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汐靈”哽咽著說:“妹妹,他果然心裏沒有我,我是該死心了。明日我就嫁人,再不奢望著尊貴的他。”
她心碎神傷的樣子落入阮汐靈眼中,卻隻惹來她的一陣輕笑,“你就不怕嫁個嘴歪眼斜,還老到能做咱爹的半大老頭子?”
“不管是誰,我都嫁!”“阮汐靈”很想止住淚水,可眼淚卻像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怎麼都止不住。
如果不是他,嫁給誰又有什麼關係?就算對方又老又醜,那也隻是她的命!她認命就是了。
“唉…”阮汐靈輕歎了一聲,從善如流的說:“那你便嫁吧。”
次日一早,流音島果然敲敲打打的辦起了喜事。
某間清幽雅致的院落內,虞鳴隱看著麵如死灰的溫清瀾,幸災樂禍的說:“果然這趟沒白來,還能參加你徒弟的婚禮。”
男人的風涼話讓本就已瀕臨崩潰邊緣的溫清瀾徹底亂了方寸,握著桌子一角的大掌一個用力,生生將青玉打造的桌子掰下了一個角。
“虞鳴隱,你給我閉嘴!”男人胸口急劇起伏了幾下,氣衝衝的跑了出去。
不行,他必須阻止那個傻丫頭,不能讓她嫁給那個五十幾歲的老頭子。
虞鳴隱見他跑了,眸中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嗖”的一聲起身便追了出去。
今天這場戲可熱鬧,而且學有他的功勞,怎麼能錯過?
皇宮某偏殿,“阮汐靈”如具行屍走肉一般任喜娘給自己上妝打扮,二目無神的盯著那鮮紅如血的嫁衣。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的眼前驀然一黑,光滑如水的大紅蓋頭蓋住了她的頭臉,一旁有喜娘攙扶著她起身,高唱:“新娘出閣了。”
殿門吱呀呀被人打開,一群喜童歡笑著跑進來,又是撒花,又是唱諾,好不熱鬧。
喜童被人分開兩列,阮氏宗族庶脈的一個青年走進來,彎腰將“阮汐靈”背在背上,向外走去。
因為是皇後的妹妹出嫁,按規矩是不能從正門走的,所以那青年背負著她走了北門。
北門口處圍了不少人,其中就有一身大紅的夏大將軍,半百的歲數紅光滿麵,拱著手見人就施禮,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
溫清瀾趕來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幕,待看清夏大將軍的長相時,他震怒的想一掌劈死他。
可衣帶被虞鳴隱給拉住了,男人揚了揚下巴,指向正慢悠悠自長長的宮道中出來的新娘。
“瀾,咱這是搶親,你最好還是把目標放在你的小媳婦身上,這裏可是翳的地盤,高手如雲,別到時賠了夫人又折兵。”他笑眯眯的提醒。
一身灰色長袍的溫清瀾果然按捺住自己,隻是那粗重的呼吸聲,泄露了他此時的憤怒。
沒一會兒,那青年就背著“阮汐靈”到了北門口,抬眼看向夏大將軍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一道灰褐色的身影淩空而起,在他尚不及反應的瞬間,大手一撈便將他背上的新娘給抓走了。
他驚呼了一聲,“快來人,有人劫新娘!”
不用他提醒,眾人也都看見了,二話沒說,飛身上前就攔住了溫清瀾的去路。
“鳴隱,助我一臂之力!”溫清瀾怒吼一聲,懷抱著“阮汐靈”便要奪路而逃。
“我在這兒呢!”虞鳴隱猛然間連點他身上數處大穴,臉上掛著他看不透的微笑,一把將他懷裏的人奪走。
緊接著,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他整個人都給網在了中間。
溫清瀾不甘又憤怒的望向虞鳴隱,卻見他扛著身穿嫁衣的少女大搖大擺的走了。
而他則是被眾人七手八腳的給抬到了一間偏殿。
少時,他又被人給押到了一間披紅掛彩的大殿中,上首位坐著阮氏夫妻和阮家的兩位老爺子,兩旁雁翅排開,有溫家的人,也有阮家的人,全都滿眼戲謔的望著自己。
大堂正中,一身喜服的少女右手被阮汐靈挽著,身後跟著數個喜婆子,全都滿眼笑意的看著此時也被打扮的喜氣洋洋的自己。
阮汐靈向一旁的虞鳴隱使了個眼色,虞鳴隱馬上上前解了溫清瀾的穴道,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對不起了,兄弟,我這也是為了你今後的幸福。”
阮汐靈審視著一臉鐵青的男人,脆聲道:“溫清瀾,我不想綁著你跟我姐姐成親。現在我就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做今天的新郎,要麼就離開,別耽誤她嫁人。兩條路,你自己選吧。不過,我警告你,開弓沒有回頭箭,選了之後你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一旁的夏大將軍還在那傻嗬嗬的樂著,眼睛不時往正中的新娘身上瞄,劃過貪婪之色。
溫清瀾此時哪裏還有思考的能力,他一看到麵相猥瑣的夏大將軍就怒火中燒,恨不得能親手剜了他的眼珠子。
幾步走到近前,一把抓住新娘的左手,氣哼哼的道:“不是要成親?磨蹭什麼?”
阮汐靈抿唇一笑,打了個響指,頓時喜樂喜炮齊鳴,人群沸騰起來。
司儀行過來主持婚禮,整個大殿充滿了喜氣。
坐在正中的兩個長者,一個神色舒爽,一個局促不安。
新郎新娘三叩首後,阮振業急忙起身,就要過去見禮,被阮振邦一把拽住了腰帶,“瞧你那孫子樣!給老子坐好!”
“可…可他是溫家的前輩!”阮振業神色焦急,論起來,他們還得管溫清瀾叫聲老祖呢,禮貌相待是理所應當。
“現在他是你的小輩!”阮振邦恨鐵不成鋼的怒瞪著他。
阮振業還想再說些什麼,被大哥給連剜帶瞪的憋了回去。
新娘子被送入洞房,溫清瀾回來敬酒,別看板著一張臉,可心底還是甜蜜的。
如果不被逼上這麼一把,也許他就又錯過了一次心愛的人。
想到此,他行到阮汐靈跟前,抱腕拱手作了一揖,“阮阮,謝謝你!”
阮汐靈正和一桌的客人邊吃飯邊閑聊,見此情形不客氣的說:“把我姐照顧好,我就謝謝你了。日後你要是敢欺她負她,老娘照樣揍你不手軟,你可把皮給我繃緊了。”
溫清瀾嘴角輕抽,倒是爽快的應了下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