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踏入蕭陌離的房間,蕭陌離正坐在書桌前閉目養神,察覺出有人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睜開了眼睛,當看到是她,不禁笑道:“如何?該不會是改變主意了吧?”
如月隻是看著他,神情顯得無比的認真,道:“你之前所說的,還算數嗎?”
蕭陌離瞧著她此刻的神情,卻是笑得極為開心,道:“我忘記了,我剛才說了什麼。如月姑娘,還望你重新說一遍。”
如月頓時擰起了眉,道:“富家公子多是薄幸的角色,而且都是說了一句,便會忘了一句。看來,我還是高估了你。原來你都是隨便說說的,一點都不當真。恕我冒昧打擾了。”
如月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忽然察覺到了某種不知名的異樣,下一刻她便落入了他的懷抱,有力的手臂攬過她的腰肢,暖意瞬間湧入了她的體內,一股屬於男子特有的氣息撲麵而來,她的臉立刻紅了起來,道:“放開。”
蕭陌離還是在笑,瞧著她又氣又羞的表情,道:“剛才你不是說,我之前說的,是否算數嗎?這就是我的回答,難道你並不滿意嗎?”
如月拚命搖頭,雙手捶打著他,但他就是不為所動,相反竟是抱得更緊了,她臉紅得更加厲害,不禁說道:“你到底想要怎樣?”
蕭陌離並沒有立即回答,用另一隻無所事事的手牽住了她的,道:“你看看,我桌案上的幾張紙,便會明白我的用意。”
如月顯得有些奇怪,對於眼前這個極度俊朗的公子哥,顯然是越來越不能理解了,但她知道形勢所逼,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無法再回頭,罷了,這或許就是自己的命吧。
如月放棄了掙紮,轉過身瞧著桌上放著的紙,字如其人,蕭陌離的字也如他的人一樣,瀟灑不羈,卻也有自己的一套風格,她略微看了一會兒,道:“殺人的買賣?”
蕭陌離輕輕應了一聲,道:“不錯,自古殺人的買賣,是賺得錢財最好的辦法,也是最快的辦法。若想盡快實現自己的理想,也就隻能那麼做了。”
如月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道:“所以,你才會說,我的姿容是最好的武器,讓那些人對於我的容貌無法抵抗,因此我就能在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下手。”
蕭陌離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道:“果然是一個聰慧的姑娘,我果然沒有看錯。”
如月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有絲毫開心的意思,因為她看到了他訓練美人的方法,僅是一條,她就過不了,更何況是全部,道:“練舞、禮儀,我都不會。而且這些不是一年兩年就可以學好的,這需要日積月累的學習過程,你確定我可以嗎?”
蕭陌離顯得極為自信,道:“當然,我看中的,怎會無法辦到呢?如月,你一定可以的。”
如月沒有他想得那麼樂觀,搖了搖頭,道:“我知道自己的資質平平,看起來能過一個好的生活,好像很難啊。”
蕭陌離看著她眼裏的傷感,道:“沒關係,不是還有我嗎?隻要我在,一定不會讓你過得不開心的。”
如月瞧著他說這番話時的認真,心裏雖然還有些不太願意相信,但為了自己的妹妹也隻好這麼做了,道:“我聽你的。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但是,你說過的話,也要算數,你答應過的,從今以後,我和妹妹的生活都會好的,至少不會挨餓。”
蕭陌離點了點頭,道:“不單不會挨餓,還會過著極其快樂的生活。如月,你要相信,我這麼做,一定不會是嘴上說說的,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是不會錯的。”
如月聽了他這麼說了,也隻好點頭,道:“好,我相信你,畢竟我就算不信,你也不會放我走的。我到底還是聽話的人,因為我要活。”
蕭陌離笑了笑,道:“這就對了,活著便是最好的,若沒有了性命,一切都是虛幻的。”
他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不禁輕歎道:“絕妙的美人,也是唯一的。以後,若有了你,一切都會變好的。”
如此柔情,如此蜜意,對於已是及笄之年的如月來說,就是一個無法抗拒的魅惑,尤其眼前的男子有著極其俊朗的絕世容顏,更是讓她不可避免地開始心跳,直至沉迷。
若說踏入蘭軒閣起初的目的是為了讓自己的妹妹過好日子,那麼如月以後的目的便是為了蕭陌離,就衝他對於自己時不時流露出的濃濃情意,就衝他曾告訴自己是唯一的那個,她從一個一點都不會的普通丫頭,漸漸成為了能歌善舞的絕色佳人。
一切,都是為了他,為了他而舞,為了他而練,為了他而活,在這樣無法自拔的感情中,慢慢的,如月再也不是從前的自己,她變得冷血、無情,也不再過多地理會自己的妹妹。
如月生活中的重心,漸漸從妹妹伶月變成了心愛的男人蕭陌離,而且這份心意竟是那麼無怨無悔。
蕭陌離也沒有辜負她的一番好意,在蘭軒閣成立的最初,如月就是蘭軒閣四大美姬之首,地位一直都不曾變過,無論來了多少美人,如月的地位一直都未曾變過。
如月自然變得越來越驕傲,而且更讓她覺得喜悅的是,她是蕭陌離的第一個女人,這一點是所有人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蘭軒閣的美人那麼多,但是如月始終是最為特殊的一個,單憑她可以自由出入蕭陌離的居所,她就是極為特別的那個,因為就連宋玨都未曾有過這般的榮幸。
可見,如月的位置,在蕭陌離的眼裏,在蘭軒閣,都是一個無可撼動的高度。
雖然,後來的如月並非蘭軒閣四大美姬之首,她的位置被新來不久的阮七娘所取代,卻也依舊沒有改變她在蕭陌離心裏的地位,她還是特殊的,隻不過僅是在蕭陌離的眼前,是特殊的。
所有人都知道如月和蕭陌離的關係,雖然蘭軒閣裏禁止愛戀,但是如月卻是一個特例,隻因為她是蕭陌離的女人,她自然有這份特殊的資本,長久以往,在蘭軒閣裏都有一個傳說。
說是蕭陌離的野心是稱霸天下,而他若是得此心願實現,第一件事就會將身邊的如月提拔為妻,傳說剛開始僅是幾句話,經一個又另一個人的口,漸漸演變成了一個段落,一個故事。
蕭陌離自然也聽說過這個傳說,但他對此隻字未提,也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所有人就都懂了,那是事實,於是如月的地位更是高出了不少,漸漸有了女主人的風範,正因為如此,她說崔嬤嬤的時候,才會那麼有底氣,因為蕭陌離就是她背後的王牌。
迷失了自己固然可怕,而迷失了自己的心卻是成了另一個人,陌生的一個人。
自從如月將身心都交付於蕭陌離的那一刻開始,伶月就沒有再見到自己的姐姐,她不懂姐姐為何會改變得如此徹底,曾幾次三番地跑到如月待的房間門口用力地敲門,叫著她的名字,可是換來的皆是無聲的沉默,還有永遠都未曾開啟過的親情之門。
那時,伶月就懂了,如月是不要自己這個親妹妹了,因為她喜歡上了紙醉金迷的生活,因為她喜歡上了那個比女人還要好看的男人,因為她再也不是自己的親姐姐了,她變了,徹底改變了。
伶月很難過,沒有親情的支撐,她在蘭軒閣的處境變得極其艱難,沒人能夠想象,她在人群裏的孤獨和哀傷,也沒人能夠體會,她內心裏的痛楚和憤恨。
她很恨蕭陌離,就是因為他,姐姐不再搭理自己,不再要她,可是當她看到蕭陌離的容顏時,她不禁還是有些怔住了,有的時候,一具優秀的皮囊可以勝過任何武器,更何況他還有張甜死人不償命的嘴,讓人一直念念不忘的深情眼眸。
而且蕭陌離真的就是一個天才,整日待在這些鶯鶯燕燕裏,卻是那麼地駕馭自如,對待每一個人都充滿柔情,對待每一個人都說著甜言蜜語,但他卻也是最為無情的那個。
在他的眼裏,美人是好的,有著特殊本領的美人是出眾的,而沒有完成任務的美人是值得遺棄的,而已經沒有任何價值的美人注定活不過第二天黎明。
賞罰分明,有情,也是無情,蕭陌離的善變是所有人都知曉的,而他對於如月所言的唯一,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卻是無人能夠明白的。
因此,伶月始終都覺得,如月很傻,為何要為了這樣一個男人,而不理自己的親妹妹。
濃情,猶如曇花一現,這一刻他是愛你的,不代表下一刻他依舊愛著你,畢竟美人太多了,而他的濃情也太多了。
可是,如月卻愛得無怨無悔,就好像是著了魔那般,始終都癡癡地戀著蕭陌離。
或許,蕭陌離真正覺得如月是唯一的,怕是她的癡,已將他當成了唯一。
一個殺手,是不該有情的,可是她的情卻給了他,除了他,別的人都不會讓她動心,這樣的癡,這樣的忠心,是蕭陌離最願意看到的,因為不管以後發生什麼,她都不會有反心,她都不會有背叛他的那一天。
隻要他的一句話,她就會毫不猶豫地去做,聽話的就好像是一個玩偶,他可以任意支配的玩偶,如此讓他滿意的如月,蕭陌離難道不會喜歡嗎?
答案自然是會的,而且蕭陌離也很相信,蘭軒閣裏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如此忠於他的如月了,因此他必須要牢牢握住,那麼距離他的成功也會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