這件事,最好不要讓李家其他人知道。”
李芳華不開心的問:“為什麼?”
季雨歌狐疑的看著她,“你怎麼能確定李家所有人都是站在王爺這邊的?”
“……”李芳華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出什麼來。
她叫來了蘭芝,讓她去找可信任的人,等確認信送出去之後,李芳華看向季雨歌:“我已經做到了,你現在是不是應該說到做到?”
“從今天開始你的院子就可以正常進入了,我會讓廖管家給你重新選擇婢女,以後你就安安心心的當你的側夫人,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
不管李芳華心裏是怎麼想的,麵兒上卻沒有再和季雨歌起衝突。
其實她心裏也在犯嘀咕,林墨池是否真的遇到了危險。
如果他死在了外麵,她豈不就要成寡婦了?
她嫁過來到現在還沒有圓房,要是為林墨池守一輩子的寡,豈不是太可惜了。
季雨歌走了之後,李芳華坐在臥室裏,久久不曾出聲。
“側夫人,您這是怎麼了?我們都已經解了禁足,這是好事。”
李芳華的表情淡淡的,撇了她一眼。
“你知道什麼?要是王爺回不來,就算是解了禁足又能怎麼樣?”
“側夫人的意思是王爺出事了。”蘭芝大膽的猜測。
“雖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可是季雨歌既然來找我,說明她沒有辦法搭救王爺,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我們李家比他們季家還是強上很多的,可再強又有什麼用,王爺要是回不來,我豈不是要活守寡,早知道當初就不嫁過來了。”
這麼長時間,李芳華也算是明白了,林墨池心裏根本沒有自己,甚至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回事。
她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季雨歌。
現在還要活守寡憑什麼?
“側夫人,您這是認輸了嗎?”
李芳華瞪直了眼睛,想到跟季雨歌的交鋒,想到自己受到的委屈,一股恨意湧上心頭,“我才沒有認輸。”
她握緊拳頭憤恨的想,就算不是為了玉琅王,為了不讓季雨歌猖狂,也絕對不能認輸。
她一個死了親娘的孤女,憑什麼跟她比?
“也是時候去見見季雪心了。”
……
連著幾日,沒有林墨池的消息傳來,不說是皇帝,就連朝臣也察覺到不太對勁,漸漸的有人上折子汙蔑林墨池謀逆要造反。
雖然是空穴來風,但竟然有不少人附和。
季秋氣得不輕,當場就將這幾個人噴了回去,不說林墨池是他的女婿,他兒子還在使團裏,他們說玉琅王謀逆,是不是說自己兒子也參與了,簡直是胡說八道。
如此毫無證據的揣測當朝王爺,就連一向穩重的寇大學士都覺得甚是不妥,站出來說了幾句,立刻就有人跟風參幾位大人。
皇上一早就看那幾個人不順眼了,當場貶了他們的官職趕出京城。
一下子朝堂陷入了一片死寂。
朝臣們雖然麵上不在說此事,可私底下對林墨池的去向,卻是紛紛猜測。
幾日之後派去尋找使團的人,終於有了消息。
原來之前的幾波人都走錯了路,使團的人剛進入淮州就水土不服,大部分的人都病倒了,沒辦法,他們隻能先滯留淮州。
就在眾人鬆一口氣的時候,卻發現玉琅王根本沒有跟使團的人在一起,竟然不知所蹤。
原來在青州的時候,林墨池就帶了幾個貼身的人和使團的人分開了。
原因是有人行刺,玉琅王為了不牽連使團的人,隻身離開,使團的官員感動不已,紛紛上折子要求皇帝徹查此事,另外派人尋找玉琅王的蹤影。
皇帝氣憤不已,大怒,讓竇黎明派人出京城尋找。
下朝之後,季秋來到了禦書房,他不光是關心自己女婿,還有自己的兒子,折子上並沒有說季少風去哪兒了?
該不會在路上被人刺殺死了吧?
“你不必擔心,季少風和小竇統領都活得好好的,他們現在在赫州,玉琅王的外祖家。”
皇帝拿出了另外一封私密的折子,折子正是赫州刺史派人秘密送進京城的。
折子是季少風寫的,上麵描述了他們遭遇的襲擊,當時的悲慘情況。
得知兒子掉進了冰窟窿裏,季秋的心就咯噔了一下,人晃了晃。
皇帝連忙指了指竇黎明。
竇黎明三步跨作兩步地,上前攙扶著季秋。
“季太傅放寬心,季公子沒什麼大礙,隻是有些著了風寒。”
季秋點了點頭,現在也隻能這麼想了。
冰天雪地裏掉進冰窟窿,不會損了身子吧,萬一影響傳宗接代?
季秋眉宇微蹙,眼底閃過一絲惱怒,透著陣陣凜然的寒意。
最好不要讓他知道是誰害了他兒子,否則的話……
想到小竇統領和季少風是一起的,再看了一眼平靜的竇黎明,季秋也慢慢冷靜下來。
季秋站了起來,“皇上,一定是有人不想讓玉琅王回來,所以才暗中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