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妃,你可知朕傳你過來所為何事?”黎小黑也不知為何,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覺得雲娰妗要比雲姽嫿好上千百遍。
“臣妾不知。”雲娰妗彎腰向龍椅上的黎小黑行禮,明明是個身份高貴的皇妃,舉手投足間卻沒有絲毫貴族間該有的端莊之氣。
唉,黎小黑的審美真差!
雲姽嫿內心十分鄙視黎小黑和雲娰妗,可是為了不拖延時間,隻能由她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重複一遍。
“嗬嗬,雲氏,你這是在懷疑本宮?”雲娰妗聽雲姽嫿說完,用手帕掩著嘴巴笑了幾聲,神態裏充滿不屑,“本宮是皇上的妃子,而你不過是個被廢掉的皇後,連庶人都不如,我又怎麼會浪費時間來陷害你呢?”
雲娰妗嗤笑著又補充了一句,“真是笑話!”
“閉嘴!”老林頭大喝一聲從座位上起身,雙手抱拳向皇位上的男人陳述道,“聖上,倘若您當真要替雲氏申冤,是否要有個審問的樣子?”
“林國公這話從何說起呢?”黎小黑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蔥白的手指扣緊龍椅的扶手,麵上還要裝出一副納諫如流的樣子。
林國公心裏很鄙視,嘴上卻振振有詞,“啟稟聖上,老夫雖不在刑部和大理寺為官,可是最基本的禮儀還是懂得的。”
黎小黑何其狡詐,自然曉得老林頭這話是針對雲姒妗的,所以很聰明地“哦”了一聲,便沒有下文了。
“金妃,朕賞給你的這包香料,你可都用了?”黎小黑正襟危坐於龍椅上,心裏早已想出幾千幾萬種方法為雲姒妗脫罪。
至於為雲姒妗脫罪的原因,可能隻是單純的想跟雲姽嫿作對。
“聖上賞了臣妾這麼多包香料,一時不記得放在哪裏了?”雲姒妗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整個大殿裏除了老林頭和黎小黑,誰都拿她沒有辦法。
雲姽嫿跪在地板上實在辛苦,身體上的疼痛已經超越忍耐的極限,若是一直跟黎小黑和雲娰妗這對狗男女僵持下去,吃虧的還是她雲姽嫿。
雲姽嫿的腦子飛快轉動,某種念頭在腦子裏一轉即逝,遂開口道,“聖上,既然金妃娘娘的嫌疑最大,民婦鬥膽進諫皇上,徹查金妃娘娘身邊的所有奴才,以及近期跟金妃娘娘有過接觸的所有人。”
“嗯,如此甚好。”黎小黑畢竟跟雲姽嫿朝夕相處了兩三年,兩人之間的夫妻情分雖消失殆盡,可是默契還在。
黎小黑剛剛點頭應好,純屬是因為習慣,等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話已經脫口而出了。
老林頭似乎也看出來了,為了不出岔子,趕緊吆喝客公公前去傳話。
“等等。”雲姽嫿及時叫住客公公,伏在地板上獻計道,“倘若就這麼直接地將金妃娘娘宮裏的奴才叫過來,恐怕這些人不敢實話實說。”
黎小黑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那你還想怎麼樣?”
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個雲姽嫿的屁事這麼多呢!
“皇上可以讓客公公前去傳話,就說金妃娘娘已經認罪,讓他們也主動認罪。然後請個識文斷字奴才將他們的供述記錄下來,若是這些人都沒見過這包香料,足以洗清金妃娘娘的嫌疑。”雲姽嫿跪在地板上畢恭畢敬的,語氣和建議都讓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當著林國公的和林邾的麵,黎小黑隻能同意她的建議。
約摸過了半刻鍾的功夫,客公公手捧著厚厚的一遝紙從外麵進來,呈給皇位上的黎小黑。
黑紙白字,上麵清清楚楚的記錄了這包香料的去處,當真是雲娰妗命人送出宮門的。
“林國公,這是金妃宮裏的那些奴才的證詞,您看看可有什麼端倪?”黎小黑隱去嘴角的笑意,命客公公將這遝證詞遞交給林國公。
老林頭笑著起身接過,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包香料正是金妃拿給雲淮那個窩囊廢的。
這麼說來,他那個窩囊女婿居然聯合自家的賤婢,一起來陷害自己女兒?
老林頭氣得胡子上翹,手中的那一遝厚厚的證詞被他捏得鄒巴巴的,“皇上,既然這包香料是送到了雲府,那還請您即刻傳雲淮進宮,徹查此事。”
聞言,黎小黑不由一怔,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老林頭這是要他審問右丞相雲淮呢!
為了雲姽嫿這個被廢掉的外孫女,竟然不惜將官位顯赫的女婿拉下馬,這個老林頭是老糊塗了吧?
“客公公,速去丞相府傳話。”黎小黑對老林頭這個不顧大局的性子很滿意,難怪先皇器重林國公,如今看來並不是沒有道理。
雲淮這個人唯利是圖,認識林邾將軍那年,他不過是個剛中了探花的七品小官,無權無勢無地位,娶了林國公府的大小姐林邾將軍之後,才借著林家的聲望在官場上平步青雲。
“臣參見皇上,不知皇上命臣前來所為何事?”雲淮的腿腳比鳥的翅膀還要靈便,隻用了客公公一半的路程,便趕過來了。
真是黎小黑的狗腿子!
雲姽嫿和老林頭在心裏低罵,不約而同地計劃著如何讓雲淮認罪。
黎小黑端坐在龍椅上,命客公公陳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又拿出金妃宮裏的那些證詞給他,看他如何辯解這個事情。
雲淮是隻老狐狸,撒謊從來不需要打草稿,“這包香料確實是金妃娘娘賞給微臣的,可臣是個大男人,用不上這些香料,就把它都賞給府裏的小妾了。”
“雲相還真是奢侈,這麼珍貴的香料不送給夫人,竟然隨隨便便就賞給小妾了。”雲姽嫿此時已經完全癱在地板上,身體裏的每個細胞都是疼痛的,可她還在撐著,繼續道,“既然雲相也這麼說,那我們就隻能用老辦法,挨個審問下人了。”
“罪婦,宮殿之上,豈是容你這種人撒野的地方?”雲淮麵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畢竟做了虧心事,若是雲姽嫿用同樣的方法去丞相府查問,事情恐怕就真的敗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