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陌離正式被皇帝授意可以接管蕭家事宜,就在第二天的清晨,這就足以證明,皇帝不單是嘴裏這麼說的,他也用實際的行動表示出對於蕭陌離的一種認可,在此基礎上,皇帝還發了一道旨意說明蕭家多年都未曾被所有人知曉的一段過去。
這當然是為了給蕭陌離提供某種便捷,這道旨意發布之後,所有人都會對蕭家有一種新的認識,熟悉蕭家過往的人僅是少數,盲目跟風厭惡蕭家的畢竟還是大多數。
這些人往往缺乏對於事實的認知度,聽到別人那麼說,他們也就稀裏糊塗地聽信,並且在心裏始終認為蕭家是一個邪惡的家族,一代又一代傳下來,思緒也不禁開始根深蒂固起來,可是這畢竟是很多年前的故事了,現如今的百姓們再也沒有一個人知曉蕭家的過往,他們也不會知曉有一個世代流傳的神秘家族,蕭家。
這樣一個無人知曉的情形,自然也就可以進行全麵更改,旁人也不可能分辨出具體的真偽,皇帝知曉蕭陌離會想到這一點,於是,為了表示對他的認可,也為了表示出他的態度,他不禁頒發了這道旨意,以此助他一臂之力。
效果其實很好,至少比皇帝預期之中要好得多,因為接下去的事宜會進展得十分順利,蕭陌離也很樂於看到越來越多的百姓談起蕭家是津津樂道、嘖嘖稱讚的喜悅,再也不是鄙夷地說著他們皆是邪惡的字眼,而是發自內心地說著真切的期盼,期盼這樣一個始終為皇帝設想的家族能夠得以再度繁榮、輝煌。
對於百姓們的改觀,不管是從眼裏,還是心裏,都生出了諸多的感恩之心,而對於能夠改觀這一切的皇帝,蕭陌離自然是會聽從他的安排行事,隻因為,他知道皇帝是真心想要讓蕭家漸漸壯大,如此一來,就可以形成一種對於鬱琨的威懾力,讓他不敢放肆地實施一些計劃。
於是,待在太子宮裏的鬱琨很不高興,不單是對於皇帝這般支持蕭陌離表示出諸多的不滿,還有就是皇帝的態度,讓他生起了一種警惕之心,他原本是相信皇帝並不是真的想要幫助蕭陌離重建蕭家,單就因為蕭陌離在自己毫無察覺之下,私自就給自己的身體埋下一個隱患,他就覺得皇帝不會輕易放過這個人,可是,他卻失算了。
不過是一天的功夫,皇帝就頒發了旨意,不單是讓蕭陌離從此可以站在陽光底下生活,再也不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局麵,還破天荒地抹殺了蕭家過去所有的傳聞,在那道旨意裏,將蕭家說成是一個忠貞不二、隻效忠於皇帝,因為不願成為邪惡勢力的助推,也不願對不起自己傳承世代的宿命,他們不禁用了反噬的方法,來讓自己的家族留住最後的清白。
那些莫須有的詆毀,皆是邪惡勢力得不到蕭家支持才故意所為,其實這都不過是一些捕風捉影,根本就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而蕭家唯一存活的嫡係血脈,也就是如今還活著的蕭陌離,多年以來拚盡全力,始終捍衛著自己家族的尊嚴,始終不肯輕易屈服於任何一個勢力,直至再度接受皇帝的旨意,這才願意開啟一段新的人生,願意跟隨自己的新主人,也是蕭家世代都信奉的主人,當今的皇帝。
多年隱忍,始終不變初心,終於收獲到可貴的尊敬,這樣的堅持足以讓人動容,尤其在民間還流傳著一件特別的傳聞,說是一戶家財萬貫的人家想要蕭陌離憑借自己的本領為他們逆天改命,本來這戶人家的運勢就很不錯,如今的野心卻是越來越多,他們想要的不單是金銀珠寶,還要更多的,比如權勢,或是整個世界。
蕭陌離第一次看到這戶人家的家主,就一眼認定他並不是一個好人,如果憑著自己的本領助紂為虐,這顯然不是蕭家信守的家風,因此,他很果斷地選擇了拒絕,不管那個家主用什麼方法,他都是一個意思,那就是不答應。
起初,那個家主還是比較有耐心的,可是隨著拒絕的次數越來越多,他的耐心也漸漸開始消耗殆盡,可是,蕭陌離的態度依舊十分強硬,就是不願答應他的要求,就是不願憑借自己的本領,給這個家主和他的家族逆天改命。
家主向來就是一個心比天高的人,他始終都自認為自己很了不起,誰若是輕易忤逆他的意思,下場一定會很慘,而他也相信就算本事多麼厲害的蕭陌離也未必可以逃脫自己的掌控。
於是,在蕭陌離又一次拒絕他的時候,他不禁派了幾個人將蕭陌離從院落裏抓了過去,鎖在他家族裏的一個暗室裏,讓他無法再接觸到外麵的世界,隻要蕭陌離忍受不住這樣的黑暗和寂寞,那麼他就可以借機脅迫,繼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個家主想的方法很好,選擇的地方也很不錯,隻是,他卻並沒有想到一個問題,不管你如何去應對、反抗,人的力量終究是鬥不過神靈、鬥不過天,而本就是深受上天庇護的蕭家嫡係血脈,怎麼可能會輕易讓自己陷入這般境地?
這個家主確實想象不到,待在暗室裏的蕭陌離其實每天都可以出去,無論要去什麼地方,他都可以立即前往,外麵負責把守的家丁不會知道,家主也更不會知曉,此刻的他們還在做著春秋大夢,想著過了那麼多天,蕭陌離應該已經陷入了迷茫和無助之中,他們就可以完全掌控這樣一個未知的力量,借此成為整個世界的主宰。
不過,當家主打開暗室大門的時候,卻忽然發現裏麵竟是空空如也的局麵,原本關在裏麵的蕭陌離呢?他不是一直都待在裏麵,哪裏都不得出嗎?為何此刻竟會消失不見?莫非是有人放他出去了嗎?
家主不禁回過頭看著負責把守暗室大門的兩個家丁,隻見他們跪在地上,不斷地重複自己多麼兢兢業業地守在外麵,一點細微的風吹草動,他們都會立即警覺起來,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們是知道家主的脾性,也知道家主有多麼重視蕭陌離,因此他們根本就不會有半分懈怠,當他們還在開口言明什麼的時候,卻看到就在自己的前方,閃現出了一個圓形的漩渦,一個人從裏麵頗為悠閑地走了出來,不是蕭陌離,又會是誰呢?
兩個家丁不禁伸出了手,指著蕭陌離出現的方向,不住地說著蕭陌離忽然出現的事實,家主原本以為他們又在狡辯,可是看了許久,都不見得有什麼虛假的成分,他也就不經意間地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身後,僅是一眼便有些愣住了。
蕭陌離坐在暗室裏放置的一張小矮凳上,看著一臉詫異的三個人,卻是緩緩露出了笑容,道:“家主,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家主或許是第一次見識到他的這種本領,好奇心一下子積滿了許多,他不禁問起蕭陌離,這究竟是什麼,而他的想法也從一開始的希望蕭陌離為自己和家族逆天改命,轉變成了想要學習這種特殊的本領。
若說是一句貪得無厭,那也不為過,家主想要的東西確實太多,蕭陌離知曉他的意思,卻並沒有立即反駁,而是突如其來地同意了他的要求,教他學習自己適才顯露的這個本領。
家主頓時十分高興,在他的認知裏,這就是一種妥協和最大的缺點,到底是一個年輕人,終究還是耐不住寂寞,相信他用這種秘術離開暗室,也是為了借此逃避這種讓他壓抑、不喜的環境。
家主想到這裏,便對於蕭陌離的態度好了一些,畢竟蕭陌離同意了他的要求,他也不會過於為難這個不知還有多少本領沒有顯露出來的年輕人,蕭陌離對於他態度上的轉變,並未有什麼其他的情緒,依舊十分平靜地待在暗室裏,不過他每日的生活多了一件,那就是傳授給家主練習秘術的具體要領。
盡管就是每日教上一兩句,但家主卻是倍感珍惜,打從那一天開始,他就好像是著了魔那般,穿起了道袍的衣服,在自己的房間裏擺放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美其名曰辟邪之物,他嘴裏念叨著的也絕不是什麼金銀珠寶,而是讓人聽不太懂的咒語。
所有人都認為家主是入了魔障,偏偏他自己還樂在其中,傻嗬嗬地珍惜著蕭陌離的每一句話,做著自認為很對,但在別人眼裏極其愚蠢的事情,鬧到最後的結局竟然是,真的撞見邪靈了。
家主麵對真正的邪靈,自然是害怕極了,原本的那些滔滔不絕早已變得蕩然無存,他隻是四處張望著蕭陌離的蹤影,以求他可以及時出現,救自己一條性命。
可惜,站在遠處的蕭陌離並不打算出手相救,他隻是抬了抬自己的右手,驅使著邪靈距離家主越來越近,瞧著家主越來越害怕的神情,他這才收起了自己對於邪靈的掌控。
與此同時,他自己也不再出現於這裏,就好像是那日忽然從暗室裏出現那般,如今的他也毫無顧忌地離開了,隻是這一次,便是再也不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