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大事小事

沒想到都過了這麼久,竟然還有人舊事重提,皇上以為季秋是因為嫁妝之事,當時隱忍不發,事情已過,所以才將妻女送到莊子上,並不知道是因為其他的事情。

看著這麼多人圍攻季秋,皇上有些不太樂意了。

不管怎麼說這是人家的家事,拿到朝堂上來說是不是有些浪費。

難不成朝廷沒別的事情了,稅收都搞定了嗎?

各部門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修建堤壩的事情都解決了?

“你們說了這麼多,可有證據?”皇帝淡淡的說道。

熟悉他的官員都知道他已經生氣,大家紛紛猜測,皇帝是因為季秋治家不寧,所以才生氣,畢竟前腳才提拔他到內閣做左大學士,後腳他家裏就出事,這不是當眾打皇上的臉嗎?

“皇上雖然沒有證據,但民間傳言紛紛,而且季太傅的妻子和女兒的確已經被送到了莊子上,這又如何解釋呢?”有人說道。

皇帝就看向季秋:“季大學士,你可有什麼說的嗎?”

季秋便站了出來:“回皇上,眾位大臣所奏之事,皆是妄言,事關微臣的家事,臣隻想私下稟報皇上,臣覺得朝堂之上應該以國事為重,不應該為了臣的家事弄得滿朝堂烏煙瘴氣,微臣有罪,還請皇上責罰。”

季秋以退為進,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那些帶頭參季秋的人,一看皇上的表情心就涼了半截,他們怎麼忘記了皇上和季秋是多年的好友。

而且,季秋這一招避重就輕,直接擺脫了自己的嫌疑,還在皇上那裏留下了好印象,這次參奏他不但沒有將他拉下來,反而加深了他在皇上心中的印象。

“此事不是你的錯,朝堂是商量國家大事的事情,而不是你們來嚼舌根的地方。”

所有朝臣紛紛起身:“臣有罪。”

皇上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人的身上:“王禦史既然你對朕的官員私下裏的家事這麼在意的話,看樣子禦史台的職位也不太適合你,從即日起,你就調往鬆江縣,做一任縣令吧。”

“皇上……”

“愛卿這是不願意?”皇帝目光陰冷的問。

王禦史想說的話就被堵了回來,麵對皇上灼灼的目光,他咬了咬牙垂下了頭,“臣願意。”

跟隨王禦史的人紛紛打了個顫,王禦史登上這個位置可用了不少年,再往上的話,就是晉級內閣成為大學士。

原本他也是盯著大學士的位置的,要不是被季秋搶先一步,說不定他已經進入內閣了。

如今一朝打回縣令,也不知道又要用多少年才能回來,而且王禦史的年紀也不小了。

有了王禦史做例子,下麵的人也不敢再盯著季秋了,生怕也被趕出朝堂。

散朝之後,皇帝單單留下了季秋太子和玉琅王。

季秋直接跪了下來,“微臣有罪,因為家裏麵的事情汙了皇上的耳朵,還請皇上治罪。”

皇帝擺了擺手,示意他起來,又讓玉琅王服侍著他坐下:“朕相信你是無辜的,誰家裏沒有一本難念的經,況且這件事兒你之前也跟朕說過,朕都不在意,用得著他們說三道四的,說起來此事也是朕連累了你,若不是朕把你調往內閣,隻怕他們還不會這麼窮凶極惡的攻擊你。”

皇帝真是誤會了,季秋正要解釋,玉琅王則按住了他的肩膀:“父皇,季太傅剛剛調任內閣,在朝中沒有什麼威信,既然事情已出,兒臣建議不如借著此事敲打敲打那些不安分的人也好,趁此讓季太傅立威。”

太子想了想也跟著站了出來,“兒臣認為,玉琅王所說極是。”

季太傅是太子名正言順的老師,哪怕有玉琅王這一層關係,他的代名詞主要還是太子,那些大臣毫不猶豫的在他身上潑髒水,分明是不給他這個太子麵子。

試想一下,如果太子之師德行有虧出了問題,敢問他這個太子又當如何自處呢?

皇帝見玉琅王和太子同時請求,心中很是高興:“既然如此,就讓禦史台自查自糾,朕絕不允許有朝臣互相傷害,此事就交給太子來查吧。”

季秋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玉琅王,急忙站了出來,“多謝皇上。”

隨後皇帝又留下季秋下棋,把玉琅王和太子給打發了。

“我聽說你把三弟搬到你的王府裏去了,可是出了什麼事兒?”昨日崔明星進城,太子的心思都在他的身上,到了晚上才得知玉琊王搬進了玉琅王。

林墨池就將他帶到了沒人的地方,將韓嬤嬤中毒的前因後果交代了清楚。

林晟淵啪的一下拍在了白玉階獅子頭上:“這是誅心,挑撥離間。”

“我也是這麼想的,就連三弟也是相信母後的,我是覺得玉琊王府剛建立不久,裏麵的人雖說有母後送過去的,可還有一部分是內務府挑選的,保不齊裏麵摻雜了什麼人,之前竇黎明搜查了一遍,眼下還是出事,要是讓三弟一個人住在那裏,我總是不放心。”

“你做的對這樣也好,讓三弟住到你那裏去,我也能安心,沒事的時候你還能開導開導他。”

太子頓了頓,又問道:“查到是什麼人?下毒了嗎?”

“昨日我已將此事告訴了母後,母後應該在追查,至於玉琊王府的人都已經悄悄關押起來了,現在由小竇統領審問呢。”

小竇統領是竇黎明的幹兒子兼徒弟,手段也不弱,人到了他的手裏,應該能夠問出些東西來。

太子再一次拍了拍獅子頭:“之前是衝著老三去的,可這一次明擺著是衝著母後和本宮來的,他們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林墨池陰沉著臉,這時,有不少官員從遠處路過,打量著這邊。

“太子……”

林晟淵這才收斂了戾氣,一眨眼的功夫就變得喜怒不形於色。

“我們去騎一會兒馬吧。”

林墨池沒有拒絕,從小到大自他們心情一不好,就會去禦園裏騎一會兒馬,有的時候就連父皇也會跟著一起去。

玉琅王府。

季雨歌放下了手中的毒草,看向徐樹:“查的怎麼樣了?”

“楊家有一位少爺算起來是楊氏的侄子,前幾日在賭房內欠了一大筆錢,可是就在這兩人突然還清了。”

季雨歌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抹譏誚:“繼續說。”

“奴才悄悄的將他用麻袋罩住,偽裝成了劫匪威脅他,他透露是有人給了他們家一大筆錢,讓他們四處散播謠言,一開始楊家人還不幹,怕得罪了季太傅,不過因為之前王妃嫁妝的事情,楊家大出血,還有好幾筆債在外麵掛著,他們不得已才答應下來。”

徐樹說完將那名楊家子弟的供詞呈了上來。

季雨歌一邊打量一邊打量著徐樹,“我可沒讓你用麻袋罩人家。”

“王妃放心,他們不知道是奴才幹的,況且就算他知道,也絕對不會說出去。”

這話聽著有意思。

季雨歌問道,“為什麼?”

徐樹便壓低了聲音,一旁的小環和崔嬤嬤一臉的嫌棄,就好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難看,季雨歌在開始的震驚之後,倒是最先冷靜下來。

“難怪。”她把證詞合上,隨手又交給了徐樹:“你將這份證詞親手交到父親或者徐管家的手上,至於那幕後指使的人,我想父親應該有辦法查出來。”

“王妃還有什麼要小的傳話的嗎?”

“沒有了。”

徐樹退了下去,小環這時打了個抖,掃了掃身上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