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將溫清瀾給將軍了,他氣的咬牙切齒,寒森森的辯解:“優質?這麼優質你怎麼不嫁?”
“我都結婚了,還嫁什麼嫁?現在是我姐老大難,又不是我!”阮汐靈偷笑在心裏,口上卻是胡攪蠻纏。
“靈兒是我的徒弟,她嫁誰與否,我說了算!”氣急的溫清瀾,口不擇言的說。
阮汐靈嫌棄的“嘖嘖”兩聲,“喲喂,我姐可是父母高堂健在,怎麼也輪不到你這個有名無實的師父做主吧?”
“本君不信,會有哪個父母將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裏推!”溫清瀾氣喘如牛,骨節捏的“咯咯”作響。
阮汐靈撇了撇嘴,不屑的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是火坑了?不了解情況不要亂講!你可知我姐遲遲嫁不出去,現在整個風靈國都傳遍了,她連門都不敢出。溫先生,人言可畏四個字你不會陌生吧?”
兜頭一桶冷水將氣的渾身發抖的溫清瀾給澆醒了。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四個字的可怕?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躲了十年,盡管知道他們彼此之間都有情誼,卻也隻能躲的遠遠的。
“可麻煩你也找一個像樣些的給她!她是你姐姐,你的親姐姐!阮阮,算本君求你,別糟蹋了她!”他緩和下語氣,近乎哀求的說。
看出他的痛苦,阮汐靈是又氣又怨,冰冷著小臉道:“是我糟蹋了她嗎?溫清瀾,你摸著良心問問你自己,到底是我在糟蹋她,還是你在糟蹋她?”
她就想不明白了,明明這兩個人互有情誼,怎麼就非得作妖,好好的在一起不行嗎?
“我怎麼糟蹋她了?”溫清瀾眼眶泛紅,激動不已的反問。
為了全阮家的名聲,愛護靈兒的名節,他忍受了十年的相思之苦,連見她一麵都不敢,怎麼就糟蹋她了?
阮汐靈冷笑了一聲,“她修為不好,我可以助她飛升,她根基不好,我可以煉丹洗髓,她受人欺淩,我可以幫她報仇,可你告訴我,她的心沒了,我要怎麼幫她?我是捆著她還是殺了她?”
溫清瀾痛苦的閉上眼睛,他何嚐不知靈兒對他的情誼,可他們不止是師徒,更有輩分的懸殊,這道德的鴻溝,讓他如何跨過去?
“溫清瀾,你不是不知道我姐姐愛你,她一顆心都丟在了你的身上,卻得不到你的任何回應。你若不愛她,我阮汐靈屁都不會放一個,強扭的瓜不甜!可你明明也愛著她,為什麼對她這麼殘忍冷漠?”阮汐靈盡量壓低音量。
溫清瀾的心髒被戳的鮮血淋漓,低吼道:“可我是她師父,你讓我能怎麼樣?”
阮汐靈恍然大悟,她總算找到症結所在了,原來不是因為他放不下元香,而是師徒名分阻礙了他的腳步!
這下她是真的放心了,嗤笑了一聲道:“我還和你拜把子了呢!”
溫清瀾一愣,“你什麼時候和我拜把子了?”
“現在!”阮汐靈不由分說的用力一按他的肩膀,腳尖點在他的膝彎,立刻讓他跪倒在地上。
隨後,她也曲膝跪倒,“咣咣咣”磕了三個響頭,“今日溫清瀾與阮汐靈結為異姓兄弟,天地為證,日月為鑒,自此之後,落地為兄弟,相逢骨肉親。”
看溫清瀾驚怔不已的發呆,阮汐靈不耐煩的一按他的脖子,迫使他也磕了三個頭,這才鬆開他。
“你和我姐姐的師徒名分本就不純,你又沒教過她一天,憑什麼自封是她師父?現在我們可是名副其實的把兄弟了,你休想再以這個借口來逃避責任。”阮汐靈咄咄逼人。
溫清瀾總算從蒙頭轉向中回過神,苦笑道:“就算沒有師徒名分,可輩分也在那裏,連你爺爺都要叫我一聲前輩,我若娶了靈兒,豈不是讓天下人詬病?”
“溫清瀾,你特麼少在老子麵前攀大輩!”阮汐靈怒了,“兩世加在一起,老子都活了幾萬年了,你這個千年小妖算個屁!”
這人怎麼這麼軸?他是生了“阮汐靈”還是養了“阮汐靈”,八杆子打不著的路人甲,還輩分!
“難怪我師父說你爛泥扶不上牆,這前怕狼後怕虎的樣子,真特麼讓老子想抽你!”越說越來火,她連聲音都高了八度,“溫清瀾,你也算是蒼冥有頭有臉的一方人物,是個男人,就給我挺直了腰杆,別讓我這麼瞧不起你行嗎?”
這邊原本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她這一提高聲線,馬上讓眾人全都興致勃勃的望了過來。
就連喝的醉眼朦朧的阮振邦和阮振業兄弟都看了過來,特別是阮振邦。
看著阮汐靈氣急敗壞的小模樣,馬上從座位上移步過去,通紅的老臉一沉,大嗓門的吼:“你小子是不是欺負老子孫女?我看你是找打!”
興師問罪的話一出口,馬上讓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不善的看向溫清瀾。
溫清瀾百口莫辯,心中暗暗叫苦。
這時,“阮汐靈”款步走了過來,眼神淒婉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看向怒發衝冠的少女,“妹妹,別強人所難了。我願意嫁給夏大將軍,明日就可成婚。”
阮汐靈斜眼看著溫清瀾,從齒縫中擠出了幾個字:“好!溫先生,別忘了留下喝喜酒。”
最後幾個字,她說的咬牙切齒,伸手一拽神色淒迷的姐姐,“走,別為了這種狼心狗肺的男人傷心。”
“靈兒…”溫清瀾百感焦急,嗓音嘶啞的不成語調,反手一把拽住女子的手臂,不讓她走。
這是他來到這兒第一次正眼看她,可是除了一個名字,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阮汐靈抬手一把拍掉他的手,嘲弄的道:“溫大祖宗,您就抱著您的輩分規矩好好活著吧,啊!別來招惹我們將軍夫人!”
“阮汐靈”眼中泛起淚光,很想和他說上兩句話,卻被自家妹妹給強行拉走了。
她不時回望著僵硬站在原地的男人,終於在快要望不見時,絕望的收回了眼,淚雨滂沱而下。
“喂喂喂,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怎麼還是老樣子,遇事就哭?水做的啊?”阮汐靈關上後殿的大門,沒好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