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汐靈肚子都笑疼了,一手輕扶著自己的小蠻腰,一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頑皮的眨了眨眼,“風翳,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可愛?”
風翳嘴角連抽,他?和可愛能扯上一點點關係?
見他是真的一點覺悟沒有,阮汐靈貼近了一點,踮著腳湊到他耳邊低笑道:“那隻是一個比喻,意思就是以後我是不是可以為所欲為,無論怎麼欺負你,你都會縱容我。”
“這是自然!”風翳答的爽快,一臉的理所應當,“你就是去殺人,本王都可以幫你遞刀。”
寵慣她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隻要她別傷著自己,哪一次他不是縱容著?
燭火搖曳的大帳中,光影忽明忽暗,給朦朧的夜晚帶來款款溫情。
大帳外投射出一高一矮兩道身影,額間相抵,五指交纏,或站或坐,都透著妖嬈曼妙的身姿。
帳外值守的士兵目不斜視的瞪視著前方,耳根不知不覺紅了起來,臉上卻都洋溢著溫淺的笑意。
半個多時辰,兩人才相偕從裏麵出來,風翳強勢的挽著少女纖細的腰肢,萬年不化的冰川臉上此時卻掛著如沐春風的溫和笑容。
軍醫營距帥帳有段距離,兩人邊走邊談。
“風翳,弑神殿有人滲透進來了,隻是這種方法極為隱蔽,營口裏人員又眾多,一時不太好排查。”阮汐靈表情凝重的道。
經過新一輪的友好協商,風翳終於同意她去軍醫營看看葬月,順帶了解一下傷亡情況。
晚風徐來,帶起一縷寒涼,他擁緊了衣著單薄的少女緩步而行,眉心頻蹙的問:“已經漫延到軍醫營了嗎?”
這事他早就發覺了,否則也不會有今日的冒險而為了。
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任,無非就是想讓囚天得意忘形,近而祭出殺手鐧。
阮汐靈微怔,偏頭望向他問:“你一早就知道?”
風翳徐徐點頭,“先鋒營十幾日前就有了異動,我是想著將計就計,才沒打草驚蛇。”
“你怎麼就確定囚天一定會派塗月靈來?弑神殿比她修為高的應該不在少數吧?”提起他的冒險,阮汐靈還是耿耿於懷,眉目間剪起秋霜。
“她雖然修為不是最強,但卻是最合適的人選。”風翳眸光微沉,解釋道:“當年為給她續命,我曾為她注入過一縷元氣,所以她的精魂與我的最為契合。”
換成旁人,想附他的身談何容易?
阮汐靈心底有小小的吃味,不滿的微嘟了紅唇,陰陽怪氣的說:“看不出來,你對她倒是情深義重。”
什麼叫元氣?那是一個人精氣神的根本,元氣充盈,身強體健,元氣破損,體弱多病。
自古就有傷了元氣極不易複原的說法,講的就是這個道理,精氣神都被傷了,易複原才怪了。
看著她吃醋的小模樣,風翳又是心疼又是開心,掌在她腰間的大手緊了緊,“哪兒有什麼情深義重?那時我對她不過是責任,畢竟她是因為我才家族覆滅,身死道消。”
阮汐靈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隻是心裏有一點點不舒服罷了,聞言揶揄道:“嗯,結果發現不過是圈中圈,套中套,某些人呀,這心裏是不是涼涼呀?”
說著她還配合的哼起了熟悉的曲調,“涼涼夜色為你思念成河,化作春泥嗬護著我…”
“阮阮…”風翳拖長了語調,滿眼無奈,“你怎麼可以這樣?”
還思念成河,她沒出現在他生命中時,他根本不懂思念為何物好不好?
不過她的歌聲真好聽,軟嚅嬌柔,婉轉悠揚,似淙淙溪水流淌過心尖,帶起一絲清涼的舒爽。
“怎樣怎樣?”阮汐靈絲毫不管他憋屈的臉色,還故作不解的問:“你這是對號入座嗎?”
她得瑟的樣子落入風翳眼中,讓他一時哭笑不得,輕拈著她的耳珠道:“本王隻對你這個號!”
談笑間來到了軍醫營,裏麵不時傳來幾聲粗獷的說話聲和葬月低低的咒罵。
“孤寒,你這個庸醫!老子這條腿要是讓你治廢了,就把你的腿也砍了給本少陪葬。”葬月強忍著鑽心的疼叫罵,汗水不住的自額角滑下。
孤寒也是滿頭的大汗,手忙腳亂的一手捉著縫合針,一手拿著鑷子在他的傷口中翻找著什麼,“你急什麼?我這不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嗎?”
說的理直氣壯,可他早就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誰能告訴他,一不小心把針尖挑斷在裏麵,該怎麼找?
“怎麼回事?”阮汐靈挑簾走了進來,皺著眉頭看著半躺在手術台上的葬月,還有一旁臉都要貼到他腿上的孤寒。
孤寒聽到說話聲跟見了救星一般,迅速抽身讓開位置,哭喪著臉說:“小王妃,你快救救命吧,屬下把針尖挑斷到裏麵,找…找不到了。”
針尖?還挑斷了?這什麼鬼?難怪葬月叫他庸醫。
阮汐靈齜著牙道:“你咋不把自己撅巴撅巴掉裏呢?”
她沒好氣的行到手術台前,看著葬月滿額冷汗,臉徹底黑了下來,飛快的拈了一顆丹藥遞給他,扭回頭問:“你丫的都不給他喂麻藥就直接動手術?”
她一邊說,一邊已經取出一塊磁鐵,在葬月的腿上晃了一圈,少時,她已經鎖定位置,從托盤上取過鑷子精準的一勾一挑,將麥芒大小的針尖給夾了出來。
看著葬月腿上那巨醜的針法,她已經無力吐槽,搖了搖頭,直接接手過來。
風翳本想阻止,可看到葬月體無完膚的模樣忍住了,這個暗衛跟了自己千年,有的不止是忠心,更有共患難的兄弟情。
阮汐靈將自己打理好重又過來時,麻藥正好上勁,葬月額上的冷汗稍退,全身無力的半躺在台子上,嘴角勾起一抹安心的弧度。
孤寒滿臉羞愧的給阮汐靈當助手,一會遞剪子,一會遞鉗子,不時偷眼看向她,眸中閃過一抹佩服。
風翳就站在阮汐靈身邊,不時給她擦擦汗,神情專注的好似在欣賞什麼名貴的藝術品。
足足過了半個多時辰,阮汐靈才忙完,收針剪線頭一氣嗬成,“好了!”