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的睡覺前其實並不困,可是喝了那杯茶,困意就來了。”馬小六被柳綠打斷的頭緒瞬間回巢,想起許濡知那個侍衛囂張的神情,馬小六就各種不服氣。
琴國不是崇尚以琴會友的麼?
怎麼還會出現這麼粗魯野蠻的人設?
馬小六覺得自己跟雲姽嫿來琴國是對了,是個長知識的好機會。
“小姐,會不會是陛下想要對我們做什麼?”柳綠也覺得事情似乎沒有表麵這麼簡單,她和馬小六自幼得國公府恩惠,雲姽嫿是老國公最寶貝的孫女,他們二人拚死也要保護好小姐。
雲姽嫿坐在輪椅上端詳馬小六和柳綠的神色,看樣子都不像是在撒謊,又道,“除了你們倆和花紅,沒有其他人跟著一起過來了吧?”
“沒有。”柳綠和馬小六頻頻搖頭,當日客棧裏的東京他們不是沒有聽見,隻是雲姽嫿不提,他們也選擇保持沉默。
雲姽嫿淡淡點頭,如此看來,花紅這樁案子還真有可能成為懸案。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雲姽嫿抬手轉動輪椅,往門口的方向走,柳綠趕緊從後麵追上,推著輪椅道,“小姐,柳綠服侍您休息。”
雲姽嫿點頭,客氣地道了句,“有勞。”
自從被廢後,雲姽嫿除了對老林頭和林邾不設防,對所有人淡淡表情,防備的心理。
雲姽嫿被柳綠服侍著洗漱完畢,在床榻上躺好,這才淡淡地開口道,“柳綠,你覺得小六這孩子怎麼樣?”
“小六從小在國公府長大,祖孫三代蒙受國公府恩澤,他是絕對不會對小姐有異心的。”柳綠剛進國公府的時候,馬小六是所有人裏對她最大的,馬小六這人除了嘴巴賤一點,人品還是很讚的。
雲姽嫿點頭,跟柳綠推心置腹道,“小六這孩子我自幼便認識,還沒少捉弄過他,我不是要懷疑他,我的意思是... ...”
雲姽嫿吞了口口水,歪頭看向柳綠,她倒要考考這個丫頭,看她夠不夠機靈。
“小姐的意思是,小六的嘴巴這麼賤,有沒有得罪過什麼...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柳綠就已反應過來,“小姐,您是想說花紅可能自己得罪了什麼人?”
雲姽嫿欣慰地點頭,嘴角劃出一抹恍若天人的弧度,“傻丫頭,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另外一種可能?”柳綠歪頭想了想,發現發現自己的思維邏輯跟小姐相比,簡直天壤之別。
索性柳綠並不是個好奇的寶寶,想不明白也不會多嘴,“小姐,您要是沒有什麼吩咐,柳綠先下去了。”
雲姽嫿點頭目送柳綠出門,對這個丫頭更添幾分好感。
不該問的不多嘴,不該做的不出頭,這才是雲姽嫿的選人標準。
星夜轉入晨昏,雲姽嫿早早地便從被窩裏爬出來,被廢掉筋骨的雙腿疼痛難忍,看樣子外麵定是下雨了。
雲姽嫿喚過柳綠進來服侍,整裝待發準備出門,如若是按照原定計劃,雲姽嫿今日是要請辭的。可是情況有變,她隻能暫且委屈一下,在這裏撩撩漢,破破案了。
出了臥房的門,許濡知的下人便恭敬向雲姽嫿行禮道,“雲小姐,陛下已經在膳房等您多時了。”
雲姽嫿聽到膳房二字,嘴角的哈喇子飛流直下三千尺,鼻腔裏充斥的全是雞鴨魚肉的香味兒,緊忙讓人將她引到膳房去。
“雲小姐,膳房到了,您請進去吧。”雲姽嫿和柳綠被許濡知的奴才領著左拐右拐,拐了山路十八彎才拐到膳房門口,梨木輪椅都被磨掉一層漆。
雲姽嫿心裏苦哈哈,嘴上還不忘跟這個小奴才道謝,隨後讓柳綠將她推進膳房。
“退下吧,我來。”雲姽嫿剛進門,許濡知那道琴音般好聽的男音便傳進耳朵,一大清早就被如此天籟的聲音熏陶,雲姽嫿心滿意足,這個時候就差一桌子上好的酒菜果腹了。
“姽嫿遠道而來,一定要嚐嚐琴國的飯菜。”許濡知從柳綠的手裏接過輪椅,親自將雲姽嫿推到桌前,所到之處,侍衛跪成一片。
雲姽嫿自認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不管是黎小黑的登基大典還是她的封後大典,哪一樣不是舉國歡慶的場麵?
可是她總覺得,大襄子民對黎小黑是臣服,琴國子民對許濡知卻是順服的樣子。
這待遇,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雲姽嫿托著三千尺口水放眼去看桌子上的飯菜,下一刻心就綠了,這個許濡知好歹也是個君王,要不要這麼摳門啊!
看看桌子上擺的都是什麼彩色,他以為自己看不出來這些是白菜根子蘿卜葉子麼?
雲姽嫿內心是無比崩潰的,嘴上是無比歡喜的,“濡知有心了,竟讓禦廚做出這麼多秀色可餐的菜肴。”馬勒戈壁,摳死你吧!
“姽嫿嚐嚐便知。”許濡知笑得如沐春風,那張俊美斯文的臉上永遠都沉迷於這一個表情,看得雲姽嫿想揍扁他。
雲姽嫿掃了眼許濡知夾在她碗裏的蘿卜纓子,無奈拾箸嚐了一口,這滋味兒,雲姽嫿到死都不會忘記。
太特麼好吃了。
雲姽嫿豎起大拇指,十分真誠地道,“這道菜,很不錯。”
聞言,許濡知也隻是淡淡一笑,又將其他菜肴夾進雲姽嫿的碗裏,一致獲得雲姽嫿的好評。
琴國是個文化氣息甚濃的國家,但自從許濡知憑借超群的琴藝登上帝位後,使琴國變成了一個多元化的國家,除了琴藝之外,廚藝、武藝... ...各種技藝都被得到認可,給琴國的壯大奠定了強有力的基礎。
酒足飯飽過後,雲姽嫿擦了擦嘴,對照顧她吃飯的許濡知豎起拇指道謝,“多謝濡知盛情款待。我本是個罪婦,承蒙濡知不棄,已實屬感恩,沒想到待遇還這樣好。”不過,這麼好吃的飯菜,賣相還真不咋滴!
雲姽嫿咂咂嘴,將後半句吞進肚子裏,繼續道,“昨日的事情,濡知讓人查的怎麼樣了?”
“還在查。”許濡知伺候雲姽嫿用完膳,慢條斯理地開始用餐,“從昨晚到現在,這兒的人一個都沒出去過,姽嫿盡管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