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維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韋世龍的身邊,他笑的殘忍,“桌子上有一瓶藥,你讓人下在他的飲食裏。”
韋世龍有些猶豫:“下毒的話,皇上不會知道嗎?”
這些年他不是沒有想過除掉甘旭琨,可他在皇莊上做苦役,表麵上是奴仆,可背地裏卻有人看著。
他要是可以動手早就動手了,用不著等到現在。
“這種藥吃完了,三天之內不會有什麼異常的反應,三天之後會慢慢變得虛弱,緊接著全身的血液凝固,宛若垂死之人,死的悄無聲息。”
韋世龍抓緊了瓶子,“多謝王爺,大恩大德末將無以為報,日後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
季雨歌奉旨入宮,本以為是賞花宴的事情,沒想到臨時多了一樁差事,還是個得罪人的活。
皇後慈眉善目的笑著,拉著季雨歌的手說個沒完,可季雨歌已經聽不進去了,她隻是看著皇後的嘴動來動去,眼角的皺紋像是魚的尾巴一開一合。
“你是個好孩子,這件事本宮就交給你了。”
“母後,您是打算將此事交給兒臣?可是兒臣從來沒有幹過這種事情,要不還是交給別人吧!”
季雨歌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皇後卻牢牢的握住了她的手,還從自己的手腕退下白玉鐲子,戴在季雨歌的手腕上。
季雨歌的眼睛亮了亮,鐲子質地通透,隱隱發著熒光,一看就是好東西,她的眼底閃過貪婪之色。
不行,不行,不能因為一個鐲子就被收買了。
“母後,這鐲子太貴重了,兒臣不能要。”
皇後的手如同鉗子一樣牢牢的抓住了季雨歌的手,倒不是季雨歌沒有力氣推開,而是怕傷到皇後。
“太子妃有孕,童婕妤要忙著籌備三皇子和你表妹的婚事,本宮的身體最近也不知道怎麼的,總是不舒服。”
皇後幾不可聞的歎息一聲,抬頭看向季雨歌,已經發黃的眼白滿是無奈。
“最近宮裏的事情太多,和親公主,兩位皇子成親,外邦公主嫁過來,太多的事情,本宮也是應不暇接。”
季雨歌趁機說:“母後,既然這麼多的事情要做,不如等事情做完了,再裁撤宮人,要不然他們出宮了,宮裏的事情要是怠慢了就不好了。”
皇後的身體一頓,“新的宮女馬上就要入宮了,宮裏的位置要是不讓出來,如何給新人呢?”
【話是不錯,但得罪人的事情為什麼要交給她呢!】
不管季雨歌如何的拒絕,皇後總是有話等著她,她要是示弱,皇後就捂著心口一副要昏過去的樣子,她要是強硬,皇後就拿出婆婆的款。
【哎,好累!】
“母後,兒臣要是幫您解決了那些老宮人,您能不能答應兒臣一件事。”
皇後瞬間眉開眼笑,哪有之前要病倒的樣子。
“你說吧,隻要你幫本宮解決了這些宮人,別說是一件事,十件事本宮都答應你。”
季雨歌:“……”
“不用那麼多,兒臣隻是希望父皇母後以後不要給玉琅王納妾了。”
皇後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她原本也沒打算給林墨池納妾,她又不是目光短淺的後宅夫人,納妾乃是亂家之根本,她又不糊塗。
“本宮答應你。”
“父皇那邊呢?”
“你放心,你父皇會答應的,隻要你們兩個好好的就行,再說了,當初李芳華的事情也是迫不得已,季太傅和李大學士同時求到皇上的麵前,他也是沒有辦法,不想寒了兩位老臣的心。”
皇後拍了拍她的手,“以後隻要你不給玉琅王納妾,你們府裏的事情本宮和皇上絕不插手。”
【讓她同意納妾,下輩子吧!】
【一個李芳華她都覺得礙眼,哪怕李芳華已經不在她的麵前蹦躂了,她每每想起還有這麼一個人都會覺得別扭。】
【果然,人一旦陷入到愛情裏,就會變得偏執。】
“母後,您還得把冬夜姑娘借給我用用,另外宮中銀庫的銀子隨便我使用。”
皇後略有遲疑,宮中銀庫的銀子可不少,可這些銀子都是用來應急的,一股腦的都給了她,萬一出了什麼事情……
“你打算用銀子遣散?”
季雨歌看出她的想法,“母後放心花不了多少銀子,頂多一千兩就搞定了,母後和父皇還不會留下罵名。”
皇後雖然不明白她打的什麼注意,但最後還是答應了。
人走後,童婕妤端茶走了上來,“皇後娘娘,您就不擔心玉琅王妃會把事情搞砸?”
皇後慵懶的說:“本宮心裏也擔心著,可眼下本宮也實在沒辦法,他們都是宮裏的老人了,要真的都得罪了,以後怕是沒有消停日子了。”
別看這些人都是奴才,在很多人的眼中連提鞋都不配,可往往就是這些人狠狠的補一刀。
曆史上就有宮女聯合起來殺了皇帝的例子,公公殺人的也不少,皇後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我瞧著玉琅王妃倒像是有主意的,不說別的,就說身上的那股潑辣勁就是太子妃沒有的。”
皇後輕輕笑了一聲,“太子妃要是有她的潑辣,東宮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侍妾了,太子也不會到現在才有孩子。”
雖然皇後不知道太子身體虧損的事情,可太子妃調養身體的事情她確是知道的。
後來太子很長一段時間睡在她的房間,身邊的人都清理了,很明顯是瞞著人做了什麼。
至於做了什麼皇後也不打算管,她隻是想要快點抱上孫子。
童婕妤安慰道:“娘娘,太子妃和善也是好事,畢竟太子和玉琅王不同。”
玉琅王一輩子隻有季雨歌一個人也沒事,可太子不行,自古以來皇帝的妃嬪都是三宮六院,要是皇後不仁慈,影響可是一個朝代。
皇後一想也是,季雨歌的性子做太子妃太魯莽了一些,崔文芸綿裏針才合適。
皇後突然看向童婕妤,“也不知道她表妹的性子如何,能夠管理季家後宅,且不出錯,想來也不會錯。”
童婕妤本來就出身低微,這些年在宮裏有一席之位,就是懂得進退,她知道事已成定局,如果表露出對魏詠梅的不喜,皇後必定不悅。
而且,對於這個兒媳婦,童婕妤事後也想了,除了出身以外,方方麵麵都不錯。
“皇後娘娘覺得不錯,定然是不錯了。”
皇後笑了,“這樣一來也到不錯,三個兒媳婦有姻親關係,以後他們兄弟鬧矛盾的時候,也有人勸著了。”
童婕妤跟著笑了:“皇後想想說的是。”
季雨歌並沒有直來直去的將人趕走,她又不傻,第二天才大張旗鼓的進宮,以幫助皇後娘娘處理玉琊王婚事為由去了內務府,逛了兩天。
皇帝聽說玉琅王妃整日去內務府跟人閑聊,什麼都不幹,都忍不住分出了幾分注意力。
他跟竇黎明說:“皇後不是讓她放老宮人出宮嗎,她怎麼跑去跟人聊天了?”
“……”竇黎明笑了笑,他像是知道的嗎?
皇帝倒也不是需要他回答,“你讓人盯著點,看看她想要幹什麼,後宮可不是玉琅王府,不能任由她胡亂的折騰。”
“是。”
等認識的人差不多了,季雨歌才將大家召集起來。
“我看過宮裏人員的花名冊,不少人入宮已經有三四十年的時間了,這些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按照規定,凡是身體病重或者五十歲者可以申請出宮養老,若是你們誰想要出宮養老,可以來這裏登記一下。”
宮人們:“……”
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也沒有人交頭接耳,好像沒聽到一樣。
【不愧是宮裏人,訓練就是有素。】
“隻要滿足條件的都可以來登記,領了賞賜之後就可以出宮了。”
宮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