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琴帝來了

在大襄國,琴棋書畫多是供那些名門望族的小姐消遣之用,小車夫異想天開地盤算著,倘若這家琴行的東家是個懂琴的美人兒,然後再被他的英俊瀟灑所吸引,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各位客官有所不知,我們東家他... ...”這家琴行的掌櫃露出一臉為難相,看起來似乎有些難言之隱,“不方便與各位相見。”

“嘖,說得好像是什麼大人物一樣。”小車夫不屑地啐了一口,找個靠窗的位置喝茶去了。

老掌櫃歎了口氣,用看傻瓜的眼神兒瞥了小車夫一眼,在心裏歎氣道,“果然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啊。”

“實在抱歉,我們從別國而來,目的就是為了學習琴國的文化,如今看來是給您增添麻煩了。”雲姽嫿趁著車夫和掌櫃說話,先繞著這家琴行轉悠了一圈,感覺這裏的古琴確實不如掌櫃誇耀的那般。

“四海之內皆兄弟,既然是一家人,何來麻煩一說?”琴行的門口傳來一道好聽的男音,仿若是最出色的琴師譜奏出的琴瑟和鳴,聽得雲姽嫿和花紅柳綠的耳朵都陶醉了。

雲姽嫿抬眼望去,隻見琴行門口站著一位身著綾羅綢衫的男人,此人身高修七尺有餘,三千青絲如瀑般披散在脊背上,濃密的眉毛,狹長的鳳眸,放在女人堆裏也是佼佼者了。

“這個娃娃長得不錯,配得上嫿兒這丫頭。”

“老婆子說啥就是啥。”

雲姽嫿的腦子裏閃過一男一女兩道聲音,跟她蘇醒那日聽到的聲音竟一模一樣。

雲姽嫿左右掃了眼琴行,除了花紅柳綠以及靠在窗戶邊兀自喝茶的小車夫,就隻剩下門口站著的那個男人了。

“若是用聲音來判斷琴藝如何,閣下定然是人中龍鳳了。”雲姽嫿甩了甩腦袋,含笑道,“鄙人是大襄的罪人,來琴國的目的就是想借絲竹之樂得以贖罪。”

聞言,門口那人神情一滯,目光略過雲姽嫿那張驚為天人的臉蛋,勾唇淺淺地笑了,“人非聖人孰能無過,況且,是非對錯也不是常人能說得清道得明的。”

花紅柳綠點頭如小雞啄米,覺得門口這個男人真的好有見識,不但人長得漂亮,話說得也非常漂亮,好樣的。

雲姽嫿禮貌性地點了點頭,轉身對這家琴行的掌櫃道,“今日多有叨擾,是在不好意思,我們改日再來拜訪。”

語畢,領著花紅柳綠兩個丫頭網門口走,對門口那個男人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願與兄台後會有期。”

話落,雲姽嫿抬腳就要往門外走,可是門口那人卻像是被施了法術一般,一動也不動地杵在門口,淡淡道,“許某身為這間琴行的東家,怠慢了各位客官,實在抱歉得很。不如這樣,許某還有另外一間琴行,姑娘可有興致去看上一看?”

“你有幾間琴行關我們何幹?”小車夫心心念念的全是美女,沒想到這間琴行的東家居然是個男人。

特麼的,一個大男人怎麼會跟個娘們兒一樣,每天就對著這些琴具彈彈唱唱?

“住嘴。”雲姽嫿掃了眼小車夫,低聲嗬斥一聲,歉意道,“一路上舟車勞頓,我們剛進城就來這裏了,也算是與各位有緣,待一切安排妥當後,我們定來叨擾。”

“女娃娃,要不你幹脆住到這個姓許的家裏吧?”

“老頭子說得對,黎小黑那麼對你,不給他戴頂綠帽子,委實對不起你自己。”

雲姽嫿的頭頂又適時想起一串對話,左右看了一眼,確實沒有外人在場。

這就奇怪了,究竟是誰在說話呢?

雲姽嫿百思不得其解,腦子裏又響起一連串的男女對話,“女娃娃,你不用找了,我跟老頭子就住在你的身體裏。”

住在身體裏?

雲姽嫿大驚,她的身體裏怎麼會住著兩個不知名的東西?

“你很想知道我們是怎麼進入你的身體的吧?”

“我來說我來說,我們是遠古時期的鑄劍師,當時奉旨為皇帝鑄造寶劍,幾年都沒有鑄造成功,後來還是我和老伴一起跳進了熔爐裏,那把寶劍才算煉成。”

雲姽嫿若有所思,在心裏小聲問道,“你們該不會是幹將莫邪吧?”

聽他們的描述,倒是很像呢!

“幹將莫邪算得了什麼?我和老頭子鑄劍的時候,他們小夫妻還沒生出來呢!”

“沒錯,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我們是第一個煉出寶劍的人,算是鑄劍師祖。”

雲姽嫿恍然大悟,默默在心裏道,“看來自己是撞見大人物了。”

“算你這個娃娃有見識。”

“嗯嗯,有見識。”

一男一女兩道聲音在雲姽嫿的耳邊響起,說話的口氣永遠都是一唱一和,永遠都給人一種人閑眷侶的感覺。

雲姽嫿歎氣,正要詢問這兩位老人家該如何稱呼,感覺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角,這才緩過神兒來,詢問身邊的花紅道,“怎麼了?”

花紅衝雲姽嫿擠眉弄眼,眉毛稍都要翹到許東家的腦袋上了。

“這位姑娘,您在想什麼呢?”這間琴行的東家勾唇淡笑,側身讓出一條小路,看向雲姽嫿道,“姑娘自遠道而來,與在下又十分有緣,能否賞個臉去鄙府一坐?”

“好啊,那還在這磨嘰個什麼勁兒,趕緊走吧!”小車夫一心想著討個異族女子回大襄,難得有人邀請他們去做客,這樣的機會可不能情誼就錯過了。

看這個姓許的穿衣打扮,應該是富貴人家才對。

“這位姑娘,請。”許濡知抬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順著小車夫的話,半推半就地板將雲姽嫿請到自己府上。

一路談話,雲姽嫿簡單了解到許濡知的基本情況,子承父業,除了雲姽嫿進過的這間琴行,另外還有幾間像樣兒的琴行。

雲姽嫿輕輕點頭,要是另外幾間琴行也跟她逛過的一樣,那這個許濡知的品味肯定是跟他老爹相差甚遠。

馬車走了十幾公裏,在琴國京都的郊區旁停下,許濡知的車夫恭敬道,“東家,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